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计划
徐糯沉吟片刻，“计划书我就先留在您那里，我相信您看过之后会改变主意的。”
她说的十分坚决。
不卑不亢的态度差点就让杨焱相信她是真的能做成这件事情，随即他笑道，“好。”
一双眼眸里深不见底，叫人摸不透看不清。
走出办公室，徐糯没有想象中的沮丧。蹲坐在楼梯之间，冷静的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书确实太过于理想。
幸好她没有搬出老徐，不然可就太丢脸了。
这一层想通后，徐糯沿着楼梯下行。突然听到不知哪里传出的喘息声，有些急促。
她僵硬直起身。
松开手紧贴着墙壁，慢慢挪动，挪到尽头，小心翼翼探出头后又缩回来，看不真切。
而后她屏住呼吸在脑海里思考到门口的距离，又小心翼翼的走到拐角处向下看去。
这次她看清了，严桐川？
徐糯吐气，之前的紧张烟消云散，放大步子走过去。自来熟的蹲坐在旁边，十分自然的拾起严桐川脚边的水递过去。
“刚练完？”
严桐川睨了一眼，接过水，没喝。
拿别人的水献殷勤倒像是徐糯会做的事情。
“明天和我一起去看日出吧，我在南塔山下等你。”坐了一会儿，徐糯感觉腿有些麻了。
她想找个实验对象。
而后也不管严桐川的回答，原地站了一会儿眩晕感没有那么严重才向下走去，在拐角处探出头，“你要是明天不来我就等到后天，后天不来就等到大后天，等到你来为止。”
徐糯声音不大，在空旷的楼梯间刚刚好，甚至有些小回声，也一字不落的落入严桐川的耳朵。
严桐川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开的声音后又将头抬起来一点。
“保持好的心情才会有好的运气。”
徐糯又返回楼梯间，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离严桐川几阶梯子上，昏暗的灯光下有些东西也是很明显的。
很安静，楼梯间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严桐川目光落在棒棒糖上，一伸手就能拿到。
他鬼使神差地拆开包装纸，尝了一口，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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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糯没有想到她今天居然用老徐哄她的方式哄了一个男生，啧啧称奇，分享给发小方宁后又发在微博上。
她为此取了一个好听的标签：记川。
虽然被方宁吐槽过不下几百次——
“你说你艺术细胞那么好，怎么没匀点给文学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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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糯回家后就早早准备第二天早上的东西，老徐回家后听到张嫂说起都有些沾沾自喜，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老徐按耐不住。
“糯糯，你明天要去南塔？”一进门，装的鼓鼓囊囊的背包醒目地躺在床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对啊。”徐糯贴上面膜说道，“我跟张嫂说了让她不用帮我准备早餐，明天去亭子里吃。”
“和谁啊？”老徐的语气上扬。
“和同学，”徐糯斟酌下，她和严桐川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习，也称得上是同学吧？
“同同学呀。”他还以为是小棉袄给他的惊喜。
“嗯，我先去打探一下，然后给杨总测试下可行性，这样就能让全公司的同学都能一起去看日出啦。”
严桐川是种子选手，带严桐川亲身体验一回再让他去说服杨焱，肯定能够拿下。
“那你明天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伤着手也不要崴着脚。”
糯糯的日出计划他是知道的，初期糯糯还问过他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他还以为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知道啦，老徐你也早点休息，然后赚钱养我，等我赚钱了再养你。”
老徐笑眯眯退出徐糯的寝室，小棉袄还是那件小棉袄，没漏风。
确定好第二天日出时间，徐糯定好闹钟就早早入睡。
饶是如此，徐糯还是起晚了，火急火燎赶到山脚下，惊觉自己居然没有拿登山杖。
抬头看太阳已经有隐隐升起的迹象，整理好肩上的背包，徐糯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塔去。
她并不觉得严桐川会来，一路上也没怎么歇脚，到达最佳观测点时亭子里挤满了人，她在心里pass掉这条路线。
日出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人挤人，徐糯从背包里找出面包，撕开包装袋，下山去了。
南塔虽然专门辟了亭子出来可供观赏，但一路上的路尽是崎岖不平，徐糯在这里摔倒过，下山的时候尤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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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公司不过八点，艺考训练教室陆续的有人来，徐糯拿出背包里的计划书，走到楼梯间调整。
她划掉了南塔这个选项，亭子虽然能够很好的满足休息需要，但是显然不适合人多去。
哪里适合集体去看日出呢，徐糯拿起手机搜索起来，显然哪里都不太适合集体去。
分批呢？
徐糯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大川正要拉着严桐川打闹，眼睛无意识往下看去，精神高度紧绷，招呼着几个人打开闪光灯。
