第4章 小别忧

    晚霞拖着绝美的裙摆，将天幕留给月夜。

    不多时，雨渐淅沥沥下起。

    别忧抱着球躲在廊檐下，她不能原路返回了。

    别忧有点冷了，她顺着廊道去寻找有火光的院落。

    她想若是父亲的院落则可以吓父亲一通，若是母亲可以撒个娇，卖个乖，讨个甜。

    至若是哪个偏房，分家的，她必然是更毫无顾忌的撒泼，要求再多予她一份上好的房间，上好的碳火，上好的点心过夜的。

    偌大的鬼舞辻一族，都是别忧的后花园，别忧自得的想着。

    直到她踏入那充斥着药香的庭落，门外仆人很松懈。

    别忧不管，直接进入主屋。

    主屋的灯还亮着，火碳放了很多，屋里浓郁的药香，渐渐的变为浓浓的苦味。

    ＂谁？＂低沉沙哑的声音暴躁的吼＂滚出去＂

    别忧矜持地站在屏风前，拖长尾调＂鬼舞辻，别忧＂

    她不管对方说什么，直接道明目地。

    ＂今晚，我要留宿这里，将锦衾置办好。＂

    ＂哦？＂对面似乎平静下来，也拖长圆润的调子＂托我的福，这里可没有待从，大小姐会自己更衣吗？＂

    话语间满是戏谑。

    ＂我说话没有听见吗？＂别忧声音冷下来。

    ＂这里没有仆人。＂对面失去兴趣懒懒答道。

    双方静默了好一阵。

    正如别忧所想，整个鬼舞辻的宅院都是她的＇后花园＇。

    她是千金之子，她无论做什么都事先由仆人准备，无论说什么都无人敢忤逆。

    所以她任性的甩掉了仆人。

    她受够了，她受够了！

    她的怒火舔食着理智，心中堆积着无数愤怒与…委屈。

    她眼中逐渐蓄满泪水。

    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骗她。

    不理解为什么她异于常人，不被人所喜爱。

    不理解为什么屏风后的人胆敢忤逆她，嘲讽她。

    别忧不是可爱的孩子吗？

    别忧不是高贵的鬼舞辻吗？

    泪水溢出眼眶，喉中泣声渐出。最终演变为嚎啕。

    小女孩尖锐的哭声在宽敞的和室内一再盘旋。

    屏风对面的无惨面色阴沉下来，如他所说的一样室内没有仆人。

    因为他除了讨厌让别人看到自己病容外，他十分厌恶喧闹。

    讨厌这样的生气，他所没有的生气。

    此外，别忧的哭叫，让他想起被母亲所支配的恐惧。

    那使他认为母亲是个疯子。

    你难以想象，当你大病一场后，母亲急切地将发着低烧的你拖起，死死抱着，不顾你空腹的肚子，在耳边反复痛斥命运如何不公，你怎么该死的体弱。

    嚎上几个时辰，然后毫不留留恋的走了。

    美名其曰，祈福。

    母亲可能有爱，但不多。小小的无惨理解不能。

    无惨不愿回忆悲惨的幼年时光，他决定赶走烦人精。

    被娇惯坏的五岁熊孩子，十二岁的无惨同样理解不能。

    别忧很累了，小小的脑袋瓜哭的头都疼了，但她执拗的不得了，若是屏风后的人不哄她，她便不停止哭泣。

    她不知道在犟着什么。

    ＂哗啦＂屏风被拉开了。

    别忧看见黑色的衣摆，印着鬼舞辻独有的蛇纹。

    别忧停止哭泣，别忧朦胧地抬起泪眼，昂头望去。

    是一张和母亲八分像的脸，眉眼间是和父亲类似的英气。

    但脸色苍白，使暴起的青筋更加明显，梅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

    别忧傻愣愣站着。

    他抢过别忧的球一把向门口扔去，然后掏出手帕，优雅擦拭。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充满少年意气，好不畅快。

    ……但凡扔得不是别忧的球。

    别忧更累了，心累。

    母亲大人，别忧对不起你，别忧不应该跑掉的。

    别忧可以解释，因为别忧五岁以来从没有见过…

    如此一一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