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哥,给你看个好玩的
楚泽检查一番后,挑眉道:“难怪看她呆呆傻傻的,原来是储存情感与记忆的容器被挖了。”
这话一出口,女鬼张嘴就要反驳,被他强行塞了一个窝窝头。
女鬼翻着白眼:“唔唔唔唔……”
拍干净手中碎屑,楚泽解释:“我在书中看过类似记载。据说将最爱你之人的大脑与心脏取下,作为药引熬给你最爱的人喝,那人喝了便会死心塌地爱你。不过这药引不稳定,而且还不能断。”
少年们同情望着噎的一愣一愣的女鬼,“她没听见吧?”
楚泽摇头指了指耳朵:“检查时,封了。”
“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丈夫了?怪可怜的,哎,这手怎么装都不对劲!”
抱着右手的少年实在看不下去:“你拿左手装在右胳膊上,能看顺眼才奇了怪。”
“对不住对不住。”圆脸少年卸下胳膊,冲翻白眼的女鬼连连道歉。
“先带回去。”
昙花浮现,女鬼倒在花蕊中,楚泽手捧昙花小心放入锦袋中。回身见人还老老实实背对他们站着,嘴角上扬,来到南琛面前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差点吓破胆的南琛忙不迭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队伍前面,队伍末端,圆脸少年拉住黑袍少年问:“夏延启,你觉不觉得楚泽有点奇怪?”
夏延启闻声抬头望了眼队伍前格外关照师叔的楚泽,回答道:“带着为救师尊修为散尽的师叔下山,换谁不得关怀备至护着。”
说的也是。
顾若打消奇怪念头,与好友聊着最近看见的趣事。
几人进城集中在同一家客栈,少年们汇聚在楚泽房中,南琛则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
女鬼四肢分离的场面好似入侵的病毒,不受控制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放下只剩几片花瓣的昙花,南琛将最后一个果子塞进嘴里。酸甜的果汁刺激味蕾,混沌的大脑片刻清明。
好可怕的世界!
衣服都来不及脱的南琛裹紧被子。
隔壁,少年们头大如斗。原本安放女鬼的昙花正急速旋转,里面的女鬼不停冲撞结界。
楚泽有条不紊巩固结界,其余少年轮流劝阻女鬼。
“大姐,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们带你去找丈夫呢。”
女鬼不听:“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周边百姓受不住,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油盐不进的女鬼依旧横冲直撞,使得身影逐渐虚幻。
不得已,擅长医术的两名少年替女鬼安魂。
“你看你现在虚弱的模样,要是被你丈夫瞧见了,得多心疼呀!”
把女鬼丈夫搬出来也没有,女鬼执意要回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夏延启起身挤开好友,语出惊人道:“软的不行来硬的,放她出来打一顿吧。”
这话令女鬼停顿片刻,她仰着脸看向楚泽。
还在持续输出的楚泽点头,当真收回手:“是个好办法。”
见他停手,其余少年都摩拳擦掌。
女鬼不冲了,改成哭泣。
“呜呜呜呜~我就是想找丈夫而已。呜呜呜呜~你们以多欺少。呜呜呜呜~”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女鬼越哭越大声。
楚泽拔剑,少年们纷纷手持法器。
女鬼见众人来真的,开始收敛改成抽噎。用少年们听不懂的方言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看那神色,多数是在骂人。
在她开口后,楚泽拿出留影珠凑到跟前。其余少年十分默契找来小物件你戳一下,我挑一下的拨弄女鬼,气的女鬼骂骂这个,骂骂那个。
一盏茶时间,女鬼累趴下。
楚泽心满意足:“明天去玄枵阁问问这是哪的方言。”
少年们活动筋骨,各自回房休息。
少年们忙完时,南琛正缩在被子中默念“人鬼被窝安全协议”。楚泽地敲门声突然响起,吓的他头发差点竖起来。
“南哥,是我。”
楚泽独特的嗓音出现在门外,南琛从被窝中窜出,鞋都来不及穿,开门后又快速跑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喘着粗气,南琛疑惑。
他刚才叫我什么?!
手里拿着一支长香的楚泽看清床上之人后,不禁莞尔。
只剩一个头在外面的南琛没错过楚泽的笑容,略显尴尬拢紧了被子。
“这是安魂香,能助你快速入眠。”
找个器皿将香插好放在床边,楚泽看向紧闭的窗户,随后坐在床边体贴问:“需要我陪你吗?”
“不不不不,你,你那个坐凳子上,坐凳子上喝杯茶。”
在楚泽坐下后,南琛裹着被子缩进床脚。
他最后其实偷偷看了眼,女鬼被昙花吸了进去,而昙花则被这小子装进锦袋挂在了腰间。
眼神扫过少年腰肢,绣有云纹的腰带挂着上玄峰独有的黑色玉坠,丝毫不见令他毛骨悚然的锦袋。
没有。难道藏怀里了?
