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气，练
是夜。
一道微弱的，小到没有任何人都看见的气旋，盘旋在徐山卧室的上空。
蚊虫鸟兽见之，莫敢靠近，皆像躲蛮荒里最危险的凶兽一样，躲得远远的。
家里的八只鸡，也不敢像往常那样像巡视领地一样，在鸡笼里来回走了。
它们抱着脑袋缩着身子，埋在鸡窝的角落，瑟瑟发抖。
唯有鹰一和鹰二，落在旋涡的中央，闭着眼睛，身体跟着气旋，摇摇晃晃，颇为享受。
一夜无事。
第二天，家里的公鸡忘了打鸣，但徐青梅自身的生物钟还是按时将她叫醒起来做饭。
徐山这两个月早养成了自然醒的习惯，但在徐青梅的督促下，他也准时起床了。
然后是两个月前同样的套装，吃饭，洗脸，出门，上学去。
经历了昨天的成年宴，村里的孩子们对徐山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路上，遇到徐山的小伙伴们纷纷靠近徐山，打打闹闹，再没有什么隔阂。
一个小伙伴们突然问：
“山哥，昨晚夫子为什么要叫你去找他啊？”
有人帮徐山解释：
“还能为什么？山哥回来忘了拜码头，夫子给山哥下马威呗！”
旁人一听，这理由可太合理了：
“山哥，别怂，夫子特别虚，柴都砍不了，我支持你，换掉夫子登基上位！”
大家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只想看热闹的主儿。
当事人徐山当然不会让大家如愿：
“滚蛋，谁要去当夫子，受你们这些学生的气啊？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他脑筋一转，嘴巴一扯，编了一个谎：
“夫子让我去，是向我请教我为什么能这么厉害？”
“我的实力，夫子都看不懂了。”
“以后啊，你们见到我，都记得叫我徐村第一大高高手哦！”
有人思路清奇：
“两个高？”
“嗯，就是这么高。”
有人看重实际：
“山哥，所以你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厉害啊？”
有人跟着起哄：
“你能给夫子说，也给我们说说呗。”
“既然你们都想听，那我就给你们好好说一说。”
徐山于是对众人说了一个魔改版的故事。
“那得从一只金羽巨鹰，看到我非凡的天赋开始说起。”
巨鹰见到它，纳头便拜；
自己的孩子，一送一双；
他在好多颜色树下悟道，万法通晓；
因他悟道而生长出来的好吃果，特别香甜；
森林里的麋鹿啊，仙鹤啊，全是迷弟，疯狂跟踪迷恋；
饿了，森林里价值百万斤粮食的白角黑羚羊为他削腿割肉。
徐明被徐亮拖着，终于赶到徐山身边的时候，徐山已经说到了自己回来之后的打算。
他拿出怀里原本写着《万气归元诀》，现在空白的本子：
“以后，我会将自己的功法著书立传，传承下去。未来，百万大神将出自我门，千秋万代将尊我为圣。”
有人疑惑：
“这功法怎么没有名字？”
徐山淡然一笑：
“因为万法自在我心。”
有人好奇：
“那我们有机会学你的功法吗？”
徐明听到这话，挤进众人间，将他们和徐山之间隔出一条道：
“只有我是山派的正统传人，肯定是先考虑我，再考虑你们。”
“对吧，山哥？”
后一句，说不出的谄媚。
徐山吹牛吹得正爽，手上没有三两三，却已经把百八十万斤粮食当小钱了：
“放心，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徒弟徒孙，我们一起，名扬万古，共享无尽寿元。”
众人纷纷鼓掌应好，气氛热烈非常。
一时间，想要重回山派，改投山派，加入山派的人，数不胜数。
徐山把收小弟的权力交给徐明，自己悠悠然去了学堂。
正要进学堂门时，徐林一个人，孤零零的拦在徐山面前。
他鼻青脸肿的脸，现在还没有恢复，显得有些狼狈。
“徐山，以后我不跟你争了。你能不能教我你变强的方法？”
但他纯粹想变强的心，反而更炙热了。
不得不说，徐林的时机抓得很好，徐山此刻，心态超然，满怀慈悲。
“也罢，作为我曾经的对手，我便送你一句口诀吧。”
“聚气于身，身会神凝，神元运转，气自丰盈。”
“好好体悟，悟透了，必将受用无穷。”
徐林念叨着口诀，看着徐山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带着迷茫，又彷佛看到了光。
学堂里面，徐段将徐山的话，听了个分明。
他将徐山拉到一个私密的房间：
“你自己身体的情况还没弄清楚，可别乱教什么坏东西，把人害了。”
徐山想起昨晚的事，打了个激灵：
“放心吧夫子，我嘴特别的严，什么真话都没有说。”
“嗯，我相信你心中有尺子，”徐段指着房间的书桌上放着的一叠书：
“这是我昨晚找到的，关于练气士的书籍，你就在这个房间看，别带出去，出去也别乱说。”
“其它人都练不了气，知道这些事也没用，徒增烦恼。”
“嗯。”
收到徐山的保证后，徐段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今天你就呆在这里看书，不用去上课了。”
徐山没有回应徐段，他已经坐到了书桌前。
珍而重之的将最上面第一本书放到自己面前，轻轻的翻开，查看。
要知道，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由不得徐山不慎重对待。
第一本书，名为《练气通解》。
徐山一字一句的，开始细细品读。
何为气。
气为天地生万物之本，循环于一呼一吸之间，存在于手眼触及之处，无所不在，无所不容。
气为万物易阴阳之力，有血、斗、灵、怒四源，又衍生喜怒哀乐、金木水火等三万八千门气。
寻一门气而习之，即可试气、融气、炼气、控气，通天道，晓生死，得偿倍余寿。
告之吾子孙，专一门气则精，通二门气则苦，习三门气则前路尽断，不得进益丝毫，以免五内俱焚之灾。
昨晚徐段的话，就已经让徐山有了些许准备，但徐山此刻看到具体的信息，依然不甘心。
凭什么通天大道给他开了一个口子，他却不能有丝毫进益。
他翻开书的下一页。
书写到，何为练。
练有以气强身之法，以身御气之妙。
练气分为至少四个阶段：引种试气、开脉融气、凝源炼气、共鸣控气。
更多的，书上没写。
徐山自觉自己应该正处于最初阶段的引种试气期，他迅速翻到对应的那一页。
引种试气。
勾动万气瓶，寻合身之气，凭合身之气，择引气之法，接引百气种，筑身之基。
徐山看着第4行字，出了神。
择引气之法？择引气之法！择引气之法！？
自己何曾选择引气之法，接引这么多门气种于身？
突然，徐山想到，自己刚才给小伙伴们展示的《万气归元诀》书皮。
顿时，他脸上的愤怒遏制不住。
那狗日的乱编引气法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