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行路难
夜幕彻底降临了，国道上乱糟糟的，经过一些小镇的时候，甚至有人朝车流扔石头，不知怎么回事！
连楼毅这辆车都挨了好几下，石头啪啪地砸在车身上，幸好车窗有加装的钢丝网，要不然玻璃得给干碎了。
又在黑暗中往前开了一会儿，经过了一个县城，奇怪的是，这里好像停电了，一片黑暗，只有公路上的车辆开着大灯，整条路犹如一条火龙。
“噢噢噢……”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人群的欢呼声，透过车窗看过去，有汽车被点燃了，冒着烈焰疾驰着，又和别的车撞到了一起，很快，好几台汽车都窜出了火焰，车流被迫停住了。
外面人声鼎沸，路边的田野里，似乎有不少手电的灯光摇晃着，正朝公路这边涌来。
“怎么回事？”江浩然嘀咕道。
“不知道！”
楼毅眉头紧皱，把车灯熄灭了。
“你们准备了武器没有？”楼毅忽然问道。
“怎么了，我包里只有个电工刀，那玩意儿没法打架啊！”江浩然惊慌地说道。
“那你用这个锤子，以防万一！”楼毅说道。
江浩然拿起储物盒里的羊角锤，掂了掂，神色有些慌张。
“阿钧，我害怕！”林雪梨躲在郑钧的怀里，惊慌地说道。
“没事！有我呢！”郑钧拍了拍女友的后背安慰道。
楼毅转过头看了看郑钧，问道——
“你准备了什么防身的家伙？”
“毅哥，不需要我们打架吧？昨天说的是一起赶路……”郑钧说道。
“操，你废什么话！你是想死在这里吗？”楼毅再也压不住火了，怒骂道。
“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郑钧的声音有些发颤，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着光，似乎有些慌乱。
“因为不安全，才一起赶路！遇到危险，每个人都要站出来维护安全！”楼毅道。
“我，我……”郑钧嗫嚅了几句，终于低声说道——
“我包里有个户外用的生存小刀，可以防身。”
“那就做好准备，别再缩着了！”楼毅说道。
之前追尾光头壮汉的车的时候，郑钧这小子就没下车，楼毅已经有些不满了——关键时刻不敢冒头，那带着你有什么用！
郑钧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楼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尼玛！这是你所说的生存小刀？这特么是个杀猪刀好不好！
那小子握着的，明明是一把两尺多长的柳叶尖刀，连着皮鞘，也就勉强能藏在背包里。
郑钧这小子，深藏不漏啊……
楼毅的警惕性，顿时提高了起来。
自己临时凑起来的这个逃难队伍，人员的心思不齐，缺陷很大啊……
“你们，把车门打开，车门打开！”田野里的人有一些跑得快的，已经冲到了路面上，疯狂敲打、拉拽着车门。
楼毅这辆车因为熄了灯，黑黢黢的不是那么显眼，一时间还没被注意到。
可前面就有车遭殃了，楼毅眼看着前面的一辆白色轿车，车窗被砸破，车里的几个男女被拽了出来打倒在地，发出连连的哀嚎。
有些汽车里的人，手里挥舞着棍棒甚至扳手，和袭击者厮打起来。
灯光闪烁之中，楼毅蓦地发现，那些打砸的人，看起来都很不正常！
那些人的脸上，似乎有着疙疙瘩瘩的东西，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这些人，不太对劲啊！他们好像还会咬人……”江浩然惊疑不定地说道。
“卧槽，这家伙怎么满脑袋肿瘤？”江浩然指着一个从车头前经过的男人，惊呼道。
“小声点！”楼毅赶紧提醒道。
可是已经晚了，后座的林雪梨好像看见了那个满头是包的怪人，发出受惊过度的尖叫——
“啊——！”
车外那人猛地一顿，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这辆黑乎乎、没开灯的汽车。
“啊啊啊！”那人抡起手中的斧子，哐哐地咋着发动机舱盖，同时大吼着——
“开门！开门！开门！”
他手中的斧子脱手飞了出来，啪地一下砸在前档上，竟然把副驾驶前面的挡风玻璃砸碎了一大片！好在有钢化膜的支撑，玻璃并没有溃散，而是花了脸盆大的一个圆形的面。
“操！”
楼毅气血上涌，牙根发痒。
他这台车做好了各种防护，就是因为怕影响视线，没把车顶的前档防护钢网放下来，结果就被砸破前档玻璃了。
