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破局
史婧怡闻声起脸色便不太好，叶择依稀猜到二女身份，宋大光更是直接挑明了。
叶择心中一沉，此前不安的预感越发证实……
低头行礼时向史婧怡低声道：“一会儿我来应付，你别说话。”
出云郡主接过宋大光手中的“墨宝”与瑶光夫人通览一遍，啧啧赞不绝口。
出云郡主向史婧怡浪荡笑道：“妹妹真是慧眼选中如此人才，倒教姐姐好生羡慕！咯咯咯，姐姐带来的人里看中了谁？要不全挑了去，姐姐斗胆与妹妹换换如何？”
“有了好事本夫人也想参上一腿，史妹妹若是看中了本夫人的面首也尽可带走。咯咯咯，出云郡主是否介意与本夫人来个一床双好？”
史婧怡的心仿佛沉入深渊，七年前的梦魇过后，整个大蜀国都将她与这两名女子做比。
她对此极为排斥，甚至暗暗腹诽过：两个自甘堕落的贱货。
只是事件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与她们至少在名声上没有了任何区别。
在史城事实上是在逃避，然而刚回京城便遇上了与自己齐名的二女，在叶择面前！
那样的话她们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却让史婧怡恶心得想吐。
总算还记得叶择吩咐过的话，史婧怡只微笑回礼一言不发……
“夫君，你让择儿一人去应付这等场面，不是强人所难么？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余绣晨面色忧虑。
“圣心难测。史家送出了婧怡隐忍多年，圣上是否已改了态度谁也不知道，不借这个机会试试怎么能成？”
“至于择儿，一来这么做是为他好，早早探明圣上的态度不日面圣时才能做好准备；二来，他是要陪在我身边面对贺画戟，文毅这些人的”
“若连这等小场面都应付不来，日后怎能起大作用？爱妻放心，择儿之早慧远超你我想象，今日必不致失了锐气”，宁浩温言安慰道。
叶择自不知夫妻俩的对话，心念电转中已隐隐猜到背后的图谋。
今日文武会友一反常态，且出云郡主与瑶光夫人一出现便咄咄逼人，若说没有背后的授意未免太过天真……
恐怕临渊派与史家的联袂反击意图崛起仍不为圣上所喜。
出云郡主与瑶光夫人的话分明将史婧怡当作浪荡女子，而将承载着临渊派与史家期望的叶择当作个低三下四的面首，极尽侮辱之能事。
此番若是应对不当，叶择的臭名将传扬京师。
日后面圣莫说什么封赏，说不定换来一顿大大的训斥，从此断了为官之路。
叶择不理二女之言向宋大光道：“宋大人，晚辈还有一首，虽不切中春雨之题，却是在下七年来心中反复酝酿，肺腑之言，还岂笔墨。”
宋大光久在朝堂自然知道出云与瑶光出现的份量，涉及圣心的事情他不敢随便参与，只是微微一笑让出身形。
叶择拉起史婧怡走到长案前道：“我的字不好，史小姐来写。”
史婧怡不明所以，出云与瑶光两位明显有备而来，三言两语便逼得叶择走入死局，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心中暗暗恼怒自己拖累了叶择。
叶择念一句，史婧怡写一句，她虽不擅书法，但以女身为将，下笔娟秀中自另有股金戈杀伐之气，极具性格。
史婧怡听叶择所念，越写越有信心，后四句落笔时更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倒写出生平未有的好字一幅。
叶择吹干墨迹淡然笑道：“宋大人，晚辈对史都尉钦之重之，是她以柔弱女儿身力阻强敌守御国土，用女儿家最珍贵的东西护佑平民。”
“在晚辈心中，她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什么人都配与她相提并论的。这一首诗献给史都尉！晚辈告辞！”
至于比武他也没甚心情了，提及了自己一句是四品之后，就更无一人尝试了，再加上云利身死。
史婧怡微撅香唇，心中的疮疤自入京来不止被揭过一回，但从旁人口里与叶择口里说出来便是天差地别。
只有他说的，才那么暖人心扉！
与史婧怡一同离开登仙楼，叶择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以前穷，没事情干只能多读书，也幸好喜爱诗词，否则这一阵断断难以善了。
他知道这两首诗明日便会传遍蓉城，第一首会有人赞他文才出众。
然而第二首更将传颂史婧怡的英雄事迹，还她清白，还她应有的赞颂声名，更还史家一个公道！
让持有偏见的圣上再不能拿这件事做由头，临渊派一系既要崛起，便要一往无前破除任何阻挠！
雪虐风嚎绽物华，暗香疏影醉天涯。
娇羞正合风前韵，愁绪还如山外霞。
万物阴阳应对等，世途反极致偏斜。
经霜自有凌云意，不做依人媚骨花。
出云郡主与瑶光夫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一首写给史婧怡的诗背后之意谁能看不明白：
史婧怡与你们是不同的，莫要一概而论！至于其出众的文采更是无需再做任何褒奖。
夜与白昼相互交织，共同绘制时间的帘布，覆住一个又一个日夜，七日过去了……
“宣临渊派弟子叶择觐～见～！”
文武会友结束后七日，叶择早早在皇城外等候宣召。
从清晨等到午后才等来圣谕。
穿过午门踏入威严庞大的皇宫，顺着宽阔笔直的大道一路来到天和殿，叶择在殿外叩首高声道：“草民叶择叩见陛下。”
“平身，上殿来吧！”平缓但威严的声音响起，叶择踏入后蜀权力中枢重臣云集的金銮殿跪下后抬起头来。
高高在上的大蜀国皇帝正俯视着他……
人虽已老，那一双如青龙盘卧的长眉，抿起的薄薄嘴唇带着天神一般的威仪与从小刻入骨子里的高贵，威震天下。
叶择额头微微见汗，那目光只是平和地望着他，却仿佛带着一股犹如实质的威压，似乎自己是一只被巨龙盯住的蝼蚁。
“蒋安和，朝中尚有何职空缺？朕甚爱叶择诗才，可择适者用之。”
一字不提此前斩杀云利的功劳，反提起诗才，这是舍本逐末了。
若是安排个搞学问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