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别忧

    小无惨对所谓神佛失去兴趣，但母亲一再劝说。

    他再一次参拜了，他发现泥塑像面目狰狞如同妖怪，而跪下的人如同摇尾乞怜牲畜。

    那一刻，他彻底明白根本不存在神佛，是善是恶根本不会被再意。

    他请求母亲不要再去了，母亲一巴掌打过来，让他滚。

    母亲往返祈福，几近将她逼疯。

    所以他说，母亲是一个疯子。

    别忧眯眯眼，觉得她看出来了。

    她昂头挺胸，站到凳子上，鼻孔俯视＂哈！哥哥是胆小鬼。＂

    她又爬到书案上，蹲下，摸摸无惨头，和无惨红眼对红眼。

    ＂别忧勉为其难替哥哥死一死好了＂

    无惨对视，阴恻恻说＂请我的傻妹妹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踩我的书呢？＂

    傻妹妹溜了溜了。

    傻妹妹又返回来，抱一抱她的傻哥哥，说：＂约定好，无惨要带我出去看风景的啊！＂

    又悄悄补充，＂无惨不敢死的时候，让我死也不是不行啦～＂

    无惨冷哼，他没有戳穿，傻妮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

    也不打算告诉她。

    才不是顾虑她还小，只是想她替他去死而矣。

    只是怕她不愿替他去死。

    无惨不想她懂，又希望她懂。

    ………

    因为无惨的病，所有人的避讳死字，傻别忧就天真的认为：

    或许死就是生一场病，会很痛，但会好。

    无惨从出生就预言活不过二十岁

    别忧五岁时，无惨还能出去走走，陪她嬉闹。

    别忧七岁时，无惨还能教她下棋了，精神很好。

    比如，无惨讽刺别忧是只会拍球干啥啥不行的平平无奇下棋小废物。

    于是别忧消火的茶，去泼＇火＇了。

    一如既往精神的无惨，气得把棋桌掀了。

    别忧八岁时，无惨只有偶尔才能出去走走。

    别忧九岁时，无惨病情恶化。

    时不时高烧，平日里低烧，有几次好不容易降下了，就一直掉了。

    鬼舞辻上下就像疯狗，四处乱咬的寻药，寻医，重金求任何可以治恶疾的人甚至是妖。

    京中一度传闻鬼舞辻疯了，但没人敢招惹，你敢和疯狗咬吗？

    这一年来，腥风血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无人敢置喙。

    无惨十七岁了，愈发害怕恐慌，他只能用狂躁血腥来掩饰。

    他见不得活物，仆人处置了几个，哪怕是只猫过了，也得留下皮毛。

    如此压抑的后果是他真的快疯了。

    死神已扼上喉咙。

    但无惨不相信神。

    命运开始拉开了弓射向命定之人。

    鬼舞辻一族门上是游走的黑色蛇纹，门扣是两颗红宝石，宛若蛇眼。

    往日里门可罗雀，今日却有一位僧人携弟子上了门。

    僧人衣衫褴褛，容颜苍老，却并不佝偻，是常在难民里混迹的武僧。

    其弟子倒是可笑，十几岁的样子，穿着脏的女式和服，头发樱粉带黑十分短，周身有浓血腥味。

    事关无惨，家主本彦亲自接待了两位客人。

    僧人除了开口说了句＂阿弥陀佛。＂

    之后就一股神棍味。

    ＂贫僧通晓一些占卜之术，特地前往此地拜会。公子命格贵重，大有成神成佛之像。＂

    ＂自然可渡此劫。＂

    ＂解劫之法不在我等，在于有缘之人。公子自会遇见会医之人化劫。＂

    ＂只是公子病噩极剧恶化。＂

    ＂贫僧有一缓劫之法。不知家主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