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薅羊毛
周琼约她今天来试婚纱，还特意嘱咐要把不白也带上，此刻不白正窝在白以棠怀里，一双圆溜溜的狗眼警惕地观望周边景象。
“你姐呢？”
不白最近又长胖了不少，一直抱着它手有些酸，看到周琦站在门口，白以棠毫不犹豫地甩掉了怀里的胖墩。
“在二楼。”
周琦走在前面带路，刚才他看向自己的表情欲言又止，白以棠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只不过他没提自己也不想说。
几天没见，它膨胀了一个型号，周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我们不白一天吃几顿啊。”
“婚纱不错，”白以棠坐下来摘掉墨镜，指着她身上的大长尾婚纱，“私人定制？”
听到她夸赞，周琼特意炫耀性地在她面前转了两圈：“手工的，宋清晏找的国外工作室，缝了整整两个月。”
白以棠挑眉，宋周两家联姻，这么大排场倒也不意外。
厚重的婚纱压得周琼喘不过来气，她索性去试衣间脱掉，换上自己的便服，重又坐在她身边，刚要开口，眼风瞥到正陪不白玩耍的周琦，清了清嗓子：“小琦，你去楼下待会儿，我和以棠有话要说。”
周琦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撸狗，闻言抬起头来，不太情愿地站起身。
“让他坐着吧，”白以棠抿了口服务生刚端来的咖啡，没有避讳其他人，“我和蒋尚熠在一起了，除夕那晚见了他家人。”
本来还打算先试探一番，没想到她如此坦然地承认了，可听她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有多高兴，周琼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恭喜还是该安慰她。
“也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嘛，”白以棠倒是没太在乎，热情地搂住她肩膀，“自己也牺牲一下色相，连老板都被我拿捏住，以后在公司还不是我说了算，叶繁星她还敢再找我茬？”
倒是让她劝自己了，周琼板着的脸勉强柔和下来，反握住她的手：“是真心的吗？”
白以棠实诚地摇头：“不知道，反正到现在为止还没后悔。”
“那陈扬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没想到她竟会关心起陈扬来，白以棠哑然失笑：“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蒋尚熠，我们两个也绝不可能。”
“蒋尚熠同你说过没有，他和陈扬——”
蒋尚熠和陈扬？
白以棠皱起眉看她，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联系？
这边话才说一半，就被楼梯口的声音打断，蒋尚熠和新郎并肩走进来：“新娘子怎么没换婚纱？”
没说完的话又被咽回了嗓子眼，周琼颇有些心虚地同白以棠拉开距离：“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正好和蒋氏有个会议，才知道你朋友和尚熠在一起了，”宋清晏的声线自带清冷感，仿佛不涉凡尘的佛子，可每每对着周琼就又添上些许宠溺，“想着伴郎还没定，就让他来帮忙。”
伴娘早早就定了白以棠，周琼原想着就让周琦当伴郎凑个数，没想到竟被蒋尚熠截胡。如今蒋尚熠和白以棠是一对，伴郎伴娘正合适，她也不好再为表弟争取。
宋清晏走到她身边，弯腰，嘴唇在她额头轻触，柔声问到：“婚纱合适吗？”
“嗯，”周琼没再抗拒他的亲近，只是态度还有些冷淡，“挺合适的，不用再改了。”
“去换上。”
没看到她穿上身的模样，宋清晏不肯罢休，要陪她去试衣间。
周琼没有动，仍牢牢地坐在沙发上：“刚脱下来，再穿上很麻烦。”
“你听话一点，乖。”
宋清晏用宽大的手掌抚摸她后脑勺，说话的语气未变，可眼角笑意却莫名消失了。
明明就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可白以棠心里莫名地感觉不舒服，只是没法直接表现出来，而且自始至终，蒋尚熠灼热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蒋尚熠看出她表情不对，靠过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此刻的他又恢复成温柔绅士，仿佛除夕夜发狂的人只是她的幻想。可白以棠清楚，眼前的蒋尚熠戴着隐形面具，只有她见识过他真实的一面。
白以棠仰起头，朝他微微一笑：“早上起得晚，没来得及吃饭。”
两对情侣，外加周琦一只单身汪，他无话可说，只好陪着不白玩耍。
随着工作人员将幕帘掀开，穿着洁白婚纱的周琼展露在大家面前，私人定制的礼服非常合体，充分展现出她优美的身材曲线，长长的拖尾使她像人鱼一般灵动，这次连头纱也戴在精致发型上。
这一刻，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白以棠抬眼悄悄观察宋清晏的表现，他显然是看愣了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走到周琼面前，只可惜，略显慌乱的脚步出卖了他，险些跌到在众人面前。
