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一步
新年第二天，邹佳瑾和郑冀州去朋友家玩了，郑槐序陪贺颀一起去机场接贺沅。
贺沅刚出机场贺颀就看到她了。
他朝贺沅招手，就像小时候去学校门口等她的时候一样。
贺沅走向贺颀，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贺颀先开口。
“姐，欢迎来岚江市。先回家吧。”贺颀说着伸手去接贺沅的行李，贺沅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可以自己拿。”
贺颀尴尬地放下手。
贺沅其实没想躲的，下意识地反应也让她自己很后悔。
目睹这一幕，站在贺颀身后的郑槐序开口。
“贺沅姐你好，我是贺颀的邻居郑槐序。因为贺颀还不太熟悉路线，所以我陪他一起来接你。”郑槐序往前站到贺颀身边，继续说：“出租车就在前面不远处，先上车吧。”
贺沅笑着打招呼，说：“你好。麻烦你了。”
三个人上车，郑槐序坐副驾驶，贺颀和贺沅一起坐在后排。
车内很安静，没人说话。
贺颀开口打破沉默。
“姐，爸还好吧？”
“挺好的。”
“哦，那就好。”
又陷入安静。
郑槐序转身看贺颀，然后开口道：“贺颀记得给阿姨说一声接到姐姐了。”
贺颀“哦”一声。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贺颀给胡素兰发微信，发完笑着说：“妈说饭马上就做好了，回家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哦，好。”
贺颀闭嘴不说话了。他不想说话了。他看向窗外，一言不发，也不管贺沅是不是想说话。他只看着窗外。
郑槐序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贺颀，突然有点后悔坐副驾驶。
他应该坐在贺颀身边的。
郑槐序也没说话。车内回复很安静的状态，刚好司机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从上车到现在基本上没说过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家。
贺颀下车，站在一旁看着贺沅把行李搬下车，然后拉着郑槐序走在前面。
“就在前面缺口楼梯下去几步路就到了。”贺颀语气淡淡的，有点像以前和胡素兰说话时的语气。
贺沅跟在贺颀和郑槐序身后，也没说话。
到楼梯口，贺颀问贺沅：“上楼梯也自己提吗？”
贺沅回答说“是”。
贺颀拉着郑槐序上楼，贺沅提着行李跟着上楼。
门开着，胡素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妈，我来了。”贺沅叫胡素兰。
胡素兰笑着回答她：“哎，进屋吧。”
贺沅进屋后贺颀和郑槐序也进屋。
“你们几个先去洗手。我去盛汤。”胡素兰说着进了厨房。贺颀站在浴室门里，示意贺沅在这里洗手。
贺沅点点头进浴室洗手。等她洗碗郑槐序和贺颀一起洗手，然后进厨房盛饭。
“辛苦你陪我跑一趟，多吃点。”贺颀给郑槐序盛饭，还压了压。
郑槐序从贺颀手中拿过舀饭的勺子，也给贺颀盛饭。
“你呀，真是个傻子。”
胡素兰看他俩盛个饭盛了半天，端着汤出厨房的时候笑着说：“多大的人了盛饭还像小朋友一样。赶紧盛好饭开吃了。”
贺沅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他们的笑声。
看来贺颀在这边过得挺开心的。连胡素兰也好像变得更温柔更爱笑了。
“我自己盛我的饭吧。”贺沅站在厨房门口，本想自己盛饭，话一说出口郑槐序就递给她一碗饭。
“都盛好了。赶紧坐着吃吧。”贺颀端着两碗饭，郑槐序跟在他身后端着自己的饭，好大一碗。
贺颀在餐桌上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郑槐序面前那碗盛得满满的饭暗自偷笑。
吃饭的时候主要是胡素兰和贺沅在聊天，贺颀和郑槐序低着头吃饭都不说话。
“下学期该实习了吧？记得让你爸给你找找实习的学校。”胡素兰给贺沅盛了一碗汤，递给她的时候提醒道。
贺沅接过汤，说：“嗯。知道。我自己也可以找一找机构。应该没问题。”
胡素兰给贺颀也盛汤，说道：“等你毕业贺颀也高中毕业了。你考上研究生贺颀也上大学了。也好。”
“妈，我不想喝汤。”贺颀没有接胡素兰递给他的汤，胡素兰把汤转递给郑槐序。郑槐序接过，说了句“谢谢阿姨”。胡素兰笑着坐下，对郑槐序说：“看来我熬的汤没有佳瑾熬的汤好喝，这孩子都开始挑嘴了。”
“哪有，都好喝。不是汤的问题，是贺颀的问题。”郑槐序说着喝了一口汤。
“对对对，是我的毛病。”
贺沅一边喝汤一边听他们说话，感觉太久没见，胡素兰和贺颀都好像变了个人。
造成这种变化的人，应该就是旁边的郑槐序吧。
和贺颀关系这么好，在家里待着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有他们口中的“佳瑾”应该是房东了吧。
看来他们在这里真的过得很开心。
贺沅喝完汤收好碗筷准备拿到厨房，胡素兰让她放着不用管。她也就放下，然后去收拾行李。
