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倚画为良娣
“皇兄，那万一那个女子不是你心中的女人，她却认识这花草香呢？你还要立她为太子妃吗？”
“不会的，虽然我们没见过一面，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我想要的人。”
“这么肯定？！我不相信。”
“那就试试看。”湛长空得意地笑容挂在脸上，坚定地种下那枚紫兰花种。
“太子。”阿阳探出头来，恭敬地说，“李宫人来了。”
“让他进来。”湛长空赶紧把家伙什儿都给拾掇起来，正襟危坐在石凳上，假装和宸白苏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李宫人小步移进来，低眉俯首地说：“参见太子殿下。”
“李宫人，起来说吧。”
“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多谢李宫人，劳烦李宫人前面带路。”湛长空清理了灰尘，整理了衣衫，对宸白苏说，“我先去，你自己在这儿稍作歇息，今天的事儿就别出去说与他人听了。”
“放心吧，皇兄。”
湛长空来到夜幽王的宫殿，在李宫人的引领下见到书房里的夜幽王和皇后，他们正坐在桌案旁翻看着什么东西，有说有笑的，不时地还对着桌面上的画卷指指点点，意味深长。
湛长空着实不太明白父皇和母后的用意，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决定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长空，你来了。朕和你母后商议，在你年轻气盛之时为你选一位太子妃，这些个女子都是夜幽城里的富家贵族千金小姐。你且仔细瞧瞧，朕和你母后瞧着都还不错，你来选选你喜欢哪个？”夜幽王招呼着湛长空上前来，把几张画轴端放在面前，“朕瞧着个个都好。”
湛长空看了一眼夜幽王，笑着翻开画轴，说：“父皇的眼光自然都是不错的，只是儿臣有一个要求，不知道父皇母后答不答应？”
“哦？！你先说说看，你这要求高不高？不能太过分。”夜幽皇后面露祥和之色，为夜幽王斟茶，尽显母仪天下的本色。
湛长空后退一步，跪伏于地，话语中句句都是真心实意：“儿臣多谢父皇母后能赐豪门千金在儿臣身边，但是她不可以为太子妃，只能为良娣；不可同为贵族，只可为田园美人。”
“哦？你为何出此言？皇族千金公主个个姿色俊美，于你身家相互匹配，而田园美人只怕是配不起你呀。”
“父皇，此条件不难认同，还请父皇成全！”
“既然你这么坚持，父皇就不会为难你。只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果必须你自己担着。只是有一点你必须回答父皇。”
“父皇请讲。”
“你不要同是皇族千金公主，为何只要田园美人？”
“回父皇，皇室贵族是个什么风气我们都是感同身受，千金女多为娇生惯养，母后不也是素女出身吗？风气不好，又如何品行下一代？夜幽城不能交付于此啊。”
夜幽皇后似乎听懂了湛长空的题外话，劝诫夜幽王，说：“皇上，臣妾倒是觉得皇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皇后有何见解？不妨一说。”
夜幽皇后拂揽夜幽王的耳畔，轻言细语几句道：“皇上，看皇儿这个样子，怕不是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皇上，您就随了皇儿的心愿吧。他高兴就好。若是贤惠女子，便是大德；若是不贞淑女子，那也是他该有的承担。我们怕是不再好说些什么了，弄不好反而会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夜幽王听了夜幽皇后的话深思熟虑，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湛长空起来回话：“长空的意思幸好有你母后提点，朕才得以明白。你的意思朕同意了，不过时好是坏都是你自己选的，不管结果如何，你要自己承担，我们不会插手。”
“多谢父皇。”
“那你跟父皇和母后说一说，你所说的那个田园美人到底是何方女子？身居何德何能，把我们皇家太子给迷住了？你且说来听听。如果真的喜欢，朕就赐给你做你的良娣！”
“凡是遇上的都不简单，儿臣希望了解她更多一点。既然父皇开口，儿臣便不再隐瞒，要做儿臣良娣的便是桃花小镇桃花绸缎庄的千金小姐秦倚画。”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会是在九年前吧？”夜幽王意味深长地品着香茶，不时地瞄着湛长空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湛长空也是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父皇英明，确实是九年前去桃花小镇的时候。”
“好，朕就如你所愿，赐桃花绸缎庄的千金小姐秦倚画给你做良娣！你去准备吧。”
“谢父皇。”湛长空嘴角一抹深沉的笑容，行礼后渐渐退去。
三日之后，宫里来人到桃花小镇的桃花绸缎庄，把许多零碎的小玉器送到秦倚画的面前，又呈上一件淡粉色的衣裙，恭恭敬敬地对绸缎庄老板说：“秦老板。”
“哟，不知道官爷来此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草民做的吗？”秦老板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笑容上面都笑出了褶皱，像是一朵过气的菊花，他看着源源不断送进来的奇珍异宝，看得是眼花缭乱，数都数不过来。