等白以棠收回眼神，才注意到蒋尚熠仍盯着自己看，她有些别扭，想要躲避他的视线，只好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走上前佯装要帮他们拍照。
她的身材维度周琼是再清楚不过的，伴娘礼服虽没有婚纱那么麻烦，却也是品牌高定。白以棠简单试穿过，也没再提意见，好姐妹的婚礼，她作为伴娘肯定不能抢风头。
吃完午餐，蒋尚熠和宋清晏都要回公司，又剩下他们三个去采买些其他婚礼上要用的东西。
同坐在后排，白以棠听到身旁的周琼开口问她：“我怎么感觉你很排斥蒋尚熠？”
“有吗？”
白以棠尴尬地笑笑，心想难道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
“有，”正在开车的周琦也分神回答，“两个人不是不熟，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彼此之间有什么隔阂。”
“兴许是刚在一起，我还没办法把他从老板转变到男朋友的身份上来。”
“也是，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周琦若有所思，紧接着安慰她，“没事儿，就算没有感情也能培养，我和宋清晏不就是，没有感情又不耽误领证。”
说这些话时云淡风轻，其实内心也是有所不甘的吧，白以棠做不了什么，只能开玩笑道：“说不定你们两个拿的先婚后爱剧本呢，霸道总裁和小娇妻，想想就带感。”
“说谁娇妻呢，”周琼用手肘怼了怼她腰上的肉，“我可是新时代女性，只不过半路夭折，被迫进行豪门联姻。”
你一句我一句，车里气氛热闹起来。
借着采购婚礼用品的由头，周琼带着他们两个将奢侈品商场洗劫一空，但凡是多看一眼的东西都直接打包送回家。
周琼坐在沙发上，看着模特穿着搭配好的服装在面前展示，她不仅看上了衣服，还看上了模特，若不是白以棠拦着，当下就要加微信深聊。
“马上就要结婚了，消停一点。”
虽然只见过一两面，但白以棠能感觉出宋清晏对周琼的占有欲多么强烈，有时候就连她和周琼靠在一起，都会被眼神杀死。
“想什么呢，”周琼目不转睛地盯着模特们瞅，“我想看看他们谁有发展潜力，公司该招新人了，四月份江城卫视要举办一档选秀节目，正好送去出道。”
原来是这样，白以棠知道自己多心后，便没再管她。
周琦一直被她们两个晾在一边，终于找准机会凑了上来：“以棠姐，你还有喜欢的吗？”
听到这一声“姐”，白以棠心情舒畅，歪着头偷偷和他咬耳朵：“不买了，你姐今天大出血，辛苦一年挣的钱都花出去了。”
“你们两个不许说我坏话，”周琼抬起手各自拍了他们一下，接着骄傲地掏出包里的银行卡，“不用给我省钱，今天所有消费由宋清晏买单！”
“万岁！”
“哇！”
总是被资本家压榨，终于有机会薅资本家羊毛，白以棠自然不会错过。
奢侈品们比白以棠更早到家，当她打开房门，就看到摆了一地的购物袋，琳琅满目，让她目不暇接。
喂完不白，她坐在地毯上，慢悠悠地喝了口红酒，然后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拿出来。买东西不看价格，全凭心情，这大概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吧！如今努努力，她也可以做到，只是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呢？
惆怅地望向落地窗外的江城夜景，白以棠懊恼地发现，她似乎已经不再具备纯粹的快乐。
次日清早，白以棠看着手机里的扣款信息，一时有些发懵。
昨夜喝酒上了头，她在客厅又哭又笑，把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全都回忆一遍，一时间善心爆棚，给陈扬转去了十万块，让他好好料理张大夫的后事。
【嗝~陈扬，呜呜呜，张大夫好惨啊，他都没有钱买棺材】
【呜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呜，我给他买棺材，买好的，买最贵的！】
【陈扬，他好惨啊！】
醉酒后发出去的消息，白以棠简直没眼看，她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去百花巷，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这两天周琦回老宅住，距离稍远，他不能每天来家里“侍候”不白，于是早晚牵着不白遛弯的活计就落在了白以棠身上。
只不过她醒来都已经近十点，简单洗漱过，给不白套好项圈和嘴套，一人一狗收拾妥当后，卡着十一点打开了公寓门。
门只打开一个小空隙，白以棠狐疑地用力推了推，这次门却纹丝不动，她探头望出去，只见一条腿躺在地上，将门挡住。
因为门的连续撞击，那条腿的主人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他站起身后撤一步，伸了个懒腰，顺便和白以棠打招呼：“你昨晚哭得可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