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欢
牵着不白来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草坪上有三五个年轻女孩正在露营，看到不白长得可爱，便将它借过去拍照。
看着美女们带不白走远，白以棠走到角落里的长椅坐下，仰头沐浴着阳光，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昨晚一直守在门外？”
“敲门来着，你没开。”
她在发过来的语音消息里一直哭个没完，也不接电话，情急之下他只好赶过来，听着一墙之隔的室内有人活动，又不像是有什么危险，他这才稍稍安心，想等她哭够了再说，结果一不小心就靠着墙睡了过去。
“你应该看到了吧，”白以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和蒋尚熠在一起了。”
消息昨天就登上了热搜，他肯定早就看过了。
蒋尚熠侧过脸看向她，迟迟没有回答，好半天后才轻笑一声：“别多心，我把你当妹妹。你要是出了事，不好向死去的奶奶交代，到时候白叔也得埋怨我。”
白以棠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判断他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骗自己，只是她并没有觉得陈扬神情有异样，只好咬紧牙关望向远处：“那就好。”
随后两人都陷在各自的思绪中，还是不白的犬吠声再次将他们拉回现实。
不白一边吼叫一边撤退，跑到白以棠面前停下，有了主人撑腰，它更加肆无忌惮地朝着不远处的金毛叫嚣，金毛势单力薄，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主人找到它。
之前总是听说不白被其他狗狗欺负，这次竟然如此勇敢，白以棠忍俊不禁地抚摸它的毛发，结果一低头，发现它嘴里还叼着一撮不属于它的金色狗毛。
白以棠用手将不白嘴里的狗毛拽出来，又和不远处的金毛粗略对比，嘴角止不住抽搐：“你咬它了？”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金毛主人正牵着她的狗朝他们走来，女主人脖子上系着厚重的驼色围巾，和白以棠一样戴着墨镜，不想让人认出来的模样。
不白做了错事，白以棠知道自己势必要向对方道歉，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金毛主人不要过于胡搅蛮缠了。
“白以棠？”
还没等白以棠开口道歉，对方摘下墨镜，一脸吃惊地看向她。
尽管她摘下墨镜，整张脸都暴露在自己面前，可白以棠细细打量后，脑海中却搜索不到有关她的任何记忆。
“呃，我们认识吗？”
“也对，”对方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斜着眼看她，“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可熟悉的很。”
如果是粉丝的话，不应该是这种不屑的语气啊！
打量着女孩大气的眉眼和精致的妆容，白以棠有些茫然，难道是刚出道的艺人，在某档节目上碰见过她？
“提醒一下，”女孩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姓宋，而且——是夏乔的同学哦！”
听她说完，白以棠瞬间正经起来，知道她和夏乔认识的人原本就没有几位，而且还姓宋。不出意外的话，这位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女孩就是宋清晏的妹妹宋清欢。
之前宋清晏明明和她说过，宋氏为了降低事情的后续影响，被迫将宋清欢送去国外留学，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城？
“你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知道的还不少，是周琼告诉你的？”
周琼都快成她嫂子了，她也早就听哥哥讲过周琼和白以棠之间的关系，而且平日最疼她的哥哥还特意强调不让她找白以棠的麻烦，不许让周琼为难。但今天可不是她主动找人麻烦的，要怪就怪白以棠运气不好，非要和她在同一个公园遛狗，而且她的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偏偏欺负了金毛。
“我出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宋清欢一脸坏笑，故意靠近她小声说道，“我呀，还得留在江城，毕竟咱们两个的账还没算呢！”
不得不承认，白以棠确实被她的语气唬住了，更确切地说，是被她背后的整个宋氏震慑住了。她后退一步，同宋清欢拉开距离，板着脸表情严肃：“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看到她被自己吓住，宋清欢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连语气都变得轻松：“这可由不得你，东西是你交给警察的，做人还是得承担责任。”
白以棠皱眉，猛地想到就算事情重新爆出来，到时候不止她一个人会被牵连，就连宋氏也会产生无法弥补的损失，这可不是宋清晏愿意见到的场面，所以后者必然不会由着他妹妹胡搞，她说这些话估计就是在狐假虎威！
