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只想对你滥用职权
宗曦一梗。
什么叫遛我？把我当狗吗？
小alpha视线越过哥哥宽厚的臂膀看过去，入目一张祸水美人脸。
怎么又是这个人？
宗曦心中警铃大作，一口气没提上来，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不过四目相接的alpha和omega旁若无人。
鹿听阳眼角微眯，还在重复着宗煦给自己取的新昵称：“小烟鬼？”
宗煦一双潭目锁着他，闭口不言。
鹿听阳挑起唇角，倾身过去：“那你要罚你的小烟鬼吗？”
我的？
宗煦眸光微动。
鹿听阳抬手，屈指在宗煦左胸口点了点。
如果宗煦穿着校服，那里就是衣服上绣着校徽和别着姓名牌的地方。
“班长大人。”鹿听阳压着嗓，语末含笑，“不在学校可不能滥用职权。”
宗煦颔首，攥紧了鹿听阳的视线。
二人呼吸挨得很近，已经熄灭的烟似乎将两个人都染上了相同的味道。
将烟蒂扔进垃圾桶，宗煦道：“不罚。”
他情绪很淡，夜色下显得冷寂。
鹿听阳翘起的唇角微顿：“那我可就再来一根了？”
说话间，omega从兜里摸出了烟。
打火机银色的机身在暗光下反出惊心动魄的光色。
刚打开烟盒，鹿听阳的手就被按住，连烟盒带打火机，一块儿被宗煦拿走了。
鹿听阳溢出一声笑，愉悦的调子在风中散开：“太子殿下又不许了？”
“不许。”
宗煦低声说着，给烟和打火机放进兜里，这架势竟然真不打算归还。
那我不得被疼死？
“还我。”
鹿听阳伸手拽了拽宗煦的衬衣领口。
他指尖还带着烟草香的omega信息素：“我今天不抽了，就是做做样子，你当真了？”
“不是。”
宗煦伸手抚了抚纹丝不乱的领口：“我只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滥用职权而已。”
鹿听阳耳尖一阵发酥，有样学样地在心跳声骤升的胸口轻轻一抚。
宗煦掌控着这包目前对鹿听阳独一无二的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抽烟，但烟现在由我替你保管。”
alpha的嗓音有种天然的无机质冷感，低磁地响在鹿听阳耳边：“想抽的话，打报告。”
鹿听阳：“……”
摸了摸后颈，鹿听阳隔着腺体贴也能感受到腺体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烫，他微微喘了口气。
怎么回事？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鹿听阳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一阵吸鼻涕的声音打断思绪。
宗曦穿得薄，被一阵狂妄的海风吹得打冷颤，吹了个鼻涕泡出来。
鹿听阳探身看去，见二皇子整张脸脏兮兮的，涕泗横流，像光屁股小孩儿年纪一般哭得十分恶心。
“这弟弟好像不怎么好遛？”鹿听阳哂笑道。
“确实。”宗煦才侧身看了宗曦一眼，指骨压了张面巾纸递过去，“擦擦吧。”
“哥……”宗曦接过纸，看见鹿听阳这个祸水跟宗煦挨那么近就好心烦，“我想回家。”
宗煦：“之前是你哭闹着要出来。”
宗曦看了眼鹿听阳，眼泪豆子不要钱一样往下落：“可我现在想回去了。”
宗煦：“认得家里的路吗？”
“不认得。”宗曦抽噎噎地摇头。
“那正好。”鹿听阳闻言，嘴上就开始作恶多端，“宗煦，待会儿我们把他拉去卖给人贩子。”
宗煦怔了下，旋即压下唇角淡笑：“嗯。”
宗曦瞪圆眼睛，一时间哭得更凶了。
鹿听阳笑得可乐，埋头胡乱清理了一下脚上沾着的沙子：“送我回酒店吗？”
他光着的一双脚上粘着被海水浸湿的沙粒。
有些干散金沙覆在脚背，看去像是粼粼波光，衬得一双美人脚愈发骨感白皙。
裤腿被他向上折起一截，足踝纤细。
宗煦沉声：“嗯。”
“哥！”宗曦听到不干了，眼里又是一汪眼泪滚下来，“不是说好回家吗？”
“那只是你单方面说好的。”宗煦并不是会顺着他心意走的那种哥哥，“来的时候坐的242路公交车，回去也是。”
宗曦：“……”
“我不干，你别想丢下我。”宗曦一把扯住宗煦的衣角，一边哭一边不撒手，“我们两个人一起出来的的就要一起回去！”
宗煦面无表情：“随你。”
宗曦一路快哭到酒店，叫山麻雀都没他能闹。
鹿听阳赤脚走久了，脚底又热又疼，心情不大好地出声探问：“哭好了吗？”
宗曦警惕地看着鹿听阳，哭得太凶过度呼吸，整个人都在抽抽，大声道：“没好！”
“小弟弟。”鹿听阳穿上一直披在肩上的外套，笑得和蔼可亲，“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好不好？”
宗曦：“不好。”
鹿听阳自顾自地开口：“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富家小姐。”
