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琴房
一些不太美妙记忆涌上来，严桐川顿感烦躁，向身旁的大川冷声催促道，“要迟到了。”
大川不明所以，按亮屏幕确认时间。随后宽慰道，“没事，迟到了顶多五十个俯卧撑。”
他以为严桐川是在担心不能准时到教室，又说了句“不用担心”，新生都是这种心情，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严桐川在前面走，大川的声音在后面追，听到不真切的五十个俯卧撑，严桐川有些后怕的看向自己的胳膊。
跳错一个节奏被舞蹈老师惩罚五十个俯卧撑，他在舞蹈上算是零基础，一节课下来做了几百个，有些难以置信。
正如大川所说，他们到达声乐教室时还未开始上课，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声乐老师比较温柔，简单的开嗓后开始认真投入。
－
徐糯伸完懒腰后，看到老师换了个位置走到另一个人旁边在说些什么。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和老师打声招呼出教室。
给她的谱子是一个不适合初学者的谱子，显然是在为难她。
厕所在琴房的左手边，要经过训练生的声乐室。她来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课堂纪律，而是不能去联系生的教室，更不能随意打扰他们训练。
此刻声乐室就在她面前几步路，里面传来的声音挠了有些痒，徐糯走近些发现声乐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隙，路过时能感受到从缝隙处泄出的凉风，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如火如荼。
里面没有音乐，只有一些耳熟的动漫台词。
在休息么？
“吃我一拳！”
“看招！”
……
偶尔能听到几句哼唱都被中二的话盖过去，徐糯在保持淑女和看严桐川之间摇摆了会儿，选择后者。
她小心地趴在门口朝门里看过去，天天听教室里那些准艺考生练琴耳朵都快磨起茧子了，让她想起那段被画画支配的日子。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门口的一双眼睛，屋内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住了嘴。
这种情况对于他们而言不是第一次出现，只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
门突然被打开，带着惯性徐糯差点被带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顿时发现一群人围住她，不由分说地就要赶她走。
徐糯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指了指坐在板凳上面的人，“我找严桐川。”
在众人思考是否让开时，徐糯已经绕过他们来到严桐川面前，带着有些欢快的语调，微微上扬：“又见面啦！”
严桐川不理会，伸出一只手指着门，“出去，在上课。”
言简意赅，不欢迎意图明显。
徐糯笑道，“上什么课，我来旁听。”说完装作不知道严桐川的拒绝意味，随手拉了一个板凳挨着坐下。
严桐川往旁边移了移，中间放下一张歌词单。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调查来的名字哪里有听本人说有意思。
她扬起脸，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玩味明显，大有他不说就纠缠到底的意思。
“抱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是我该来的？”
全公司都在老徐的旗下，还没有哪个地方她不敢去。也只有在老徐的地盘上她才敢这样张扬。
众人一听对话，还有什么不懂，小粉丝追到公司来了。
“这位粉丝，”大川勉强称她为粉丝，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欢迎的意味明显，“请你立刻离开教室，我们还在上课，也请你尊重别人的私生活。”
徐糯歪头看向说话的人，“也请你尊重正在聊天的我们。”说完移回来，声音也软了下来，“说完名字就走。”
这般乖巧的模样，仿佛先前的不礼貌行为不是她，她真的是来问名字的。
“严桐川，可以离开了吗？”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徐糯，在离你不远的琴房。”徐糯言出必行，得到答案立刻闪身离开，末了伏在门上留下一句话——
“训练加油。”
听到琴房二字的严桐川再度拧眉，果真是她。
回到琴房的徐糯好不快活，逗着严桐川太好玩了，忍不住拿出手机分享。
钢琴老师咳嗽一声，示意她将手机收回去，徐糯点了点头，用背对着钢琴老师，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点动。
钢琴老师：……
课结束后，学生们回到各自的寝室，徐糯看了眼紧闭的声乐室，低声自言自语，“严桐川，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徐影办公室，总裁杨焱正头疼的听着钢琴老师诉苦。
钢琴老师：“这课我简直没法教，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个爱学习的好苗子，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同一组的学生哪个不是趁着休息时间多练习，她倒好不是睡觉就是看手机……”
“叩叩叩”
训练生的声乐老师此时无疑是拯救了杨焱的耳朵，杨焱正感激地看着他。
