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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烧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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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请了一周假的缘故,于优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必去上班,但长时间养成的生物钟,依旧让她早上到点准时醒来。

    睁开眼,就见许科在屋内换衣服,于优本就只将眼睛睁开一个缝儿,所以继续闭上眼装睡。

    但没想到这一觉却是真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于优拿过手机点外卖,特别点了滋补的丰盛午饭,吃了后又躺上床去午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她拿了一个枕头垫高躺着,她记得在哪儿听说过,坐月子的女人不能老玩手机,容易引起近视,便在看了时间后将手机放开,躺在床上安静抽烟。

    夜深人静,于优在床上听到开门声,拿过手机一瞧,还有五分钟就到零点,她大约知道许科干什么去了,无非又是打牌呗,在看到许科那张因输了钱而发黑的脸后,于优淡淡道:“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不能回来啊?”许科直接往床上一躺,床垫的弹性还未完全消失的时候,打火机声音响起,于优淡淡道:“给我拿一万块钱。”

    “你他妈有病吧?”许科一下子跳坐起来,恶狠狠瞪着于优,“那是钱,你以为是纸啊。”

    于优无奈看他,道:“我明天要去医院一趟,总得把事情弄干净吧?”

    许科又躺下床,他自然听得懂去医院弄干净是什么意思,烦躁道:“谁叫你把之前我给你的钱花光的?一万块?我今晚又输了,你当我银行啊?”

    “我管你呢,反正我明天得去医院。”于优语气强硬道:“真的是,行了,工资发下来我就把钱给你,真的是,瞧你那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花了你几千万呢。”

    “你……”许科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于优那带着伤的脸,只好侧过身去背对于优,眼不见,心不烦。

    再次去上班的时候,谢菲趁着跟她一起在洗手间,小声问:“你跟经理……分了没?”

    “啊?”于优笑着看她,“没啊。”

    “你……”谢菲还想说什么,于优叹道:“他最近压力大,哎,他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啊?那哪天他把你杀了,也是压力大?也不是故意的?”谢菲嗓音带着尖锐。

    于优为难道:“你让我想想吧!”

    “我劝你还是分,动手打人就过分了,这是底线。”谢菲好意劝解,让于优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回到家,于优一进屋就躺上床去,累的仿佛只剩半口气,缓了缓,从烟盒内摸出烟点上。

    许科站在柜子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冷笑坐到沙发上去,“跟个大爷似的。”

    “流产的是我又不是你?”于优没好气拿过手机,操作了一会儿道:“我这个月工资转你了,别一天到晚好像我吃了你多少钱似的。”

    “你……”许科不耐烦要吵架,听到手机短信提醒,看到入账的六万块钱整,古怪目光看的于优不悦,道:“我这个月收入六万四千多,怎么?还不许我留个零头吃饭啊?哼,这几天我请假在家,你给我的一万块钱去一趟医院就没剩几百块了,你倒好,回来就抱怨我是大爷,什么饭也不做,地也不扫,就算我是机器人也得充电吧?”

    听到于优一通炮轰,许科心情却反而好了些,现在有六万块,那今晚那个麻将局就可以去了,站起身就要走,于优忙道:“去哪儿?”

    “朋友家。”

    于优笑道:“打牌就打牌,还朋友家,晚上回来吗?不回来我自己点外卖吃。”

    “随便你。”许科急匆匆丢下话就离开卧室,于优心中肯定,他今晚绝对会输。

    果然,十一点半的时候许科回来了,心情非常糟糕,狠狠摔门,将刚睡不久的于优吵醒,看向被突然打开的卧室灯,不满道:“你干嘛?”

    “干嘛?还不都怪你。”许科坐到床边开始抽烟,甩手一个耳光打在于优脸上,“都他妈是你,你流产了还跟我住在一起,晦气到我了。”

    于优左手掌心抚摸着左脸颊,幽幽道:“人穷怪地基,屋漏怪瓦稀。我没流产前也没见你赢过啊。”

    “你他妈闭嘴!”许科气急了站起身,右手狠狠指向于优,却不料太激动,将点燃的烟掉在被子上,烟头立即就在藕色薄被上灼出一个忽红忽黑的洞来。

    于优灵机一动,反手掀开被子,将烟头折叠在被子里,冲着许科大骂,“我说错了?我流产跟你输钱有什么关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嘛,是那晚那三个放账男人中不知道哪个的嘛,行啊,就当这孩子是那三个男人的,但这事儿是我的错?还怪我流产晦气?让你输钱?要不是你输钱,还不上钱,至于靠我给你宽限几天吗?”