敢恶作剧到他头上来了？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黑影，走近发现这个黑影有点熟悉，大川没多想，把闪光灯靠近下巴，眼睛向上翻，嘴巴微张。
“啊！”竟是大川先被吓出声，看清后后怕的顺顺胸口。
徐糯拢好头发，看清几人来不及关闭的闪光灯猜到原委，往后瞥了一眼，背上背包先一步离开。
大川还是有些后怕，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徐糯的新招数吗？还搞了个什么计划书。”
他离得最近，也看清楚了徐糯合上的东西。
严桐川垂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不是开玩笑？
他吃痛回神，手肘不客气向大川回去，大川节节败退，几个人闹哄哄的离开楼梯。
严桐川看着徐糯之前的位置，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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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楼梯间见过大川后，徐糯就转移去了六层的楼梯口坐着，不知是他们训练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天下来，徐糯没有再遇到他们。
下课后徐糯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其他人听到她挪凳子的声音就知道距离下课不远了，一开始对徐糯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在得知徐糯考上纽约时装学院后狠狠服气。
徐糯从不会利用休息时间练习，上下课时间也十分固定——固定的迟到半小时和准时下课，最近一到休息时间就不见人影。
饶是如此，徐糯在每周小测时也十分厉害，能够赶上比她早来一个月的学生。
一个非专业的人能够做到这样十分不容易，他们都在私下聊，徐糯一定是在外面找了另外的老师，每天准时下课就是为了去老师那里。
传到周老师这里也引得她十分好奇，她拦住了徐糯回家的脚步。
“徐糯，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徐糯乖巧地跟着周老师，却在思考明早的地点。
她浏览了大量关于南塔的消息，也问过周叔，南塔的另一侧有一大片空旷地界。
那里很适合看日出，只不过那边的路上满是大石头，坑洼的路使得去那里的人并不多。
路上遇到了严桐川，徐糯看了眼前面的周老师，亦步亦趋地朝严桐川靠近，抬起手轻拍肩膀，“猜猜我是谁？”
感受到有人拍了肩膀，严桐川下意识以为是大川他们，正欲抓上去做个过肩摔。
听到声音后迅速收回手，声音的主人也很快收回手。
几乎不用猜，徐糯。
这么无聊的人除了大川，也就只有她了。
他转过身后退一步，徐糯看在眼里，脸上笑容不减，“明天你一定要来，就当做还棒棒糖的恩情。”
严桐川自顾自往教室走去，躲她的意味明显。
远处，周老师回头没看见人，有些无奈喊道，“徐糯！”
徐糯应声，挥手和严桐川告别，像个狐狸似的狡黠一笑，“不来我可就把某个视频发出来。”
严桐川：“……”这算不算一种威胁。
看着徐糯的背影渐渐烦躁起来，任性如徐糯，他要是不应约第二天视频可能就传遍整个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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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周老师喝了一口水，示意徐糯坐在对面，“你能不能告诉老师每天按照固定的时间来公司是为什么？”
徐糯：“……”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吗把迟到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徐糯认了错，周老师倒是没想到她认得这么快，果不其然。
“周老师，我家里有事。”
周老师拦住欲起身的徐糯，也不兜圈子，“虽然这半个月的时间能看出你的进步很大，这是值得表扬的。”
“但是也要保持一个好的学习态度，对待任何事情也都要保持着一个谦卑的态度才能更上一层。”
徐糯听出来了，“周老师，您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老师，回家也在学习？”
徐糯愣了愣后摇头，茫然的眼睛看着周老师，似乎想要知道她这么问的原因。
老师么？方宁算不算？
周老师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人在一个充满学习的环境下学习是有助于带动学习气氛的，更利于成绩的提升。”
“虽然你已经考到了学校，但是也可以把钢琴作为一个兴趣爱好去学习，这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徐糯点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徐糯走后，严桐川安静地坐在对面。
徐老师找他他还能知道是因为什么，眼前这位管艺考的周老师找他又是因为什么？
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他退在旁边，开门的声音响起，他闪身躲进旁边的教室，轻掩门。
他不想对上徐糯。
敲门，坐下，一应的礼节。
接过周老师递过来的水，严桐川象征性的端起来抿了一口。
周老师迟迟不开口，静静地看着他，严桐川丝毫不怯弱地对上去，从小到大这样的眼光他接收的太多。
他有一副好样貌，他一直都知道。
周老师笑笑，“最近新来的同学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
这个新来的同学是谁，不言而喻。
徐糯的种种行为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直接追到公司来倒是第一次。
进公司后除了之前趴门缝，后面好像都是他单方面的碰见她，现在又有个什么日出。
困扰吗？算不上，只是有点难缠。
想到这里，严桐川轻蹙起眉头，摇头：“没有。”
只是有个约好像必须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