“我今天听大川他们说声乐室来了一个琴房的艺考生，闹得他们好不高兴。”他是上完厕所回来看到他们全都黑着脸，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周老师，正好你在这里，我给你提个建议啊，你不要让他们来声乐室，公司这一批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钢琴周老师还沉浸在和老板诉苦，天大的盆子就给扣下来，更是十分不满，开口都有点冲。
“难道是我让他们去的吗？我手底下的人哪个不知道几间教室不能去？杨老师，好大一口锅啊，我可消受不了。”
“不是不是，不是说你管教的意思。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还是请你谅解一下，毕竟是公司的重点。”
杨焱越发头疼，怎么还吵起来了。
“行了，大致是什么情况我了解了，你们两位老师都注意下在这方面的问题。”
周老师压根不在乎杨老师怎么曲解她，继续一开始的话题，“杨总，您看能不能给徐糯换一个班呢？”
“哎对，来声乐室的也叫徐糯。”听周老师这么一说，他也想起了大川说的名字。
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向杨焱。
杨焱：“……”
“这位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别人是来体验的……”
周老师抢下话头，“就是因为是来体验的，就更要带给她好的体验，我自认为不能教好她。”
杨焱有些无奈，两位老师都是他创业初期就一直跟在公司的老人，教学能力数一数二，被徐氏地产入股之后更是自我精进，说能力不够的话简直是在胡扯。
“周秘书亲自打电话给人办的手续。”
杨焱干脆漏了底，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揣摩。
闻言，周、杨两位老师陷入沉默。他们从小培训机构就一直跟着杨焱，后来培训机构背靠大树，改名徐影娱乐，依旧没有废弃发家的培训。
杨焱升任公司总裁，成为二老板，第一年的年会上，他们远远的看过大老板，那位传说中白手起家的徐氏地产总裁。
两人又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杨焱担心他们弄巧成拙，“应该是大老板的某个亲戚，不然大老板怎么只打了一个电话来。你们也不要怕，该管就管，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都要强调。”
两人应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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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风评被害的老徐正问询着。
“糯糯，最近怎么样？学的开不开心？好不好玩？要不要再换一个班？”
现在这个班奔着国内最好的艺术殿堂去，对于徐糯一个初学者来说怕是不太友好。
“老徐，你问了那么多我回答哪一个呀？”徐糯有些头疼，自从小学妈妈去世后，老徐就对她百般呵护，生怕哪里磕着碰着了，比妈妈在时更小心。
“好，就一个，你在那里开不开心？”老徐选了一个他最想问的。
“还不错，挺开心的，就是……”徐糯想了想，她倒是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老师教她这种十几年没基础的人算不算降维打击，毕竟同班的都是冲击艺术殿堂的人，她在其中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也不知道在周叔叔那里她的滤镜有多深，安排在那个班有些不妥。
“怎么了？”徐糯梗在半截的话让老徐觉得紧张，要是有一点不开心就不去了。
“就是老师能喜欢我这种初级水平的学生吗？”她拍过老师上课的视频给方宁看，学过钢琴的方宁说她老师有极高的造诣，拿来教她有些大材小用了。
况且她学钢琴目的不纯，想到这里，她更觉得对不起老师了。没送出去的零食和小玩具明天送给她们吧。
老徐笑，“只要我女儿开心就好，其余的不重要。”
－
翌日，徐糯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徐影，给前台姐姐分享些，而后高兴迈着步子进教室。
推开门，齐刷刷的几道目光看向她，她立刻松开手，“这些是留给你们下课带回去吃的。”
她还不至于不知道在琴房不能吃东西。
说完乖乖走向座位，其他同学的目光都恢复正常，唯独老师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关注她。
她心虚地掏出手机，好像这次迟到比较久。而后全神贯注在琴键上，落到身上的那道探究目光也收回去了。
休息时间，她想到了严桐川，从琴凳上起身。
“你去哪里？”从徐糯来教室，周扬一直关注着她的行动，是以，徐糯一起身她就知道。
“上厕所。”徐糯有些不悦，从来教室就一直盯着她，现在她去哪里也要进行汇报吗？
徐糯极度不喜欢这种感觉。
“声乐室不能去，门上贴了练习生门牌的都不能去。”周扬显然不信徐糯的说辞。
徐糯没应声，想必是她昨天的行为给了这些老师警醒。
练习生，要是出道成功大把的资源涌过来，徐影的股票都能上涨几个百分点。
严桐川更是这一批新人中的佼佼者，出道希望是最大的，徐影现在更是想打造出一个全能型的人才，盖过8000万粉丝的许贻白。
可惜了，听说严桐川只对说唱有兴趣，训练只签了半年，能不能出道都还难说。
徐糯想到教室前面的零食，低声道，“真是后悔，还不如全部给前台姐姐。”姐姐可是合眼缘的很，每次上课都会和她打招呼。
徐糯看向声乐室的方向，想了想，去了另一侧的厕所。
这里的厕所修的很不合理，不是在这头就是在那头，平时没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走出一肚子火来，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听到一句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