“她被亲戚家玩闹的小孩们用石头划破了脸颊，毁了容。”
四周寂静，海边公路连辆路过的车都没有，只有海浪和空空的风声作响，宗曦缩了缩脖子，捂住耳朵，拼命那眼睛瞪鹿听阳。
“大人们说他们还是孩子你别计较，所以小孩们非但不认错，还嘲笑她是丑八怪，从此少女变成了巫婆。”
指骨勾着的鞋，随着鹿听阳闲散的走路姿势晃浪。
鹿听阳嗓音很好听：“她把所有吵闹的小孩挖去眼睛，扔进海里喂鲨鱼，一片湛蓝的海水逐渐红得发臭。”
在四下无人的酒店迎宾道上和簌簌作响的树叶声一起空灵地响。
宗曦从小就怕这些，瞬间眯起了眼，要瞪不瞪的，狠话都放不出来。
正好路过中央喷泉，哗啦啦的水声四起，鹿听阳猛地压低声音，嘶哑出声，混合着水声一起：“在夜里不停哭鼻子的小孩，也会被巫婆扔到海里喂鲨鱼。”
宗曦：“……”
宗曦不哭了，浑身颤抖着，看鹿听阳就像在看他口中挖小孩眼睛丢小孩喂鲨鱼的老巫婆。
老巫婆阴仄仄地：“再瞪就把你眼睛挖了。”
鹿听阳色素浅淡的眼睛底下，洇着酒店霓虹的灯光，低眸睨眼看人时分外诡异，眼底没来由的冰寒看得宗曦背脊发凉。
“哥！”宗曦一跺脚，撒丫子跑了，“我、我在车站等你！”
鹿听阳笑都笑不出来：“……”
宗煦拳心抵唇。
暗□□集里没这个故事我不看。
“他真的是你亲弟弟吗？”鹿听阳抖了抖脚上差不多掉干净了的沙子，“跟你完全是两个样子。”
宗煦按下电梯，看着鹿听阳一蹦一跳地穿好鞋子：“你跟他讲这种故事做什么？”
“我在吓他。”鹿听阳索然无味地咋舌，“太不禁吓了。”
“我知道。”宗煦声中带笑，“吓他做什么？”
鹿听阳盯着电梯楼层，微微扬起的下颌线紧绷：“因为你不喜欢。”
宗煦笑意停在眼角，脸上闪过一丝阴翳，虽然很快就被藏起来，但还是被鹿听阳精准地捕捉到。
关于皇室这两个人兄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辛秘，鹿听阳上辈子才听说的时候，只觉得好笑。
跟一出生就被星祭庭占出了天煞命格，从而送往边境乡下穷养起来的宗煦不同，晚他两年出生的宗曦命格普通，一直养在帝都。
不知道陛下夫妇俩是不是把对宗煦的所有愧疚都转化成了对宗曦的宠爱，宗曦被养得五谷不识，性子矜娇，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在鹿听阳对宗曦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给宗煦找麻烦，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
“我十三岁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宗煦看着电梯里镜面映出的属于自己的脸庞，“谈什么喜欢。”
宗煦十三岁的时候偶然回了次帝都。
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兴奋激动，等到了完全陌生的房子里全部消为了泡影。
他见到了只在视频里见过的父母，和母亲怀里抱着的完全陌生的跟他长得惊人相似的……亲生弟弟。
宗煦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记得当宗曦开口喊他“哥哥”，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下，他梗着声音应了。
鹿听阳被中途上电梯的保洁推车挤到宗煦身边挨着，宗煦往后退了半步，错身让鹿听阳站到自己前面。
宗煦手臂贴着电梯轿厢壁，金属冰冷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渗透进肌肤里，一贯温暖的手心有些发凉。
“几楼？”鹿听阳帮保洁阿姨按下楼层，攀谈了几句。
他长得好，说话又总能逗人笑，三言两语就惹得保洁阿姨矜持地捂着嘴，笑弯了腰。
宗煦安静地听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小拇指。
那东西又滑又凉，宗煦下意识抽手，却被牢牢勾住。
他俯首看去，只见一只玉白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贝壳一般的光泽，从长袖外套里露出一截。
那手勾勾缠缠，欲语还休，主人却笑着跟保洁阿姨说了再见。
电梯里安静下来，宗煦在等鹿听阳说话，目光落在鹿听阳微卷的头发和因为偏头露出的半边侧脸上。
鹿听阳不语，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看得专注而认真。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电梯停在顶层，缓缓打开门，小拇指终于有了动作。
