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我需要替身啊
水倒是热得快,白许坐在澡盆里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残留的白液。
先前一直站着还不觉得,现在一蹲坐下来,那黏黏滑滑的液体一股脑都流了出来。
白许烦躁的拍了拍水,还是只能认命的自己将东西往外抠出来,心里不禁庆幸——
还好多烧了一锅水!
好不容易洗好澡,看着一身青紫叹了口气,摸出柜子里的伤药涂抹起来。
这药还是之前被黄先生打了后,师兄弟们送来的,没想到再涂的时候,他已经和大家不一样了,嘿嘿!
白许光荣而骄傲的在心里为自己脱离雏鸡崽的经历竖一个大大的大拇哥。
刚穿好衣裳,白许觉得这几天已经透支了接下来一个月的精力,正准备躺下昏睡过去,没想到就听见有人进了门。
这么门都不敲就往里走的,整个盖天教只有一个人,白许没好气的冲着门外喊,“铜钱老哥,我要睡了!”
铜钱只当作没听见,进屋放下手里端来的一盘桂花蜜藕,搬了把凳子坐在白许床前看着他。
白许没忍住,朝桌面晃了一眼,“怎么不是蚫螺酥?我明明瞧见你在炸蚫螺的。”
铜钱望望屋顶,挠了挠鼻子,“黄先生爱吃那个。”
“黄先生黄先生,你干脆认他做爹好了!”
铜钱狠狠朝白许脑袋拍了一下,却没正面接白许的话头,只道,“桂花蜜藕你不爱吃了?”
“哼,自从黄先生来了,你就光顾着他,对我可冷淡了。”
铜钱一手一边捏住白许脸颊的肉,手感倒还是那么紧致滑嫩,左右拧了拧,“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爱吃醋。”
“我才不是吃醋呢!”
“好好,是我吃醋行了吧。”
白许脸颊被铜钱拧着,嘴角大开,说话漏风,泪眼涟涟看着铜钱,“今天我回来,屋里都臭了,你都不帮我清扫。”
“不是你自己说的,从今以后你要做大人了,屋内的卫生你自己负责吗?”
白许一听这话,使劲摇摇头,甩开铜钱的双手,腮帮子鼓得活像个生气的河豚,“我说不扫便不扫吗?那黄先生还说过让你不用对他多加照顾呢!”
铜钱自知理亏,低下声安抚道,“都是我的错,今后一定以你为首总行了吧?”
白许哼一声,扬起小脑袋。
铜钱见白许这模样,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还透着湿气,“怎么不擦干再睡?”
“我太困了嘛。”
铜钱拿过架头的毛巾,又将白许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擦拭发梢,“以后无论如何等头发干了再睡,否则湿气入骨,将来有你好受。”
白许一躺下,就舒服的眼皮打架,对铜钱的话只“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等铜钱彻底擦干头发,白许早已经熟睡过去。
铜钱给白许掖好被子,拿个小网罩住桌上的桂花蜜藕。
四处打量一番,找到了白许穿回来的鞋子。
铜钱将鞋子拿起来,伸手摸了摸里面的药粉。
果然少了一包迷情散,随即从从身上摸出一包迷魂散放了进去,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刚走到屋外,就见到黄先生在院子门口。
“圣子回来了?”
铜钱点点头,“没什么大事儿,您放心吧。”
黄先生叹口气,透过那扇未关上的窗户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儿,“教主也是心狠。”
“教主又哪里舍得,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就当是还了当年的情了。”
黄先生想到了什么,看向铜钱,“迷魂散给圣子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那天我给的两包都是迷情散,他迷迷糊糊的性子,定然只会觉得是自己用错了。现在我补一包迷魂散,他肯定发现不了。”
“别让这事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情谊才好。”
铜钱悻悻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黄先生见状,抬步走近铜钱,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圣子会理解的。”
白许醒来时看外面天还大亮,正想着自己又困又累,没想到一觉睡醒竟然没睡多久。
铜钱听见屋里有声响,端着一碗补药从耳房进来。
白许一见到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就本能性反抗,却听见铜钱道,“你都睡了一整日了,李大夫来看过说了,你得补补。”
“一整天?”
白许又朝窗外看了看,有些难以置信。
铜钱将药碗递到床边,白许实在不愿意接,却见铜钱始终不将手收回,迫于无奈只能接过,药碗拿在手中,磨磨蹭蹭半天不愿意喝。
“赶紧喝了,大师兄今日回教了,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白许一听,立刻闭眼皱眉迅速把药喝个精光。
铜钱见白许喝干净了,不知从哪里摸出块糖渍梅子给他塞进嘴里。
白许把梅子在嘴里左右抵抵,粲然一笑,“这是梧州锦食轩的味道!岱乔哥哥也来了吗?”
