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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雷霆雨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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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知道又如何?”

    沈烟灵气冲冲地跟过来,指着沈祁阳的鼻子火冒三丈地骂道:“你还做痴梦呢,快醒醒吧!这个女人就是利用你!过去她利用你借种,现在又利用你保住儿子!韦韵诗,我告诉你,你想要回弥乐那是做梦!你是潞王的王妃,弥乐是潞王府世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

    沈祁阳急道:“姐姐,弥乐是我儿子。你不能——”

    “不能什么!”沈烟灵吼道:“看你做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是什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有了儿子就喜疯了,忘乎所以了、要昭告天下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你这个儿子是建立在王爷的耻辱上来的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说完,她又把一双锐眸射向脸色雪白的韦韵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烟灵不回京师,不回王府就是不愿见她。因为一见到这个女人的脸,她就想起死去的木兰,心里就像掏心挖肺一样的疼。

    “当年你千方百计要嫁给王爷、不惜害死木兰、勾引祁阳!韦韵诗,我真心想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喜欢王爷,忘不了王爷。你和祁阳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王爷?你到底是恨着王爷还是爱着王爷?你要是对王爷还有一丝丝愧疚,就把弥乐交给我!马上走!”

    “不,弥乐是我儿子!”韦韵诗紧紧抱着弥乐,躲到沈祁阳的身后,“沈烟灵,你要我死可以,但我不能把弥乐交给你。祁阳,你不能让她把弥乐带走。王爷自从知道弥乐的身世,就对弥乐不管不问。将来,他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弥乐该怎么办?”

    一双泪目莹波荡漾,揪得沈祁阳心疼不已。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她在他心中始终有一席之地。

    她又为他生了儿子,又这样求他,沈祁阳心里早软成稀烂的浆糊,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他们母子紧紧护在怀中。

    沈烟灵怒不可遏,对着沈祁阳就是一记耳光,“这是为王爷打的!王爷不曾负过你,你却对不起他!他是你的姐夫啊!”

    沈烟灵推开沈祁阳,转身去夺韦韵诗手里的弥乐。韦韵诗不肯放手,紧紧抱着弥乐,拼命喊着沈祁阳的名字。沈祁阳两头为难,一时也不知道该帮谁。

    韦韵诗势单力薄,摔倒在地,哭着说道:“沈烟灵,你问我究竟是爱着计彧还是恨着计彧?那我问你,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我现在越是恨他,就证明我曾经有多爱他!他明明是我的,从一开始他爱的人也是我!是你横刀夺爱,把他抢走,是你硬要做他的王妃!他一面和我山盟海誓,一面就和你双宿双飞!他不仅背叛了我们的爱情爱上了你,还爱得那么深、那么重。哪怕我再回到他的身边也没有用!因为他心里只有你、只有你!“

    “你知不知道他喝醉了抱着我,还叫你的名字。他还对我说宁为兰摧玉折,不做萧敷艾荣!他嫌弃我如同嫌弃草芥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唯有弥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你的女儿死了,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儿子?你的女儿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关我什么事、什么事!”

    韦韵诗疯了一样大哭,沈祁阳心痛地把她抱在怀里,“姐姐,不管我做过什么,是我对不起王爷。弥乐是我儿子,是沈家人的骨肉!你忍心看着我们骨肉分离?”

    沈烟灵恨不得再甩沈祁阳一记耳光,“沈祁阳,你不会傻得想让弥乐认祖归宗吧?”

    “为什么不可以?”

    “你别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不,只要仙珠和皇上活着一天,这件事就绝不可能!你一定会问为什么?那就问问你身边的韦韵诗,她和王爷的结合是她梦寐以求,从皇上那儿求来的婚事。她是王爷的侧妃,我才是王爷的正妃。我要抚养弥乐,是天经地义!想要儿子?告诉你们,这是瞎子点蜡——白费!如果非要弥乐不可,也行,去求皇上,让他同意王爷休了韦韵诗!潞王府立刻马上让她走,弥乐同样给她带走。但如果皇上不同意,她就是死,也是潞王妃!弥乐就是潞王府的世子!”

    韦韵诗死死咬着唇瓣,她来找沈祁阳是背水一战,是希望沈烟灵念在和沈祁阳的姐弟之情把弥乐还给她。没想到,沈烟灵一点情面都不给。

    沈烟灵看到沈祁阳一副要护她到底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道:“沈祁阳啊沈祁阳,这个女人是蛇蝎心肠!你问问她,张氏是怎么死的,是怎么发现你们的奸情的?我劝你们做个人吧,安分守己,再莫见面!”

