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隐
月光挥洒在这个像一个大舞台的地方，烟雾缭绕，江念渝总感觉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有人窥视着自己。
朦胧间，可以窥视到一点人隐。真是人隐么？江念渝不确定。
霎时间，万家灯火通明，一人在塔之顶端，俯视着众生。
人潮围拥，他们冷色苍白，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感情地仰视。或许他们掺杂着一种情感，那也仅单单是兴奋。
塔之顶端的人，眼神涣散，或许她在某一瞬间想起了那段人世间的美好的回忆，那也只是过往云烟。
太阳从水平面徐徐伸起，她一纵而跃，去迎接她的新生。
她躺在血泊之中，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孔。
周围的人？不，更像审判者。
“妈…求您别离开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妈妈。”少女说的很慢，或许是因为刚刚哭泣的原因。
……
梦碎了，江念渝猛的坐起，大汗泠泠的，想起刚才的梦，后脊背依旧发凉。
“怎么还哭了？这么大人了”江念渝一边拭干泪一边嘲讽自己。
她对刚才的梦感到疑惑，虽说许久没做梦了，但一做就做这么真实的噩梦？按理来说，不应该在那血腥场面就醒么？
“不会是真的吧？”她一惊，总结这个结果。
“总不能我失忆了吧？像小说剧情一样？我父母对我是挺糟糕的。很符合，那我的日记怎么说？被人修改了？可是谁又有闲心？”
她大脑飞快的运转，想不起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哦，不是想不起，是一片空白，没有一丝线索。
每次一回忆，脑袋就隐隐作痛，记得江念渝曾某事问过“父母”，但他们只是敷衍了事，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好像满是疑点……
许久后，电话铃声中断她的想法。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备注，陌生号码。
“小鱼。”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抵是感冒了。
“您是？”江念渝试探性的问到
‘我怎么不记得我七大伯八大叔里面有位叫我“小渝”而且和我有联系的亲戚几乎没几个？’江念渝大脑飞速运转着
不久她得出个可怕的结论：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小鱼…爸爸好想你，什么回来看看爸爸，今年院中的花开了很漂亮。”对面小心翼翼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话语像一根根扎在江念渝心口，刺痛着。
她深呼吸，平静下了心情，几次想开口，却又被深深咽了下去。
“小鱼，不要丢下爸爸……”对面的男人双眼猩红，
他太害怕了，以至于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这些年来，唯一一次离他的女儿那么近。
“爸爸一直都有吃药的，很乖的。”他连连解释着。
细微处有些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的声音有点嘈杂，却不似菜市场那般，而是刀锋刮过桌面那般有规律的。
“这让我怎么接话？”江念渝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行，就这样。
“您好哈。我并不是你的小鱼，但我确实有渝，你说巧不巧。”江念渝开导着他。
对方没回答，刺耳的声音却没停止，反而加快了。
“如果您实在想她，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陪您聊聊天？解解闷？”江念渝试探问到。
说话着，这伯伯别做傻事。
“抱歉，打扰了”对方终于说话了。
这是嘛事啊？！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小声埋怨，“我还可以跟你打电话么？”
“行，我是热心市民江小姐，有事请拨……”江念渝开着玩笑。
……
江念渝挂断电话后，打算给他备个注，不然到时候被后台阻断，不然伯伯又得伤心啦
可是当她看到下面通话记录：
未接拒绝通话3天前
未接拒绝通话5天前
—已拉黑该联系人，无法查看—
未接拒绝通话2年前
未接响铃40秒2年前
……还有更早的。
“？啊好奇怪？我这么不记得我拉黑过人？”她努力回忆，可惜没什么用。
“可能以前手机卡的主人的……？”江念渝顺着思路想。
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冒出。
那我是不是可以……？
勒索人家？我觉得行？
算了，算了都是热心市民了，而且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匆匆打上备注后，退出了该软件，锁了屏，起身洗漱。