宫人摆出一副官家的腔调，取出一块金黄纹龙图案的圣旨，说：“桃花小镇桃花绸缎庄庄主秦峰接旨。”
“草民接旨。”秦峰颤颤悠悠地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听旨。
宫人宣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秦峰的心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桃花小镇人杰地灵、风水宝地，盛产田园美人，桃花绸缎庄千金秦倚画容颜美丽，符合太子梦中田园美人的形象，特此封为太子良娣。”
“啊？”秦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湿润着内心难以平复的情绪。
“这是天大的喜事。秦峰秦老板，还不快去叫良娣出来接旨谢恩？”宫人伸出自己的兰花指合起圣旨，郑重地交在秦峰的手上，秦峰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来，老泪纵横，声音沧桑且有些嘶哑地回答：“谢……皇上恩典……草民接旨……请公公稍安勿躁，草民这就请女儿出来。”
“那就有劳秦老板了。”
秦峰十分无奈地起身，他手里把圣旨抓得紧紧的，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步步钻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遇上太子，被太子选中进宫为良娣，他不敢多想，圣命难违，只得上了秀楼去请他的女儿秦倚画。
此时的秦倚画还在秀楼和丫头们玩儿心大起，在粉色的绣帐里玩着躲猫猫的游戏，笑声一串一串儿钻进秦峰的耳朵，这更让他钻心地难受。
秦峰唉声叹气地摇摇头，看着即将失去的女儿就心碎至极，招招手让丫头们停下来。
秦倚画蒙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劲儿地叫着：“竹凌，你们快些来，我都抓不到你们了，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小姐，小姐……”竹凌快步走到秦倚画身边拉拉她的袖子，悄声地告诉她说，“小姐，庄主来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秦倚画有些不耐烦，拉下蒙眼纱巾，碎碎念：“哎呀，真是扫兴，有什么事情不能以后说吗？非得现在说！”
竹凌看着秦峰渐变的脸色不得不去提醒秦倚画，说：“老爷脸色不好，小姐，您就多……”
“哎呀，知道啦。”秦倚画把手里的纱巾丢给旁边的丫头，走到秦峰面前，嘟着嘴巴问，“爹，什么事情惹您伤心了？这天大的事情塌下来有什么呢？”
秦峰抹去眼角的泪水，拉着秦倚画的手，说：“倚画啊，爹是真的舍不得你啊。刚才宫里来人了，说是你被太子看上，封为良娣，今日就要进宫去，聘礼都送来了。”
秦倚画听了瞬间黑着的脸转为笑脸，肤色滋润了很多，连忙提裙下了秀楼，秦峰却在身后摇摇头不肯离去去看那伤心的一幕。
秦倚画看到门口的宫人，喜笑颜开地迎上去，眼神里放着光彩，不停地捧着玉器笑得合不拢嘴：“哇，这么多好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欸，这都是皇上赐给我的？”
宫人一听她这般没有礼数，心头不禁怀疑一下，问身边的礼侍：“这姑娘看起来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不知道太子怎么看上她了？”
秦倚画见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催促道：“欸，我问你话呢？这些都是皇上赐给我的吗？”
宫人只是奉命办事，也不好多嘴，只是应付回答：“回良娣，这些都是皇上给你们桃花绸缎庄的聘礼，这一件粉色的纱裙是给您的喜服。”
“欸，我问你，良娣是个什么级别？地位很高吗？”秦倚画趾高气昂，连头都不肯抬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珠宝看花了眼。
宫人回答：“回良娣。这良娣只是太子的妾室，并非正室。”
“那正室是什么？谁是正室？”
宫人摇摇头，笑着说：“这太子的正室自然是太子妃，太子还不曾有正室呢。”
秦倚画一听心里就来了气，十分地憋屈，冲着一干宫人发起火来：“只做良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个空壳的太子妃来得金贵！”
宫人们也是怕了这个刁蛮的千金小姐，连忙解释：“这……不仅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最主要的这是太子主动请求的圣旨。粉色喜服已经准备好，还请秦良娣更衣入宫。成礼之后还要拜见皇上、皇后。”
“良娣有什么稀罕的！我要的是太子妃！不是正室，我到哪儿都没有资格！”
“还请秦良娣尽快更衣，不要耽误了吉时，若是耽误了吉时，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哼！”秦倚画再是不肯，但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性命还是气呼呼地上楼更衣，阴冷着脸走出桃花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