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番外五 为难
周黍给男人下的第一个支配命令, 乖乖让她起床，绝对不允许再捣乱。
男人再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浴室冲去满身痕迹。
周黍给男人下的第二个支配命令：“告诉我, 怎么称呼你？”
不能总是你你你。
虽然她可以随意叫他褚子高，秦云榛或者死狗, 但那是私下, 而不是正式的官方身份。
男人想了想道：“非必要的时候，秦云榛就好, 必要的话, 我会以褚子高的身份出现。”
战争在今年内会彻底结束，除了小范围内的清剿战和某些关键地区的驻守巡防外, 巡夜军不需要太多的战力了。
如何处置这批战力强悍又经历了血火考验的退役军人呢？
玉屏县或者青叶县，甚至南兴区都是不错的安置区域。
但这些人聚堆，北方人肯定会睡不着觉。
这样的情况下，若褚子高再活着, 丰碑勋章一样聚集着人气和名望，恐怕只能走上反叛一路了。
獠牙是人类的英雄，不能有这个污名。
周黍想了想：“可我已经告诉他们秦云榛死了。”
男人一笑：“那还不是你一句话？”
周黍点头, 行吧，只要他自己心里舒服就行。
于是下达了第三个支配：“秦云榛，你把我今天的活干了。不许偷懒，不许走捷径，不许捣乱——”
把过剩的精力全部消耗掉。
秦云榛从善如流, 但很刻意地看着她：“只这样的话，恐怕不够。”
周黍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浮气躁，有点恼道：“让你干活就干活，废话那么多？！”
这世上还有找不出来活给雇工干的老板？
真是小看人。
周黍有了帮手, 工作上变得轻松起来。
也有了闲心去关心一些闲事，但发现身边少了个人，有好些小杂事不太顺手了。
比如去找人，或者安排见人的杂事。
往日都是顾征在帮忙处理，今天却不见了踪迹。
周黍连着处理了好几桩，心里奇怪起来。
她摸出手机打过去，对方很快接了，却只有一句话：“我和封真已经交接好工作，她等会就到你身边。”
周黍吃惊极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开？
顾征的编制虽然在巡夜军，但是安排给她的人，已经磨合得很顺手了。
怎么说换就换，连招呼都不向她打一个？
周黍皱着眉头，看着田地里干活的秦云榛，不会是他在背后干的吧？
就在电话里问顾征：“在我这里工作不开心？”
顾征当然否认。
周黍又问：“那为什么离开？还这么突然？”
顾征给的解释很妥帖，说早就到了退役的年纪，但因为接手她的护卫工作，就往后延了。
现全面战争结束，她身边也不会有很多危险，而他也厌倦了四处漂泊的生活，想找个地方落户安家了。
完美得无懈可击。
周黍只好道：“即便落户，我也希望你能在玉屏县或青叶县找地方。我们合作很愉快，玉屏县正需要人才，未来前景也不错。你即便不愿意为我工作，也可以考虑留下来。”
顾征说会考虑，并谢谢她的挽留。
挂了电话。
过了没几分钟，封真吊儿郎地来了，口里还在啃着水当当的红薯。
她见周黍用那样的表情盯着干活的男人，笑道：“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故意去看她颈项上的咬痕。
周黍没刻意遮掩的意思，拉了拉衣领，很不爽道：“褚子高把顾征弄走了？”
虽然让她叫秦云榛，但能干出这事的，绝对是褚子高。
封真拉了长凳子，坐她旁边，一边看她往沟渠里放水，一边道：“那没办法！司令安排他来护卫你，可不是让他对自己的血主把持不住的。”
周黍诧异地看着封真，封真用力咬一口红薯：“顾征喜欢你，你不会没知觉吧？”
还真没有！
周黍从白天忙到黑，确实不能关注到每个人。
如此看来，为双方好，顾征确实不再合适负责她近身的工作。
但这事该她自己处理，而不是褚子高代劳。
否则今天弄走顾征她不知道，明天没了邱山她也不清楚，到最后一个得用的都没了。
周黍现能用上的人，都是她精心挑选又花了大力气去培养磨合的，每个都很值钱，经不起这样磨损。
她有点不开心道：“他不能代替我做决定。”
就像她，即便是他的血主，也绝不会越过他对巡夜军或城卫军发号施令。
封真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你收拾他。”
周黍当然不会轻易揭过，所以秦云榛走过来，问她要水喝的时候，她直接问：“你把顾征弄走了？”
秦云榛一脸自在，没有任何愧意道：“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该归队了。
周黍冷哼一声：“人来的时候，我不清楚，人走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秦云榛喝完水，看着旁边一脸吃瓜表情的封真问：“你惹她了？”
封真从随身的袋子里摸出一条黄瓜，咬一口道：“司令，你不能冤枉人，我笼共才来不到一个小时。”
冲他一眨眼，别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多在自己身上找找。