——
“江念渝！起床了！”魏泽安疯狂拍打着她家门。
“大早晨的，是不是疯了？”江念渝打开门，不满的问他，“我家门很贵的，弄坏了你赔？那不有门铃？”
“好好好，下次一定！”魏泽安弯下腰从缝隙间偷入。
魏泽安一脸坏笑“我这几天在你家住呗？那么多年的交情了！”
“怎么？你那豪华大别墅不住了？来我这农家小舍？”江念渝嘲讽他。
“哦~”江念渝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是被你爹丢出来的？”
“……嘿，你这人，明知故问！”魏泽安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
没办法，他有求于人。
“那说好，碗你洗，地你拖，不许带你那狐朋狗友来，家里一切东西不许乱碰，不许进我房间”江念渝列出规矩。
魏泽安大吃一惊。
“最重要的一点！”江念渝郑重其事地说，“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
魏泽安摊手回答，“好自信一女子，谁看你属实眼瞎，没事多照照镜子。”
“？你求我，还是我求你？300一晚住不住？”江念渝无语。
“？我错了，貌美如花的仙女，我答应你。”魏泽安赶忙道歉。
“这话好听，我爱听，多说几句？”江念渝给了台阶就下。
没等对方回答，江念渝抢先回答“我就周末在家，其他不在。”
“我知道好么？你不在学校住？话说你家离学校那么近为什么要住校？”魏泽安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或许想装一下。
抛起苹果向空中。
清脆的一声
啪
毫无悬念的，苹果摔了个烂。
“一个苹果50，记得结账。”江念渝默默盯着地上的摔了的苹果。
虽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假苹果。
但是，就算我不吃，也不能吃的塑料的，也不能摔了吧？妥妥浪费“粮食”啊。
没听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
要他50不过分吧
以上全是江念渝心理活动。
魏泽安尬笑一声，“50，你怎么不抢。再说了，这苹果多久了？没数啊？这颜色都这样了？”
“你怎么知道？没想到啊，我们小安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江念渝被拆穿也不慌，淡定地转开问题，视线飘忽不定。
“我编的。”魏泽安将苹果捡起来，看着里面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了。
还好没吃。
不然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
找到一盆花，用苹果简单刨了个洞，就放在那里。
“这算什么？”江念渝往里面探头，不解问
“落叶归根啊，蠢蛋。”魏泽安拍了拍手，解释着
“可是它不是叶哎，它是苹果。卤蛋。”江念渝回击。
“哦，那那落果归根。”魏泽安随便扯了个蛋。
江念渝气得抓起抱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打开电视不理他。
魏泽安也不敢说什么，坐在她的旁边。
电视机传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
最后先说话的还是江念渝
她怼了一下魏泽安，试探地问道“你教我写作业呗？”
魏泽安心像被戳了一针，一字一句很认真，且咬牙切齿地回答“大小姐，就我那半吊子水平？你还用我教？”
“啊？好可惜哦～”江念渝装作惋惜的样子，不过言归正传，“那这样的话，你辛苦一下，去买点吃的回来？”
“呵呵。饿了直说，拐弯抹角地。”魏泽安起身就真准备去了。
“想扎你心是真的，饿了也是真的，不过作业写完了，我是三好学生，你知道的。”江念渝贱兮兮地眨了眨眼，两条腿在那晃悠。
他低声应了一下。
魏泽安越想越气，回头指着她的腿说：“不知道你那大象腿在那晃什么，穿条长裤吧，遮肉。”
“拜托，你有没有眼光？这还粗？”江念渝将抱枕用力丢给他。
说归说，等他走。
她盯着自己的小腿发呆。
然后嘟囔着嘴，回到房间，换了条长裤。
……
江念渝躺在沙发上，双脚朝天，拖着脸，看着阳光一点一点推斜，一点一点消逝。
微卷的长发，跟随小腿的晃动，擦过白嫩的脸庞，黑葡萄般大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一切，看着对面树上鸟儿嬉戏，有些懵懂。
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位古灵精怪的小精灵，包涵人世上最纯真无邪的情感，不掺一点杂质。
“嗷，呜，好困啊，怎么还没回来？”江念渝带点困意，揉了揉眼睛
伸了伸懒腰。
缩着一小团。
进入了甜梦的梦乡。
自然，事后也混然不知，有只恶鬼之徒潜入家中。
就爬在旁边，望了她一整个下午，也偷笑了一整个下午。
岁月原来也能如此柔和，原来岁月也不全是利刃，使人遍体鳞伤，无心前进。
就这样，一辈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