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于深秋
高二七班的同学最近因为排练话剧，都回家晚。
郑槐序和贺颀试镜成功，饰演两个主角。经过台词组一周的努力，总算把台词剧本理出来了。尽管删改过，但是最后的台词还是很多，很长。郑槐序和贺颀一有时间就赶紧背台词，练语音，看视频跟读。因为时间紧张，基本上每天下午都在对台词，设计动作，拉流程。
这周五是第二次全班联排，所有人都按照正式上台表演的安排就位。
上台之前贺颀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他心想可能是因为饿了，没太在意。等报幕员报完幕，郑槐序和饰演管家的另外一个男生先上台。管家下台后，贺颀上台。
郑槐序一看贺颀的神情就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他猜想可能是胃又难受了。最近基本上每天都在排练，下午回家晚，吃饭也晚。他想先暂停排练，贺颀拉住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暂停。
大家刚刚对了半天台词和程序，终于能完整排一次了，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坚持坚持没问题的。
郑槐序皱着眉头，还是没有叫暂停。
大家按照流程完整过了一遍，除了贺颀台词力度有些不够，其它各方面都没问题。
排完休息的时候，郑槐序让贺颀吃了药。
他们在台上排练的时候，张宥棋出了活动室。他用手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点了东西。
他跑出校门，到快餐店取了回来。
回到活动室的时候他们正好排完一遍。
“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这样饿着不行。”郑槐序刚起身，张宥棋就走过来了。
“他喝热牛奶没问题吧？喝完可以给他吃这个牛奶蛋糕，也是热的。还有这个，汉堡是给你的。”张宥棋把东西都塞给郑槐序，然后转身去给其他人送吃的。
郑槐序一脸懵。收到食物的姚蔚和杨子席也是有点懵。
看张宥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班委拜托他去买的。而且他知道贺颀胃不舒服。
“谢谢你啊张宥棋。太有心了。正好大家都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再继续排练吧。还有这个不是班费买的，等下大家各自给张宥棋转钱吧。”班长一发话大家也都坐下来休息。
郑槐序把牛奶递给贺颀，贺颀接过喝了一口。
温热的牛奶很甜。
其实这已经不是张宥棋第一次帮他们了。
之前有一次本来轮到姚蔚和张宥棋值日，结果姚蔚课文没背完，被班主任拉到办公室背书，等他背完回教室的之后，张宥棋已经打扫完了。虽然一脸不耐烦，但是还是一的人打扫完了。
还有一次郑槐序去搬复习资料，张宥棋也是一脸不高兴地帮他搬了一半。
之前运动会杨子席扭伤脚也是张宥棋先注意到然后让姚蔚带他去医务室。
郑槐序和贺颀起身，走到张宥棋旁边坐下。姚蔚和杨子席看到也跟着走过去。
“谢谢你啊。我把钱转给你吧。”郑槐序拿出手机，打算给张宥棋转钱。
姚蔚扑倒在张宥棋的肩膀上，“我说你啊，后勤组那么多人，怎么自己一个人拎那么多东西来。我也是后勤组的，你吆喝一声我和你一起去啊。”
“我一个人省得麻烦。”张宥棋差点被扑倒，他直起身扯了扯衣服说，“你们吃你们就是。都围着我干嘛？烦死了。”
郑槐序和贺颀都看着他笑。
“牛奶很好喝。谢谢你。赶紧的，给出你的微信。”贺颀捏着杯子晃了晃。
“说了不用给。”被姚蔚死死挨着的张宥棋挪了一下屁股，往杨子席身边靠了靠。
杨子席也拿出手机，“还是要给的。虽然是同班同学不必太计较，但是你买了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你这么想请我们吃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谁想请你们吃饭？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要不是看在……算了算了，给要给的话扫收款码就是了，微信就不必加了。”
“你这人真是……”姚蔚话没说完就被郑槐序打断了。
“麻烦你同意一下，赶紧的。”郑槐序在班群里找到了张宥棋的微信，已经点了申请添加好友。
“对哦，班群里有的啊！”贺颀也在班群里找到张宥棋，赶紧添加。
姚蔚也杨子席也去班群里找。
姚蔚威胁张宥棋道：“快同意，不然我抢你手机了。”
杨子席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快同意快同意，不然我们就在这儿一直围着你聊天，烦死你。”
“你们一天到晚都这么闲的吗，无不无聊啊。”张宥棋嘴上说着却还是同意添加了。
他们四个把钱转过去，然后继续吃东西。
“加好了，钱也收了，你们干嘛还凑在这儿？”张宥棋看他们围在一起吃得开心，真的是烦死了。
贺颀咬了一口郑槐序拆开的牛奶蛋糕，眯着眼说：“好吃。大家一起吃比较好吃。”
郑槐序推了一把靠在自己背上的姚蔚，对张宥棋说：“你也赶紧吃点吧。等会儿还要再排一遍，可能还得要一会儿才能回去，别顾上了大家却把自己饿着了。”
“对啊对啊，不然好饿。还有你下次有事可以叫我啊，叫杨子席也可以。不过你要小心，杨小席有时候说话很讨厌的。”被推了一把的姚蔚趴在地上说道。
“我说什么话讨厌了？你好意思说我，你说话就好听了……”
张宥棋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吵死了。”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张宥棋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其中。后来班长叫他们准备一下要开始排练了，大家收拾完了就合归各位了。姚蔚和杨子席已经跑得没影了，郑槐序和贺颀看到张宥棋好像笑了。
