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窖，村头
几天下来，徐山将夫子找出来的书籍，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渐渐的，他对练气士有了完整而清晰的了解。
气，就像这广袤的森林。
原本只是存在，没有攻击性。
有的人从树木里抽出了枝条，有的人从矿石中找到了铁，有的人从铁里再炼出了钢。
枝条、铁、钢，因为被单拎出来，才变得纯粹而强大。
而自己，海纳百川，就像练成了森林。
看起来强大，但攻击人时，就像挖出来一块地，砸向敌人。
砸出去得时候，地就散了。
练气之法，说有千万，可就像森林可以用金木水火土拆分一样，最终可以归纳为四源本气。
发自血源，流转于血脉的血气。
发自丹田，流转于经脉的斗气。
发自神舍，流转于神脉的气脉。
发自气海，流转于气脉的怒气。
所有练气士都只能择一而行。
将森林里的金木水火土放在一起，能变成什么？
徐山试过，结果是乌漆嘛黑的一片狼藉。
而徐山的体内，血、斗、灵、怒四脉同修！
将之融合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徐段在了解到徐山的情况后，也直叹功法太过霸道，建议徐山不要再动武。
所以，徐山现在最爱做的，就是静坐发呆，什么都不做最好。
因为他怕自己一动，身就散架，一用力，气就爆炸。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徐山家的邻居小孩，五岁的许昕喜欢在晚上折腾，他偶然发现了徐山家的异常。
而后短短两天，全村人都知道了徐山家的屋顶，每天夜晚会有比晚霞还漂亮的彩色漩涡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演，那漩涡，还在越来越明显！
不知情的人，自是大为赞叹：
“都说仙人出行有异象相伴，是不是这漩涡明显到一个极致，山儿就要成仙了？”
“我从山儿小时候就知道，他不是凡人，那双明亮的眼睛哟，灵气都要溢出来了。”
“……”
就连徐青梅都受到了这些话的影响。
有时晚上睡不着觉，她就出门跟邻里街坊一起看徐山屋顶的漩涡。
她得表情那个复杂啊，即盼着徐山什么时候羽化登仙，又担心徐山一个人成仙过得不好。
她去村里神婆的次数，都勤了许多，主要的问题是：
“成仙要带些什么上天啊？”
“天上的神仙好不好相处啊？会不会欺负山儿啊？”
“你说天上的女孩子个个都人美心善，山儿能不能把她们全娶了？”
“山儿结婚的时候，是在天上办婚礼还是村里办婚礼啊？”
“我要给媳妇们要准备些什么彩礼啊？”
总而言之，短短数天里，徐青梅已经对天庭的所有事，了如指掌，很多东西，也在背地里，默默的备齐了。
就等着徐山成仙。
知情人，只有两个。
徐段随着村里对徐山成仙的讨论越来越积极的时候，也越来越为徐山担心。
风暴中央的徐山，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多穴窍里拥有了不同种类的气种，无语、无奈、还无法解释。
他亲身实践了，什么叫做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遮掩的真理。
他每天都要应付很多人，精疲力竭。
这不，学堂的课余时间，徐明又厚着脸皮，凑到了徐山跟前：
“山哥，我们现在每天在家冥想一个时辰，已经冥想了七八天了。”
“你什么时候传我们功法啊？我作为你的坚定支持者，当然相信你有准确的规划，但是小弟们不够虔诚，总想知道具体可以开始习练神功的时间。”
自从漩涡现形后，村里所有的小孩，有一个算一个，都加入了山派，跟着徐山修行，全村小孩已经可以用他的小弟们代替了。
徐亮在旁边，不知是帮忙还是拖后腿的帮衬：
“对对对，是他们想知道具体时间，跟我们哥两无关。”
徐山看向兄弟俩人：
“你们这些天冥想，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只知道，村里的父母们收获挺大的，每天都可以抽出一个时辰的清净时间。
“那可太有了。”徐明炫耀道：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万物的情绪，比如椅子，有时候会吱呀的轻哼一两声，初听时，我还不懂，再听时，我就知道它病了，却还在勉力坚持。这不，我把椅子交给我爸修，我爸果然告诉我，椅子腿松动了——这放在人身上，就是骨头脱落的大病了。”
一副还好我发现得及时的睿智脸。
徐亮也不甘示弱：
“我在冥想时，能回溯时间，自从开始冥想，我先后想起了四岁时，跟格子约定的终生；五岁时，被我哥打了脸；七岁时，看到我爸跟寡妇阿姨好几次进了同一个房间……”
“好啊！我就说现在为什么爸最近对你那么好，唯一的一个肉饼，都会挑到你碗里！”
听到徐亮的话，徐明的脸上，带上了十足的背叛感：
“你是不是把冥想的成果告诉爸了？法不可轻传！你这是对山哥，对山派的背叛！”
徐明看向徐山：
“山哥！请允许我大义灭亲，把徐亮踢出山派，以正帮规！”
徐亮一听徐明的话，双腿一软跪在徐山面前：
“山哥，我没有把冥想的事告诉我爸！我只是拐弯抹角的去问爸在房间里做什么，以佐证我的记忆啊！你要明鉴啊！”
徐山被闹在一起的兄弟两弄得苦笑不得：
“好了，看来，你们都认真的冥想了，但是，想要学习功法，光是冥想还不够，身体还要足够的强，才不会被功法反噬。这样吧，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像以前的我一样，打架跟徐林五五开，我就什么时候教你们功法。”
徐山唯一记得的那句《万气归元诀》口诀，他是不敢再说了。
所谓气自丰盈，应该就是造成他现在这样悲惨现状的根本原因。
万一有人真的练成了，就危险了。
上课时间到了，小孩子们专心就坐，徐山继续发呆。
一会儿后，他们齐齐听见牛角匏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
声音先后有三道。
那代表着，村子迎来最危险的状况。
老人孩子，都要放下手中的事，藏到地窖。
可以战斗的壮年，则要拿着武器，到村头集合。
此刻，再没有小孩胡闹，他们在家里大人的带领下，迅速向地窖跑去。
徐山站起了身，看向讲台。
徐段也恰好正在看着他，脸上有无数情绪，欲言又止。
徐山对徐段深深鞠了一个躬，向村外跑去。
其它大小伙子也坐不住了，纷纷想向外跑。
“你们去给你们父母和徐山拖后腿吗？”
众人先后停住了脚步。
他们只能看着徐山飞快远去的背影，默默祝福。
“走吧，去地窖！想活着等到你们父母回来，或者或者给你们父母报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