“是嘛，”白以棠似笑非笑，“那你是不是也得为夏乔的死负责呀？她可是被你逼死的，那么高的楼层，我亲眼看到她跳下来的，你怕不怕她半夜来找你？”
一时有些瘆人，宋清欢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却还硬着头皮反驳：“她的死和我没关系，你不要吓唬人。”
看到她不自觉地拢住衣领，白以棠哂笑：“和你没关系，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死者为大，我不和你提她了！”宋清欢说不过她，就开始耍赖，指着手边的狗子叫嚣，“你的臭狗把我们家乖乖咬伤了，你看，耳朵上都留下牙印了！”
白以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排牙印，还挺明显。
“你怎么就知道是不白咬的？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拿出证据来，不然我还说你自己咬的呢！”
兴许是没见过她这么离谱的人，宋清欢吃惊地长大嘴巴，半晌没组织好语言：“我我咬狗？我有病啊，我咬狗！”
“这可说不准，”白以棠尖着嗓子，学她的无理取闹，“说不定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所以想要嫁祸给不白。”
“我再看你不顺眼，也不可能咬狗！”宋清欢气得牙痒痒，突然注意到不白嘴角还剩下几根乖乖的狗毛，于是重又燃起斗志，“你看，让我找到证据了吧，你的狗嘴里还有我们乖乖的毛呢！”
“是吗？”白以棠蹲下身，顺手就把不白嘴边的金色狗毛取了下来，然后丢在地上，“我怎么没看见？陈扬，你看见了吗？”
陈扬知道白以棠的战斗力，第一眼就看出来宋清欢斗不过她，所以一直没出头，现在终于能够说话，赶忙补充道：“没看见，不过我看这只金毛好像到了褪毛期，狗毛掉的满地都是。”
宋清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你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她牵着金毛扭头就走，“蹬蹬蹬”走到十几米外，突然又停下脚步，抬头大喊：“白以棠！白以棠在这儿遛狗！大家快过来看啊，大明星白以棠在这儿遛狗！”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一招，白以棠忙把不白抱起来塞进陈扬怀里，调整好墨镜和帽子，匆匆跑远。
一口气跑出公园，白以棠弯腰气喘吁吁地坐在花坛边，和身旁脸不红心不跳，抱着不白仍旧体力良好的陈扬吐槽：“呼，这个宋清欢，真是服了她了。”
陈扬没发表意见，低头逗弄怀里的不白。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儿，白以棠纳闷得直摇头：“看她这副蠢样，也不像是能霸凌同学的样子。”
“可是夏乔已经死了。”
晚上白以棠和周琼讲今天遛狗遇到宋清欢的事儿，这才知道，宋清欢只是因为他们的婚礼暂时回国，她正在国外读语言班，不能长期留在江城。
白以棠已经纠结一整天了，此时终于通过电话问出来：“周姐，你说夏乔自杀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嗯？”电话对面的周琼明显一愣，紧接着问她，“是不是宋清欢回来让你不舒服了？”
碍于周琼和宋清欢的关系，白以棠选择骗她：“没有，只是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宋清欢，总觉她是有些霸道，可也不像能逼死同学的那种人。”
“宋家小辈里就这一个女孩，所有人都溺爱她，我认识她也有十几年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她之前给我的印象也还不错。所以当时听说她霸凌同学，我也懵了一下。”
周家和宋家关系匪浅，白以棠不想让周琼难做，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许吧，人都是会变的，只要她不找我们麻烦，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琼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儿，回头我让宋清晏管管他妹妹，反正过几天她也就回去了。”
婚礼前一天，白以棠需要在周家老宅住，因为她伴娘的身份。
可当她看到大厅沙发上悠哉游哉玩ipad的宋清欢时傻了眼，新郎家的人，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了？
原本周琦一脸无奈地坐在宋清欢旁边，看到白以棠走进来，顿时高兴起来：“以棠姐，你来了。”
白以棠朝他招招手，看着后者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指着一旁仍沉浸在游戏中的宋清欢：“她怎么回事儿？”
一提到这个，周琦苦着脸摇头：“宋家怕我姐临时逃婚，派她过来监督。”
他们两个在这边嘀嘀咕咕，宋清欢瓜子嗑得口干，头也没抬喊了句：“周琦，你给我倒点水。”
迟迟没人回应她，宋清欢这才一脸不耐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