在他视线移上胸膛时,楚泽便猜中了南琛思路。坏笑将手慢慢伸进衣领中,在对方惊恐的神情下,快速掏出一把果子展开:“嘿!”
“啊啊啊啊…我艹。”
生怕他把女鬼掏出来砸自己脸上,南琛根本不敢看。在少年手即将从怀中拿出来时,他快速把头缩进了被子中团成球。
薄薄的锦被外传来少年爽朗的笑声,随后被子上有手掌按压的感觉。
冷汗从额头冒出,南琛已经想象出血淋淋的女鬼爬上了薄被,正在找缺口钻进来冲自己森森冷笑的画面。
恐惧碾压他的理智,令他忽略了肆意大笑的楚泽。在脊背处被推了一下后,南琛破罐子破摔猛地掀开被子,凭感觉挥出一拳。
“嘭”的一声,只想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楚泽猝不及防,鼻子瞬间流出两行鲜血。
“南哥,是我。”
少年捂着鼻子幽怨趴在床沿,生理泪水溢满眼眶。
南琛惶恐扫向房间。温馨的烛光照亮边边角角,丝毫不见女鬼半点身影,倒是楚泽捂着鼻子痛苦□□。
指甲盖大小的果子散落在浅棕色床单上,意识到对方刚才只是在掏果子,南琛恨不得一脚将少年踹下去。
“该!”愤愤冲少年骂了一句,南琛擦掉额前冷汗,扶起楚泽小心拿掉对方鼻前的手。
猩红的鼻血流满少年手掌,许是少年捂的不对,血糊的满嘴。
迅速捏住少年还在淌血的鼻子,南琛一手掐住那染血的尖下巴迫使对方抬头。
“快快快,快把头抬起来。你武功高强,怎么也不躲开。”说话间还叫少年举起双手,见少年不愿后,他赏了对方一个爆栗。
楚泽还是不愿,但瞧着南琛还有再赏一个的意思,这才乖乖举起双手。
南琛嫌弃用袖子帮少年擦掉嘴边血迹,以免少年说话时血会流进嘴里。不算轻柔地擦掉后,就听少年控诉道:“修为是用来锄强扶弱打败坏人的,不是用来防家人的。”
“家人”二字一出口,正在想这衣服不能要的南琛一愣。
他不是少年的师叔,这一点他很清楚。颇为内疚,他擦拭的动作温柔不少。
“我不记得你们,你和你师伯怎么也不问问情况?”
“可陆瑾秋说你只是失忆了。失忆了也是家人。”
“那万一我只是和你师叔长的一样呢。”说完这句,南琛很忐忑。他目前能吃穿不愁,全靠楚泽养着。
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对他却很好。连只相处了一天的青…陆瑾秋,也没有伤害过他的意思。
“天下完全相似的人少之又少。再说了,我们敢入人海找你,自然有验证你是真是假的法子。”
双手举起,鼻子还被捏住的少年骄傲挑眉。
很想问问是什么方法,出错率高不高,话到嘴边又咽下。万一问出一个不理想的回答,那岂不是很尴尬。
南琛不再深究,转移话题问:“既然是师叔,为何你要称呼我为南哥?”
觉得此刻动作十分傻的楚泽偷偷放下双手,给他捏鼻子的人盘腿坐在他身侧,目光柔和等待他的回答。
“这不是怕你不适应嘛。再说,我可以有很多师叔,但南哥只有一个。”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人轻轻戳了一下,随后那股奇怪的情绪在心中荡起涟漪。
少年顽劣的形象在他心中悄悄蜕变,南琛忽然觉得,楚泽这小子怪别扭的。
“自己捏着。”恶狠狠让少年捏住鼻子,南琛起身开门。吩咐店小二端盆热水来,他脱掉脏了的衣服。
初春的夜晚十分寒冷,光膀子的南琛哆嗦穿上外袍。正系带,忽听床上少年问:“南,南哥,你干嘛呢?”
头也不回系个蝴蝶结,南琛:“衣服脏了,脱下来洗洗。”
得找个时间多备两套衣服,不然等衣服穿非冷死不可。
楚泽一手捏住鼻子,下床来到桌边捡起南琛换下来的衣服放桌上。单手掐诀,随手一挥。数片洁白的花瓣飞向银色衣服。
片刻,不但染血的袖子干净了,连他们在树上蹭脏的地方也干净如初。
穿上会灌风进来的外袍,南琛面无表情注视等表扬的少年。几息间,他又解开刚系上的衣服。
贴身的衣袍穿好后,南琛撸起袖子准备给楚泽来一下。“会也不早说。嘿,还敢躲。”
两人打闹了一阵子,小二端来热水,楚泽洗漱一番后抱来被子睡在地上:“南哥,我今晚就睡这儿。我房里有蜘蛛,十分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