    “你他妈闭嘴!”许科被于优彻底刺激到,来不及管烟头,扑过来掐紧于优脖子使劲儿摇晃,“你他妈再敢说话,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我哪句话说错了?”于优不服输,尽管脖子被掐住,却还是艰难道:“有本事你掐死我啊,我要是死了,你脱不了干系,进大牢捡肥皂去吧!”

    许科被坐牢提醒,立即放开于优脖子,见于优拼命咳嗽,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心中一股子怒火,抓紧于优一头长发大骂,“你以为你他妈是个好东西?你要是个好东西,能干得出a货换真货这种事?你少跟我装。”

    “我装什么了?”于优被抓紧头发依旧大骂,“我干了就是干了,我没让你不说啊,你尽管去说啊,我敢干还怕说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敢干不干说啊?好像我没流产,你就能赢了几个亿似的,呸,装什么赌神。”

    “于优,你欠打,老子弄死你。”许科气急了,一手扯紧于优头发,一手往她身上乱打。

    而于优肯定不能静静不动让他打,虽然她挣扎的力气远远小于许科,却也宁死不肯放弃,两人一通乱打倒在地上,于优鼻子都被打破了,惨叫声,喊救命声,刺破了宁静夜晚无数人的美梦。

    忽然,‘轰’一声,屋内骤然大亮,许科扭头看向床,才发现床已经成了火海,立即放开于优,急匆匆跑去卫生间,也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用途的塑料盆,急忙接了水就往床上泼去灭火,一面大骂,“你有病啊?差点引起火灾!”

    床上已是浓烟滚滚,许科泼水的速度并不快,烟雾器立即报警,同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于优躺在地上,根本就动不了,许科将手中一盆水泼上床,惊讶道:“来这么快?”

    他以为是物业,急忙跑过去开门,希望对方能和自己一起灭火。

    可门一打开,却出现一老一少两个警察。

    “我们接到报案,说是听到惨叫,还有喊救命的声音。”两个警察亮了证件,直接冲进房间,就见放床的位置只剩下火,而离火不愿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女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少年警察立即将门关上,反锁,老警察也盯着许科,许科手中拿着塑料盆,看向火海,“请先帮忙……”

    话未说完,又是敲门声,少年警察打开门,原来是两个物管,“烟雾报警器……”

    许科不等人说话,急忙道:“我家里床起火了,请帮忙灭火。”

    两个物管古怪看了眼警察,到底还是跟着许科一起冲进卫生间。

    因有人帮忙,床上的火已经灭了,被子床单只剩下一片一片的硬黑块,床垫也被烧坏,甚至能清晰看到被烟熏黑的弹簧。

    两个物管走了,警察却还没走,一起看向于优道:“大妹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于优已经被扶着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完全看不到神采,毕竟都已经被打肿了,乌青的两团就像大熊猫,左右脸颊上带着巴掌印,鼻子流下的鼻血将双唇染红,看起来可怜又惊悚,“我男朋友,他去跟人打麻将,输了钱,回来怪我。”

    “你……”许科刚张口,就见两个警察冲自己投来严肃的目光,顿了顿道:“警察同志,那个,我也是输了点钱,一时间心情不好,两个人在一起哪儿有不闹矛盾的,我下次不会了。”

    老警察看向黑乎乎的床问,“那这是怎么回事?谁放的火?”

    “这……”许科脑子还算清醒,没有在警察面前撒谎,但想到屋子里起火,怕被房东要赔偿,脸色为难,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

    老警察看向于优道:“大妹子,先去医院啊,我……”

    “不用。”于优连忙摇头拒绝,顿了顿才道:“家里被烧了,还要重新买东西,省着点吧!”

    年轻警察道:“再省钱你也得顾身体啊。”说完就打了120,而许科,则被两个警察带走。

    医院病房内,于优虽然疲倦躺着,但却根本睡不着,病床前坐着两个警察,正在给她做笔录。

    她说的话大半都是真的,但也有很多事没有说,比如为什么会跟许科在一起,她只说是许科帮了她,至于裸视频的事,她认为还不到说的时候。

    这件事的定义非常简单,就是一场家暴,而于优这个受害者选择了谅解,所以许科这个施暴者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回到家,于优卷缩在卧室的沙发上抽烟,许科冷冷瞧了她一眼,冷声道:“还真是大爷,每天啥也不干,啥也不做。”

    “我这个大爷可没让你上供,六万块钱都给你了,我自己就留了几千块钱吃个外卖还不行?下个月工资下来,我还不是会把整数给你,这种大爷你上哪儿找去?”于优吐出一口烟圈,又道:“每天啥也不干?啥也不做?要不是你把我打流产,我还不是照样给你做晚饭。”

    许科没再说话,看向黑乎乎的床,道:“现在怎么办?”