“也是今日到的,他同大师兄说好在教中汇合。”
自从岱乔哥与大师兄确定心意以来,两人忙于处理各种事务,约莫有两个月没见过面。
如今两个人相会,白许听了心下高兴,立刻起身穿衣裳。
他换衣服向来不避人,一觉睡醒身子也没了不适,一时间忘了身上的痕迹。
铜钱看着白许身上的青紫,只狠狠掐住自己指尖,眼眶里的泪打着旋,最终铜钱背过身悄悄擦去。
白许换好衣裳,抬头看向铜钱,发现眼睛怎么红彤彤的。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扭脸眼睛这么红了?你别是得了红眼病吧?”
白许的话说的真诚又恳切,话里话外的关心不作假,可就是听的铜钱手痒想打人。
铜钱带着白许到话事堂时,人都已经聚齐。
除了岱乔和大师兄外,三行以内的师兄弟也都在场。
所有师兄弟都安静得很,白许来了也只抬眼看过后点头示意,神情肃穆,就连六师弟都没多冲他笑。
上首的位置还空着,向来还在等他爹。
白许正疑惑,什么事这么大。
上次这么大阵仗还是大师兄发起的“追妻计划”。
大师兄齐杗今日穿这一身黑衣,衬的那张脸更是冷峻,岱乔在他身侧,一身白衣如旧,温和淡然。
白许目光在二人身上不停转换,岱乔一抬眸便看见白许炙热的目光,岱乔随即宠溺一笑,像是看见家里作乐的小童。
齐杗见状,则警示性的瞪了白许一眼,手臂更是不经意间爬向岱乔腰间,朝自己身边揽近。
白许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冲着齐杗仰天露鼻表示鄙夷!
头刚仰上去,就被身后人抬着后脑勺扶正,白许正要表示不满,朝后一看——
沈凌希啊……
那没事了。
白许直觉,不要惹发火的病娇,会变得不幸。
正要转头,却被沈凌希嵌住下巴,不让他转动。
凑近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耳间,“真听话。但是,下不为例。”
白许连话都没听明白,只觉得耳朵难受的不得了。
伸手想捂住耳朵揉一揉,谁料刚伸手就被沈凌希握住。
眼见沈凌希脸色越看越不对,大师兄在对面轻咳一声,白许才成功转回身。
心里不由犯嘀咕,二师兄这病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提醒他还是看看大夫比较好。
得了自由的白许又开始四处张望,手肘拐了拐身边的铜钱,“今天这么热闹,是开什么大会呢?”
“听说是中原武林要举办什么事儿,咱们也得去参加。”
白许忽然想到什么……
在茶棚的时候,那个横肉男人说魔教圣子要去参加年中的武林大会。
白许觉得自己后脊发凉,多了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门口传来声响,抬头一看,他爹来了。
所有人全部起身相迎,白守敬眼神扫向堂内,白许恨不得躲到铜钱身后,别被他爹发现才好。
每次看见他爹,白许就生理性恐惧。
就那长相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胡髯满脸,身形壮硕如熊,感觉一拳头下去能把白许打个半残。
平日里说话不苟言笑,眼睛一瞪,白许就能被吓的当场尿裤子。
好在白守敬的目光并未停留,径直走向首位坐下。
见教主坐下后,众人才纷纷重新落座。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年中比武一事。”
堂内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想来都已听说此事。
“按照江湖规矩,圣子理应参加,但先前十九年我们都搪塞过去。如今圣子已然弱冠,再不出现,反倒招惹闲言。”
桓明听了话,话没经脑子就出了声,“圣子能行吗?”
白许没觉得冒犯,只非常努力且大幅度的点着头,希望大家可以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意愿。
然而白守敬瞟都没瞟他一眼,“今次就由你们抓阄决定谁替他去吧,来年再轮一次。”
人坐在首位理直气壮,但这话却说的有几分心虚。
白许现在觉得冒犯了。
不去就不去,让人代替去算什么好汉!
白许“噌”的起身,带的身后的椅子发出“刺啦”刮地的短促声音。
“我不同意!”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到白许身上,白许一时有几分怯意,正要打退堂鼓,没想到沈凌希在他身后跟着站起来,按住白许的肩膀,悠悠开口,“教主放心,我陪他前去,定然保证万无一失。”
众人陷入沉寂,左护法清了清嗓子,觑了眼白许才道,“人安全是一方面……”
思来想去,话还是没说完。
但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人是一方面,利是一方面。
比武大会要是真由白许参加,盖天教的声名算是彻底毁了。
“难为凌希一番好意,不知由你代替你师弟参加,如何?”
“师弟既然不愿意,想来任谁替他都不行。倒不如比武时我在台下助他为好。”
“凌希可是有法子?”
沈凌希闻言不语,只勾唇一笑。
沈凌希的病,教中人都有所体悟。
犯病的时候就老爱这么笑,笑得既阴险又狡诈,活像个百年狐狸。
平日里就属他脑子转的快,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办法。
但见他不愿开口的模样,白守敬也不强求,豪气一挥手,把人和事摊到徒弟头上,“既如此,这件事便由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