    沈烟灵说完这些,便抱着啼哭的弥乐头也不回地走掉。

    “弥乐、我的弥乐!”

    韦韵诗颤栗着哭吼着,晕死在沈祁阳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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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韵诗被灌了两口黄汤后被呛醒过来,沈祁阳搓着她冰冷的手,激动地道:“你醒了。”

    她慢慢想起晕厥前发生的事,眼睛里又鼓起一包眼泪。

    绝望、深深覆住她。

    “弥乐……”

    沈祁阳声音暗哑地道:“弥乐在我姐姐那。你别担心,姐姐不会对弥乐如何的。毕竟那是我的孩子。过一阵子等姐姐想明白了,就会把弥乐还给我们。”

    她扑扑坠下几颗眼泪,沈祁阳心疼替她擦去,“别哭。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去把弥乐偷过来、拐过来、抢过来。总反正是咱们的孩子,任凭世间什么样的刀子都割不断我们的血脉。”

    他也不管自己和韦韵诗是如何尴尬的关系,大言不惭地把他和韦韵诗,统称为“我们”。

    韦韵诗捂着眼睛又哭了一阵,心死了,也死了心。觉得自己来找沈祁阳也是蠢透了,傻透了。

    沈祁阳又莽撞,又愚蠢,空有发达四肢,根本没有一点谋略和章法,怎么可能帮她要回弥乐?

    哭完之后,她才发现沈祁阳正搂着她坐在床榻上,暧昧亲昵。

    “有劳将为我寻一辆马车,我要回家——”

    “寻马车、回家?难道你还要回王府?”他的目光炙热如骄阳一样,不待她回答就伸出双臂把她搂在怀里。脸颊紧贴着她的耳朵,热烈地说道:“你还回去做什么?那里有什么可留恋的。这么多年,你还看不透?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拿了张氏给我做的荷包,故意让她知道了我们的事。张氏忍不得这羞辱,悬梁自尽。我不怪你,也从来没怪过你。”

    他的手摸到她上襟上扣得死紧的蝴蝶花扣,“因为我就是喜欢你!”

    他的大手肆无忌惮从衣襟中伸了进去,放肆地轻吻她的柔软,肉麻地道:“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管,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开始时,她的呼吸急促,身体颤栗僵硬,而后慢慢在他怀中化成一滩泥水。

    沈祁阳的确是没有头脑的蠢笨男人,既不会吟诗作画,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但就是这样一个直来直往,她百般看不上的粗人给了她弥乐,让她尝到做女人的快乐。

    计彧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又怎么样?

    他从来不会给她这样的快乐,从来不会说为了她天王老子都不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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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一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沈烟灵最怕弥乐的身世会传出去。但偏偏,沈祁阳这个白痴,自己捅了马蜂窝。

    沈烟灵三令五申,不许奴仆议论和传话。但阻不住流言像溃堤的洪水渗透出去。

    更糟的是,韦韵诗失踪了!

    至于去了哪里,与何人在一起,大家心知肚明。侯门王府出了这样的丑事,叫大家往后如何做人?

    计彧颜面大失,放出话来。从此往后,潞王府只有一位王妃,再没有什么侧妃。

    皇上也感脸上无光。他做的主,他赐的婚,变成这等模样。

    羞愧、羞愧啊。

    韦崇更是为了这件事,气病了过去。

    仙珠也很苦恼,沈祁阳打战不怕死,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但处理细节问题上,连文臣的裙边都无法够到。

    “他想干什么?”她如是问沈烟灵,“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眼睁睁把整个家族陪葬?”

    沈烟灵摇头叹息,“唉,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就是拉不回来。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他就想把错误改正过来!”

    既然是错误就理应被改正,事实就是如此。但当犯这个错误的人是皇上时,哪怕这个错误死去一位郡主、伤害一位王爷也没有让皇上那坚如磐石的心有过任何松动。沈祁阳以为以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以他鱼死网破的心情就逼迫得圣心回转吗?

    痴人说梦!

    仙珠闭上眼睛,用力摇头,“我明白父亲的死让哥哥对皇帝心怀怨恨,再加上韦韵诗和弥乐的事更是火上浇油。哥哥也许是希望破罐破摔,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用天下人的嘴来逼皇上就范。但是皇上且能被哥哥逼得乖乖就范?他是皇帝,他不会改的!”

    沈烟灵若探寻地问:“真的不能?——”

    仙珠猛然睁开眼睛,沉吟片刻,“除非我以死相逼,或许有一线可能。”

    沈烟灵忙道:“胡说,胡说。你别胡说!”

    仙珠道:“姐姐怕什么,我就一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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