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但还是看得出来他在笑。
郑槐序和贺颀相视一笑，然后也起背台词了。
第二遍拉得更快，排完之后大家一起收拾完东西就各回各家了。
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郑槐序和贺颀在校门口看到了张宥棋的身影。
张宥棋的爸爸好像等了他很久，张宥棋一出校门拉着他上车了。
郑槐序和贺颀
“胃还难受吗？”郑槐序问贺颀。
“好多了。”
“今天真是多亏了张宥棋。我真的真怕你又像之前一样。”
“倒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只是有点不舒服。”贺颀拉着郑槐序的袖口下楼梯，走进地铁口，“张宥棋啊，是多亏了他。其实他有点像没遇到你之前的我。那时候我也不与人来往，不过我没有他细心。”
他们走下最后一节台阶，贺颀又说道：“完蛋了郑槐序，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我是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幸运。遇到你真好，喜欢上你真好。”
郑槐序笑着把手搭在贺颀的肩膀上，说：“完蛋了贺颀，我也离不开你了，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先赶上地铁吧！”
他们奔向安检台，校服的衣角飞扬，碰在一起又落下，碰在一起又落下。光影划出了一条好看的弧线，在彼此的记忆里生根发芽，长成粒粒星，散落在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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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个月的排练，七班的话剧最终通过年级上的初选，能够参加校级汇演。
校级汇演的日子定在11月的第三个周五。
经过抽签，节目在第四个出场。
班上的同学提前到教室准备。化妆的化妆，换衣服的换衣服，准备道具的准备道具，教室里闹哄哄的，时不时传出姚蔚的笑声。
“好奇怪，中国人穿着英式西服说着英语台词太奇怪了。”杨子席看了一眼郑槐序和贺颀的衣服，没忍住吐槽。
“那没办法啊，英语文化节，重要的是从中了解英语的魅力嘛。”姚蔚围着郑槐序和贺颀身边走了一圈，说道，“不过这英式西装你们俩穿起来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大。”
正在给贺颀化妆的赵霜露说道：“能借到都不错了！不用花钱租已经很幸运了。”
郑槐序和贺颀穿的衣服是赵霜露在亲戚家的服装店借的。本来应该花钱租的，最后免费借给他们了。虽然衣服大了点，但是不影响效果。
“为什么你们两个男生皮肤那么好！白白净净，其实都不用化妆了。真是让人嫉妒啊。”齐欣给郑槐序抹粉底液，抹着抹着觉得他俩化妆实在是没必要，还浪费化妆品。
“还是要化的，毕竟两位主角是贵族嘛。男生就不用涂口红了，上点粉底液画一下眉毛就行。”
化好妆郑槐序和贺颀在教室角落里对台词，对着对着都笑了。
“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贺颀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郑槐序给他扣上。
“毕竟是贵族嘛。”
“贵族好麻烦。”
“还紧张不？”
“还好。至少应该不会再咬到舌头了。”
“台词是真的长，背下来可真不容易。”
两人拿着剧本聊天，没人去打扰他们。
杨子席转头看到一眼角落里凑在一起的脑袋和郑槐序时不时上扬的嘴角，他回过头，没有盯着看。
这两人迟早要露馅。
那眼神也太明显了。他们俩之间有些暧昧的肢体接触和动作完全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啊。
杨子席叹了口气，继续帮着道具组的准备，没注意到一旁的张宥棋也看着郑槐序和贺颀。
张宥棋的视线被突然闯入的姚蔚截断。姚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就没再看郑槐序和贺颀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带上小道具和各种备用物品前往礼堂。
虽然已经彩排过很多次了，但是等第二个节目表演完第三个节目上场时，几个演员还是很紧张。他们一边默念着台词一边走动，要不是个子比较高，不然看着完全就是等着打针的小朋友。
郑槐序偷偷握了一下贺颀的手。贺颀拍了拍他的背。
第三个节目结束，幕布拉下，道具组把东西搬上台，郑槐序上台，贺颀看着他走向舞台的背影，握住自己刚才被郑槐序握过的右手。
幕布再次升起，郑槐序的声音在礼堂响起，贺颀放下手，静静地听着。
郑槐序的声音其实不算太低沉的声音。相反，他的音色比较清澈透亮。不过为了贴合角色，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后来管家下台，贺颀上台。
他就这样闯入只有郑槐序的舞台，闯入郑槐序的眼里，又一次闯入郑槐序的心里。
视线交汇，而后分开，重复无数次。他们配合默契，站在只有郑槐序和贺颀的舞台上，说着主人公的台词，眼神传达的却是他们藏在自己心底的，存在于彼此心底的秘密。
我喜欢一个人，他就像四五月盛开的槐花，白色的花朵清新淡雅，串起我零碎的色彩，给原本空白的一切染上一片片斑斓。
我喜欢一个人，他就像清江的水，碧潭澄澈，只要有风吹过，就会泛起浅浅的涟漪，那便是我每次看向他都期待着的笑容。
节目结束，演员谢幕。所有演员都拉着手鞠躬。郑槐序和贺颀站在中间，十指紧扣。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谢幕，只有郑槐序和贺颀知道，他们彼此牵手，只不过是因为喜欢，只不过是为了让两颗心靠得更近。
台下掌声不断，礼堂的灯光昏黄，他们的秋天在此结束，而后的每一个秋天，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