秦云榛恍然，但先对封真道：“在外面时候，叫我秦云榛。”
别把这个司令跟以后的林烨混淆了。
封真眼睛瞪得溜圆，但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秦云榛又指了指旁边：“你先离远点。”
獠牙要哄血主，不想让别人看见。
封真虽然很想看，但知道干不过，又乖乖站起来走开了。
秦云榛坐周黍旁边去，看着她掌心喷出来的水柱：“你要觉得顾征好，再把他调回来就是，但他不能再天天跟着你了。”
周黍有心给他立规矩：“问题的关键，不是他的去留。”
秦云榛微笑道：“确实疏忽了。”
然后道：“他一开始没意识到，现在已经知道不妥了。”
周黍听见一个他字，不由得转头看他。
眉清目正，从容自在，特别是那只黑眼睛，目光恳切得很。
好像真认识到错误了。
但周黍知道，这人骨子里没觉得自己错了。
而且，还用了他！
这个他字是什么意思？
向封真自称秦云榛，又以无关第三者的身份，用他字代替褚子高，向周黍说情。
周黍忍不住确认：“真知道不对了？”
不是为了哄她才这样说的吧？
秦云榛点头：“真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完全没有早晨在食堂表现出来的占有欲。
周黍用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春光正浓，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野花，清新的草汁和花朵香气环绕，让一切都显得很好。
风一吹，一缕头发飞过周黍明亮的眼睛。
秦云榛忍不住凑过去，想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然而周黍的食指竖起，封住他的唇，推开道：“王八蛋，黑白脸玩得开心吧？”
褚子高做恶人，秦云榛出来当打圆场的好人。
强行将一个人做出来的事分成两半，混淆她的对错，从而消解她的怒气！
还真是——
统帅的聪明才智都用这些地方了！
秦云榛略有点吃惊：“你怎么会这样想？”
周黍戏谑道：“为什么不？”
秦云榛要真觉得褚子高做得不对，当场就阻止了，怎么会事后诸葛亮？
很显然，两人在当时当场就达成共识，先把共同的情敌赶走，然后再来分工合作。
秦云榛被戳穿，也就不装了，坦然道：“你身边太挤，以后有我，可以稍微裁剪一些人。”
马上补充道：“真知道错了，以后会按照你的意思来，不会擅自做主。”
为了弥补这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起身道：“我去干活了，很快能干得差不多了。”
然后往田地里走。
中午下工，三人去食堂吃饭。
周黍没想立刻原谅秦云榛，所以走在最前面，始终提前他一个身位。
秦云榛不远不近地跟着，偶尔偏头看周黍一眼，并不是很急躁的样子。
封真跟在最后，专心地啃着黄瓜。
快到食堂的时候，各条路上汇过来的人开始多起来。
秦云榛突然开口：“周黍，我有个想法。”
周黍不太想跟他搭腔，但早晨的小矛盾就是为他枉顾她的意愿才起的，就道：“你说。”
秦云榛下巴支向那些雇工人群：“知道在这片地上干活的雇工，有多少吗？”
周黍还真知道，去年底为了种红薯关进来差不多二百个壮年男女，今年春为了春耕，又招了三百来个人，其中有机械师，有能力者，也有各行业的年轻男女。
加上后勤人员，现在盆地里帮她干活的，总计六百二十人左右。
每个月的工资就是很大一笔。
秦云榛接着问：“有多少在婚配年龄却没配偶？”
周黍在食堂混了很多天，八卦听了不少，大概估计一下，这几百人里正当年的少男少女和处在配偶期的，加起来有三百多。
秦云榛笑了：“那你知道其中有多少人——”
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周黍听见这话，停下来，挑着眉看他。
宽肩长腿，挺拔桀骜，异色的双眼既有野生动物的危险性，又有獠牙的神秘感，天然具有吸引力。
俊美又强大的獠牙，再加上灾变后松散的家庭关系，热情自由的男女交往方式，必然成为人群追逐的焦点。
不说他，就连周黍自己，身上明明挂了血主的标签，仍无法避免异性明里暗里示好。
若非顾征守得严，指不定真有人能摸她床上去。
周黍意识到自己有个巨大的缺点。
实在太讲道理了，一旦别人也讲道理，就很容易被说服！
特别是秦云榛用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这样公开的话，能避免很多误伤？”
就动摇了。
并且体会到古代男性君主的为难了，
这个贵妃很娇，那个贤妃很美，新进的宫人也非常俏。
哪个都很好，哪个都舍不得冷落掉，只能委托皇后好好管理，一个都不要亏待。
自此后，君王再不早朝。
可真日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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