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两面
郑槐序和贺颀的高三在每天复习和一个接一个的测试中过去了一学期了。
一升上高三，时间过得好像更快了，明明还是那么多时间，但每天总觉得时间不够，虽然也会有慌乱，但是一切都还顺利。
高三的学生过年能在家休息十天，十天之后就回学校继续上课。
年一过就没多少时间了。
今年除夕，郑槐序的舅舅一家和外婆都在他家，胡素兰和贺颀本来打算不去打扰他们一家团聚的，邹佳瑾坚持让他们下楼一起，人多热闹。
胡素兰也觉得确实得给外婆和舅舅他们家人打个招呼，毕竟租的是他们一家人的房子。她和贺颀一起下楼，进门先见到的人是郑槐序的外婆。
外婆正站在玄关处看的鞋柜摆着的花。
贺颀以前就听郑槐序讲过，说外婆很喜欢花花草草，平时都会在家里摆一些花。
“呀，就是你们呀！快进来快进来。”
外婆一见到贺颀和胡素兰就笑着请他们进屋。
“佳瑾啊，咱们的邻居来啦！”外婆领着他们进屋，又叫邹佳瑾。
邹佳瑾在收拾厨房，跑出来。身上还系着贺颀给她做的围裙。
“我来介绍介绍吧。这是素兰和贺颀，之前和你们说过的，租二楼的租客。这快两年下来也算是咱们都是老熟人了。”邹佳瑾先向外婆和舅妈介绍贺颀和胡素兰，又对贺颀和胡素兰说：“这个槐序的舅妈。舅舅和冀州一起买菜去了。小妹妹吟姝也来了，郑槐序带着她去买棒棒糖了。”
胡素兰和贺颀和她们打招呼，然后才坐下。
大家在客厅聊天，贺颀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没注意到外婆坐在他旁边了。
“小贺啊，和槐序在一个班吧？”
“是的，婆婆，一个班的。”
“哦，那也好啊。平时互相关照。在这里住得还开心吧？”
“很开心。阿姨很关照我们，帮了我们不少。”
“嗯，开心就好啊。”
和外婆说着话的时候郑槐序带着邹吟姝回来了。
“跑慢点，别摔了。”邹吟姝一进屋就往舅妈身边跑，郑槐序换鞋，进屋看到贺颀来了。
贺颀抬头看他，两人都笑了。
郑槐序想起第一次见到贺颀，也是像这样，他在客厅坐着，自己跑回来然后发现他在。
“贺颀要不要吃糖？给你个熊博士吧。”郑槐序说着在贺颀旁边坐下，贺颀想起那天下午在楼梯口带着果香味的吻，耳朵不自觉地又红了。
郑槐序先给外婆一个软糖，说：“婆婆可以吃这个。”
外婆接着，像小孩子被奖励了一样，笑着说：“我牙不好都怪你，每次买糖都给我吃。”
“那还不是外婆你自己想吃嘛。”郑槐序说着已经撕开了一包熊博士软糖，给了贺颀两颗。
邹吟姝跑过来说她也要，郑槐序不给她。
“先叫人。这个要叫哥哥，贺颀哥哥。那边那位叫阿姨。叫人就给你。”
邹吟姝乖乖听郑槐序的话叫人，郑槐序给了她一袋没打开过的糖。她一蹦一蹦地拿着糖跑到舅妈身边去了。
外婆起身说要去镇子上转转，她也有好一阵子没好好来镇上逛逛了，邹吟姝也跟着去了。郑槐序拉着贺颀进自己的房间说有学习上的事。
“有什么事啊？”贺颀在书桌边上坐下问郑槐序。
郑槐序靠着书桌，撕下一颗糖的包装纸把糖递到贺颀嘴边，贺颀咬住。
“没什么事，感觉咱们俩待在客厅有点格格不入，不如就在这儿待着。”
“你刚刚叫我贺颀哥哥了是吧？再叫一个听听？”贺颀仰着头看郑槐序，双眼亮晶晶，很期待的样子。
“贺颀哥哥，喜欢我给你剥的糖吗？”郑槐序双手扶着贺颀坐着的椅子，看着他的眼睛问。
贺颀笑出声来。
“喜欢。糖和你都喜欢。”
贺颀眯着眼笑，含着糖的腮帮有点鼓鼓的，郑槐序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反正现在没事，写会儿作业吧。你先用我的复习资料吧。我出去搬个凳子。”
“好。”
贺颀在郑槐序的书桌上找出一本英语习题开始做，郑槐序进来在他身边坐下也做题，房间安安静静，没人来打扰他们。
写到郑冀州和邹家晏回来了，郑槐序和贺颀才放下笔出去。
“哎呀，那个菜市场的人哟，真的太多了，应该早点去买的。”
邹佳瑾和郑冀州把食材都搬到厨房，邹佳瑾看邹家晏一眼说：“谁让你们哥俩吃个中午饭磨磨蹭蹭的。”
“这不是很久没见姐夫了嘛。你们先般搬，我休息一会儿。”说完就看到郑槐序和贺颀。
“回来啦舅舅。”
“是啊！终于回来了。应该把你也带着的，让你感受一下年三十的菜市场。唉，这位小朋友就是二楼的客人吧？”
“舅舅好，我叫贺颀。”贺颀打招呼。
“哦哦，好。你好啊贺颀！在这里住得还舒服吗？”
“习惯。这里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邹家晏刚坐下邹佳瑾就叫他。
“来吧，今天厨房是你的了。咱们几个给你打下手。”
邹家晏开玩笑道：“要不让郑槐序给我打下手，还有小贺。”
“我不，我和贺颀还要写作业。”
郑槐序睡着推着贺颀朝卧室走，两人躲房间里偷懒去了。
“别管我舅舅。他用不着我们，我们去反而添乱。”
“那也好。那就再写会儿作业。”
晚饭吃得久，餐桌上热热闹闹。
贺颀好久都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他爷爷奶奶走得早，外公外婆又离家远，即便是胡素兰和贺均没有离婚的时候，家里也很少会有这么多人。
虽然和郑槐序一家也算熟了，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舅舅一家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他低着头吃饭，变成了安安静静的，听话的幼儿园小朋友。