    于优看向白色的床,因为烟熏火燎已经成了黑色,道:“看看能不能擦干净成原来的颜色啊。”

    “有病啊你。”许科没好气道:“原本的颜色是白的,都成这个鬼样子了,怎么可能擦回去?再说了,高温都导致开裂了。”

    “那就没办法了。”于优缓缓抽着烟道:“只能重新买。”

    “说得简单。”一说起钱,许科心中更烦,点了烟坐到沙发上去,“这床好几千,还有床单,四件套什么的,乱七八糟加一起一万多了。”

    说起这个,许科又难受道:“早知道,那六万块钱就不给你了。”

    若非于优一顿饭就花了五万多,他也不会因为过分生气和她吵架,再到动手。

    于优淡淡斜了他一眼,笑道:“我这个月的工资六万多,整数可全给你了,就算我花了你给我的六万,现在我也给你了吧?一天天的就知道念,有病。”

    许科恶狠狠瞪她一眼,好半天才问,“你下个月工资能有多少?”

    “跟这个月应该差不多,也是六万多块吧!”于优熟练计算提成,半晌才道:“行了,你先去买床,床垫,四件套,总得睡觉吧?不就是钱嘛,我发了工资就给你,别再一天天说的我光吃饭不干活。”

    许科顿了顿,也没再说话,安静的令于优不耐烦道:“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你把钱给我啊。”许科不耐站起身,“我全身上下只剩不到四千块钱了。”

    于优心中一喜,没想到他是真被逼到山穷水尽,身上的外伤在这一刻仿佛也不疼了,一脸嫌弃道:“说的好像我还有钱似的,发的工资,整数都给你了,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钱?我身上现在倒是比你多,还剩四千多,哼,早知道,工资的那六万块整数就不给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科急了问。

    于优冷笑道:“什么意思?你听不懂怪我咯。”说完气呼呼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冬大衣,躺到沙发上去,将大衣当被子盖着,睡了过去。

    许科见于优那德行,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气呼呼冲到客厅,躺到沙发上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过,于优睡在卧室沙发上,许科睡在客厅沙发上,两人仿佛合租。

    这天下班,因为许科又去打麻将了,于优自己回家吃了外卖,躺在床上抽着烟,给爸打电话。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一点儿事儿也没有,现在已经好的跟以前一样了。”爸声音里都透着高兴。

    于优那压抑的心总算松了松,挂断电话,计算着马上到手的工资会有多少。

    天气已经入秋了,于优趁着今天发了工资,便打算去买几件秋衣,谢菲正在将盘起的头发放下来,一面道:“优优,要不要出去逛街啊?我好像没秋天穿的衣服了,得去买几件。”

    于优正在换常服的手一僵,看向谢菲那微笑的脸庞,纯净的如同一朵百合花,顿了顿,犹豫道:“今天有事,不去逛街了,改天吧!”

    谢菲也没多想,一面卸妆,一面道:“那行,你要去逛街的时候叫上我,哎,总感觉衣服不够穿。”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呢。”于优心中发虚,背着包离开店,因为拒绝谢菲的邀请而心虚,也就没去买衣服,径直回了公寓,连饭也不想吃,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或许是天真的开始冷了,她不得将行李中的毛毯拿出来铺在床上,一个人发呆到十一点半,就见许科笑容满面走进房间。

    于优的心沉了沉,因为她从没见过许科打麻将回来这么开心,立即问:“这么高兴?捡到钱了?”

    “怎么能叫捡呢?”许科欢天喜地扑上床,抱住于优一顿亲,一张脸都笑出了褶子,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今晚赢了!”

    于优的心霎时被揪紧,僵硬扯了扯唇角,就听许科问,“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没,我都还没吃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累得很。”于优心里烦,说话也没什么精神。

    许科意外看向于优,心想倒也是,感觉于优自从流产后身体就不怎么好了,这期间还感冒了两次,但今天他心情好,拿出手机道:“吃什么?点个外卖,妈的,今晚赢了二十三万,高兴死我了。”

    和许科欢天喜地的脸色相比,于优简直就是反面,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让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道:“烧烤吧!嘴里没味道,哎,你既然都赢了二十几万,怎么不继续打啊?说不定能赢得更多呢。”

    她知道,这就是赌徒心里,尤其是许科这种烂赌鬼,输了钱都会继续赌,幻想着能够翻身,更何况赢了,怎么可能收手?

    许科已经点好烧烤,将手机往床上毛毯一丢,点起一支烟,笑道:“我当然是要继续打啊,就是那三个混球,明天要上班,就走了,妈的,哎,最近手气好,明天继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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