宗煦以为鹿听阳要出电梯，抬脚便跟回身的鹿听阳撞了个正着。
一个低头，一个半抬着头，鼻梁都高，鼻尖撞在了一起。
“疼……”
鹿听阳小声嘟囔着揉了揉鼻尖，再次按下开门键，阻止电梯门关上。
“怎么？”宗煦才开口问，“不想回去吗？”
“不是。”鹿听阳抬起手，莹着光点的指尖朝宗煦脸上抚去。
宗煦下意识地往后退，被鹿听阳交缠在手的小拇指安慰性质地勾了勾。
“别动。”鹿听阳指尖触上宗煦的脸，“你脸上有东西。”
宗煦向后仰的动作，任由手指从脸侧缓缓移到眉间。
大概是被海风吹的，鹿听阳的指尖很冷，身上却带着些阳光的温度。
宗煦刚才盯着自己的脸看了那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耐心地问：“我脸上有什么？”
“你脸上有不开心。”
鹿听阳抚着宗煦的眉宇，轻轻婆娑着。
他挨得很近，跟靠在宗煦怀里没什么区别，温热的呼吸全部吹在宗煦的锁骨上。
宗煦感觉半边喉结都是麻的。
被鹿听阳一下一下抚在自己眉间的手指，一哒一哒扣在自己小指上的手指，抚在心口上，扣进心弦里。
宗煦调动着喉结，轻压下眉头，感觉立刻被鹿听阳的指腹压上：“鹿听阳……”
鹿听阳“嗯”了一声，声音柔缓：“不要皱眉。”
“我没……”
“你有。”
鹿听阳指了指自己刚才一直偏头看着的方向，宗煦跟着转头看去。
另一侧的轿厢镜面映出自己的身形，宗煦才发现，自己从上电梯起，眉头就一直紧皱着，眉间都压出了深刻的褶痕。
“不要不开心。”鹿听阳小声地说。
晚间运行的公共交通工具都是无人驾驶，车厢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很分散地坐着。
车窗玻璃映出宗煦清晰的侧脸。
他眉间舒展，无意识地反复捏着小拇指，身体随着路上的颠簸而晃动。
指上残留着冷意，小拇指又酥又麻，好像鹿听阳的手指在圈着。
宗煦坐的是单人座，宗曦只好坐在后座，盯着宗煦的后脑勺。
因为伤心，他还在哭，只是因为车上还有人，哭得没那么凶。
宗曦觉得宗煦的心情变好了。
虽然宗煦面对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但他就是觉得宗煦跟带着他出门去海边时候的心情不一样了。
是因为那个omega吗？
宗曦猜测。
之前宗曦独自在车站等了好久，才等到宗煦。
他还以为他哥又要夜不归宿，留在那个omega的房间。
宗曦回忆着鹿听阳那张在他心里面目可憎的脸。
真的长得好眼熟。
我到底在那里见过？
宗煦带着宗曦回了家，走进庭院的时候，他问了句跟鹿听阳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哭好了吗？”
宗曦抹了把脸上残余的眼泪：“没有，我难过。”
他跟他好哥们吵架了，差点打起来，回家的路上还险些被篮球砸到脸。
宗煦停住脚步：“是谁的错？”
“啊？”宗曦愣住。
“是你的错，就去认错道歉。”
“不是就等别人来道歉。”
“如果在意就去服个软，递个台阶。”宗煦一双寒眸毫无波澜，“跟我哭，回家耍性子，跟你吵架的人知道吗，演给谁看？”
宗曦从来没听宗煦一口气跟他讲这么多话，也没见他关心过自己的事情，一时忘了怎么回答：“哥……？”
宗煦换上拖鞋，进了房间。
宗妈妈从另一间房间睡眼惺忪地探出头，只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一脸呆滞地站在玄关：“回来啦？”
宗曦点点头。
“你哥呢？”宗妈妈裹紧了自己的睡衣，“没回来？”
她刚才明明听见了两道关门声。
宗曦说过好几次，宗煦班上有个小妖精一样的omega，一直缠着宗煦。
宗煦有好几次夜不归宿就是因为这个小同学。
宗曦也不知道那个omega的名字，宗妈妈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ao有别。
“我哥回来了，在房间里。”宗曦回过神，蹬蹬蹬的就往楼上跑，“我先回房间了！”
宗妈妈：“……”
宗煦是被自己逼着带宗曦出门的，她还以为这两兄弟又没谈拢，没想到这次结果还挺好？
宗煦才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鹿听阳的光谣消息。
他发了条视频过来，时长足有一分钟。
宗煦一手理着头发，一手点开。
视频里只有高层呜呜的风声，应该是对着海边拍的，镜头里漆黑一片，偶尔有一闪一闪的光，看不清是什么在闪。
宗煦刚不明所以地准备关掉视频，鹿听阳的声音就响在视频末尾：“我回房间才看见有人在海边玩满天星，我也想玩，之前怎么就没看见呢。”
应该是在阳台吹久了风，鹿听阳说话带着点鼻音，尾音软软地，像在撒娇，轻如羽毛似的给宗煦心上挠了一下。