郑槐序觉得贺颀小时候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一定是一眼看到就想和他一起玩的人。他给贺颀盛了碗汤，贺颀也听话地喝了。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的贺颀一直都是安静沉默的，只要别人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基本上不会主动找别人聊天。可是在他郑槐序面前的贺颀，却是爱笑的爱说话的。
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被特殊对待的感觉，自己对于贺颀来说是最值得信任的存在。
只要郑槐序在，贺颀就会一直开开心心。反过来，只要贺颀开心，郑槐序就会开心。
郑槐序用膝盖碰了一下贺颀的膝盖。贺颀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没反应。郑槐序又碰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又轻轻碰了一下，这下贺颀直接偷偷拉住郑槐序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一下就放开了。
胡素兰看到了，他看了贺颀一眼，贺颀和她对视，然后秒边听话的小狗，一点也不碰郑槐序了。
晚饭吃完已经天黑了，几个妈妈收拾完坐在一起讨论菜谱。邹家晏拉着郑冀州去元元家打牌，外婆坐在沙发上陪邹吟姝看电视，郑槐序和贺颀陪她们看了一会又回房间了。
群里姚蔚说要一起玩剧本杀，于是五个人就开始玩。一局还没完，邹佳瑾叫郑槐序。
“外婆和吟姝该休息了。今天都在这儿睡。舅舅舅妈睡客房，外婆和吟姝睡你的房间，你上楼去和贺颀睡吧。我和素兰也说过，等会儿困了就上楼去。”邹佳瑾安排着今天晚上的“住宿”，郑槐序听了之后点点头。
快十点的时候郑槐序在楼下洗完澡和贺颀一起上楼。
胡素兰给他们加了个枕头和一床被子，抱到贺颀的房间。
走之前看了一眼贺颀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关上门离开了。
“你自己玩吧。我先去洗澡。”贺颀说完就出去了。
郑槐序站着看贺颀的书桌。
倒计时上的数字还停留在昨天的“112”，郑槐序把它换成“111”。好几张草稿纸乱七八糟地放在一起，混着些橡皮渣。用完的替芯还放在桌上没扔。没写完的数学卷子皱巴巴的放在笔筒边上，灰色的数字钟上的秒数一秒一秒地从一增加到六十，循环往复。
郑槐序把橡皮渣抖在垃圾桶里，替芯放回笔筒，然后坐下来拿了一本书看着。
过了一会儿贺颀洗完澡回来。
穿着胡素兰非要给他买的毛茸茸的熊猫睡衣，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刚洗过的头发没吹干。
“又不吹头发。过来，我给你擦。”郑槐序放下书站起身，朝贺颀招手。
贺颀跑过去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把毛巾递给郑槐序。
郑槐序的手指隔着毛巾揉着贺颀的头发，一点一点地给贺颀擦干。
毛巾的边缘时不时扫到贺颀的后劲和腮帮，有点痒痒的。贺颀缩了一下脖子。
郑槐序偷偷笑。
“阿姨买的这套睡衣太适合熊熊了。”
“我怀疑这是我姐选的，然后让我妈买的。我姐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睡衣啊，玩具之类的。小时候她非要我背一个毛茸茸的兔子头的书包去上学，结果被同学嘲笑了。”
郑槐序想象了一下小贺颀背着可爱的小书包上学的场景，给萌到了。
“要不我什么时候也买一个送你，你背着我看看。”
“不要。姚蔚他们几个看到会笑死的。”
“那悄悄背，不给他们看。”
“别别别，别买，浪费这个钱做什么。留着给我买糖吧。买熊博士。”
擦了半天差不多要干了。贺颀把毛巾挂在门背后的挂钩上，郑槐序坐在床边上看书，贺颀拿了个垫子坐在地上靠着郑槐序也看书。
郑槐序一边揉贺颀的头发一边看书。看着看着发现贺颀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头发也差不多干透了，郑槐序拉开被子，把贺颀抱上床给他盖上，然后自己钻进另一床被子里面。
床头灯关掉，郑槐序亲吻贺颀的额头，轻声说：“晚安。”
零点，又一年的鞭炮声响起，贺颀睁开眼睛找郑槐序，郑槐序就在他身边，他往郑槐序身边靠，从被窝里伸出手，隔着被子抱郑槐序。
“槐序，新年快乐。今年也好喜欢你。”
郑槐序也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拉住贺颀的手食指相扣，对他说：“新年快乐我的熊熊。槐序今年也要和你一起去看满园的向日葵。”
烟花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亮晶晶的眼睛，温热的手掌，如梦一般。
他们互相倾吐着爱意，仿佛着一年一次的烟花是专门为他们而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