“你他妈的！”
楼毅一踩油门，发动机瞬间嚎叫起来，车身猛地一蹿——
“砰！”
车身撞到了那人，把他抵在前车的尾部死死夹住！
那人挣扎了几下，龇牙咧嘴地嘶吼着，接着便垂下了头，无声无息了。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死了吗？”江浩然心有余悸地说道。
“应该是人类！怎么回事，这里也有变种人了吗？”楼毅紧张地说道。
“不是变种人，国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应该是最普通的变异者，脑子病变了，疯啦！”郑钧说道。
“这不是僵尸吗？”江浩然问道。
“笑话，这算什么僵尸，你电影看多了吧！”郑钧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应该叫‘变异者’，他们的大脑其实还有一些意识，能说话，就是控制不了情绪，像精神病一样！”
“那他们会不会吃人啊？”林雪梨的声音有些颤栗。
“应该不会吧，我刷了一整天的新闻，没看到吃人的报道，他们目前只是想咬人，把别人也变成变异者……”郑钧说道。
“那今天下午那个导弹呢？网上有什么新闻？”楼毅问道，他刚刚开车撞了一个活人，虽然是正当防卫，可心中还是有些郁闷，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唉！是我们的防御系统，把什么东西给摧毁在天上了。”
郑钧叹了口气，说道：“还没有来自官方的通知，网上说应该是大洋对面误射，不止一处，好几个国家都被误射了……”
“卧槽！”江浩然惊呼道，也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他一下午都在睡觉，这时候才感到害怕。
楼毅没再追问，他眼睛紧盯着前面，终于逮到了机会，前车忽然蹿了出去，楼毅也赶紧加速，车轮咯噔一下碾过了什么东西，应该是刚才被撞的那个“变异者”。
出人意料的，车流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楼毅开出去几十米，才发现前方有十几辆车冲到了路基下，有的倒扣了过来，有的正在燃烧，一些人在车旁喊叫着。
看这些车的样子，不是被撞下去的，就是被掀翻下去的。
楼毅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听见外面的人在咒骂着什么，可惜一闪而逝，并没有听清。
看样子有人嫌别人慢，把挡路的车给清理了，楼毅心中暗暗警觉，希望自己这台车，不要成为被清理的目标。
路顺畅起来，楼毅也开了大灯，跟着车流在路上飞驰。
运气忽然好了起来，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时速竟然能超过60公里了，楼毅有些惊喜。
“真不错呀！照这样下去，我们再有三个小时就能到地方了！”江浩然笑道。
“好吓人，总算过去了……”后排的林雪梨小声说道。
“嘿嘿，别高兴的太早！”
郑钧笑了笑，说道——
“刚才那个地方已经乱了，前面还会远吗？说不定下一个路口就得出事——”
“乌鸦嘴，你不要说了！”江浩然赶紧说道。
楼毅忧心忡忡地开着车，并没有参与这种无聊的对话，他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按动调频按钮——
一番搜索之后，全是沙沙的声音。
“怎么没有广播信号了？”楼毅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方的信号标志也消失了，导航软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切换到了离线导航模式。
“你们的手机，还有信号吗？”楼毅问道。
“刚刚没了！”郑钧说道。
“操，我说怎么刷不出视频来了……”江浩然嘀咕道。
“怎么回事？难道是停电了，基站没信号？”郑钧侧过脸看向窗外。
外面出了路边上的灯火，周围全都漆黑一片，分外吓人。
“卫星信号丢失！搜索信号中……”导航软件忽然语音提示到。
“卧槽！”
“不会吧？”
楼毅一言不发，眉头皱了起来。
停电，基站没信号，卫星信号丢失……
情况，越来越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