宗煦抬手，按下语音。
鹿听阳翘着脚躺在床上，小游戏都玩了一盘，还没等到回消息。
切回光谣，等了两秒，鹿听阳都准备点开敲字了，宗煦的消息才缓缓弹出来。
是条语音消息，鹿听阳指尖在消息框上无意义地转了两圈，才下手点开。
“小朋友？”宗煦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以后带你去放。”
鹿听阳蜷着脚趾，在床上蹭出个凹坑，钻进被子里，给语音点开又听了一遍，才慢慢打出一个“好”字。
帮扶小组的工作推进得不是很顺利，他们围在鹿听阳桌前，就该给鹿听阳从什么时候的内容补起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我没有嘲笑阳哥的意思。”李琦知道鹿听阳初二辍学，表示应该从初中的开始，“夯实基础，查漏补缺。”
景瑶非常不赞同：“高中很多就是初中的深化版本，从高一开始就可以了。”
“对啊，没时间了，期中考试眼看着就近了，你知道论坛上那群人又开了个投票，楼里因为这次月考阳哥没考好，说得有多难听吗？”
鹿听阳手肘撑在桌沿，虚虚支着半身，在面板上翻新闻看。
李琦顿时觉得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都不跟我们讨论讨论吗？新闻有书好看？”
“那不然呢？”鹿听阳神情冷漠，“听你们讨论我智商是高是低？”
帮扶小组全员：“……”
他们这么当着人面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好像确实有点不大好。
鹿听阳关了面板，懒洋洋地在一班学霸们的脸上挨个扫了过去，像是要说话，但又没开口。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宗煦处理好老师之前交代的任务，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觉得从哪里开始补起比较合适？”
天气渐冷，宗煦换上了秋季校服，白色外套，黑色长裤，硬是让宗煦穿出了又贵又脱俗的味道。
鹿听阳歪了歪头：“高一。”
一场讨论就此做结，鹿听阳指尾抚了抚唇角：“你们每天都做这种单调的脑力运动不累吗？”
“不累啊。”景瑶直摇头，“体能课才累。”
又围过去跟小组里安排每天的进度，看样子不在期中考试之前把鹿听阳一口喂成个胖子，不甘心。
鹿听阳指节敲着面板，偏头跟宗煦小声地咬耳朵：“今天想不想做点其他运动？”
宗煦：“？”
体能课中间休息那半小时，散步的散步，躺尸的躺尸，打球的打球。
鹿听阳从器材室出来，抬手一抛将球准确扔进宗煦怀里：“走，打球。”
体能课的训练场旁边就是球场，每个球场边都三五成群的围了好几个普通班的学生。
相比于特殊班枯燥的体能课，普通班的体育课就要丰富多彩得多，内容每学期一换。
上学期学的羽毛球，这学期学篮球。
期中体育课也有测试，因此有十来个女生在打篮球，omega居多，少数有几个beta。
女生打球大多放不开手脚，抱着球迈着小碎步跑。
“诸绮梦，你动作大一点，手臂别夹着！”
指指点点的大概是体育班的一个女生，嗓门挺大。
“扣球用指腹，别用掌心啊。”
“你个运球都不会的给我回来，一边练去。”
有些男生们球也不打了，就围在有女生打球的球场边，刚好空出来一个球场，叶天煜占好等着鹿听阳和宗煦过来。
“那些围着球场的全是体育班的。”
颜九点出几个人，鹿听阳看过去。
几个子高大的男生，这个天气还穿着露肩膀的球衣，摇摇晃晃地吹口哨，没个正形。
“阳哥，接球！”
鹿听阳起跳揽过篮球。
他认出其中三个就是之前在厕所跟李六勾勾搭搭的人。
诸绮梦鼓起勇气，用极不标准的三步上篮准备投个好球，却被撞到篮筐上反弹回来的篮球砸了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什么菜逼？”
那群男生发出恶劣的哄笑。
“打什么球，烂成这样有脸还占着球场？”
“垃圾哈哈哈。”
诸绮梦揉着额角，诸绮梦揉着额角，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生气，肩膀直抖。
那个体育班的女生骂了两句班里的男生并不管用，连忙上去搂住诸绮梦的肩。
“赶紧走人吧，以为长着好球就能打出好球了呢？”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言语内涵，人群又是一阵嘲笑，越说越难听。
鹿听阳一个扣篮，篮球哐当砸到地上，回弹起来被鹿听阳抓住。
手指一用力，脱手而出的篮球直奔发出嘲笑的某个男生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