结果她尴尬地看了一眼胡素兰。
“哦，对，行李都搬到我的房间吧。”胡素兰站起身收拾碗筷，贺沅进了胡素兰的房间。
贺颀和郑槐序也一起收拾，收拾完他们俩洗碗，胡素兰解下围裙，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厨房只剩下郑槐序和贺颀。
郑槐序用食指勾了勾贺颀的耳垂，说：“熊熊，果然还是有点失望的，对不对？”
贺颀低着头看洗碗池不说话。
等热水放出来，贺颀才开口：“主要是觉得很遗憾。我姐应该也因为那件事受到感情上的创伤，我本来以为可以相互理解，我们明明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但是成了现在这样了。有种无力感。”
“所以我说你是傻子。”郑槐序给贺颀系上围裙，站在他身后说，“我不想看到我的宝贝满腔的热情换来冷漠。不想看到我珍视的人被漠视，不想看到我的贺颀失望和难过，哪怕那个人是姐姐，我也会心生埋怨。贺颀，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你没有做错什么。”
贺颀往后退一步，靠向郑槐序，对郑槐序说：“我知道。”
贺颀把碗筷放进洗碗池，伸手扯郑槐序的围裙。
“所以现在先陪你的宝贝洗碗吧郑槐序。”
郑槐序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贺颀的后脑勺，说：“我差点就生气了。”
“原来你没生气啊，我还在想待会儿给你做个小饼干让你消消气的。”
“我要吃，你给我做。”
“我说郑师傅，小徒弟我是初学者，你就不怕做出来的饼干把牙给你硌掉吗？”
“不怕。我有信心。毕竟熊熊聪明，一学就会。”
“不敢当不敢当。”
……
两人的声音与厨房里的水声和瓷碗碰在一起的清脆声混在一起，贺颀的笑声时不时从厨房传出。贺沅站在外面，愣住，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她本来想来厨房洗一下水杯，结果无意间听到了郑槐序和贺颀的对话。
原来贺颀和郑槐序是那样的关系。原来贺颀真的喜欢男生。
她拿着杯子进了浴室，把水杯放在盥洗池边上，蹲在地上，脑子混沉沉的。
她想了想站起来决定和贺颀重新找贺颀说清楚之前那件事。
她在客厅等到贺颀和郑槐序洗完碗从厨房出来，贺颀一出来她就叫他。
“贺颀，我有话想和你说。能不能让郑槐序先回避一下，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贺颀还没开口郑槐序就先说：“好。我先下楼去。”
然后又对对贺颀说：“和姐姐聊聊吧。我在楼下，有事叫我。”
贺颀点头，郑槐序转身出门。
贺颀和贺沅在沙发上坐下，贺沅开口。
“贺颀，之前那件事，问都没问就直接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对不起。爸之前问我要不要来岚江玩，我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你道个歉。我确实太过分了。”
贺颀叹了口气，“姐，为什么你不选择相信我啊？我真的这么久了都想不通。我都没来得及申辩什么。”
贺沅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又听贺颀接着说：“不过现在倒也不用申辩什么了。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刘棠霄。从来没有。我甚至从那件事之后想到他都会觉得很恶心。我以为我会因为他讨厌男生，不过并没有。不但没有，我还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就是郑槐序。你可能会觉得恶心，那没办法了。我就是喜欢他，谁的看法我都不在乎。”
贺颀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贺沅接话，“对不起啊贺颀。本来不是你的错。”
“说清楚了，也不必再纠结了。都过去了，就都忘了吧。”贺颀站起身打算下楼找郑槐序，贺沅也跟着站起身。
她低着头说：“如果你和郑槐序在…在一起很开心的话，那，那就好好在一起吧。还有，你们俩，明年高考加油。”
贺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贺沅的头说：“很开心。和他在一起开心得不行。谢谢你，姐，我们会加油的。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就出门去找他的郑槐序去了。结果郑槐序就坐在楼梯口。
贺颀蹲下，趴在他背上。
在他耳边说：“槐序，等高考完和我一起去昼阳市吧！去看看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郑槐序转身，贺颀在他旁边坐下，继续说：“我觉得你会喜欢昼阳市的！那里冬天会下雪，下好大的雪。”
郑槐序看着贺颀的眼睛，笑着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