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折玫瑰
“吓死我了！”刚走出办公室，付炘就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
“你上课还不听讲么？”谢曜偏过头眯起眼看着她。
“不敢了不敢了。”付炘赶紧摆摆手，试图证明自己上课其实是听了的，“你看看，这个题目，我对了一半儿！还有这个，就是字看上去有点点乱……”
谢曜边听着她讲着，一边往教室走去。
“所以，我还是听了课的！”
“哦。”谢曜没有停下来，他毫无情绪地看了她一眼。
付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站在了原地。她赶紧追上去，撒娇似的扯住谢曜的衣角，晃了晃。
“哎呀！这不是还有你么！”女孩笑嘻嘻地仰起脸。
谢曜愣住了，女孩的力气不大，但是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传到他的鼻子里。有点像草莓，又有点像奶糖。
“怎么了？”付炘奇怪地看了看自己抓住的衣角，“你这衣服也没烂啊。”
“没，没什么。”谢曜定了定神，继续走着，“赶紧回去吧。”
“哦……哦。”付炘松开手，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叮叮叮叮叮叮——”
“总算放学了……”付炘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突然站起来，“走！回家了！”
“拜拜！”付炘开心地跟谢曜道别。
“再见。”谢曜单手提着书包，静静地站在宿舍楼前看着付炘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他想起了四年级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炘炘！你看我会折玫瑰花！”一个个子矮矮的瘦女孩手里拖着一朵纸折的红色玫瑰，脸上惊喜万分，“好好看是不是！”
“嗯嗯！”付炘的眼一下子噌亮了，她急切地开口道，“沈梦，你折得这么好看，能教教我吗？”
“啊……这……“沈梦犹豫了。处于小孩子幼稚的心情，她并不想教给别人，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炫耀一下，“我……没时间，你，你可以去找别人教……”
“不用了不用了！”付炘急吼吼地打断她的话，“你教就可以了！不费时间的，你只要展示一遍就够了！”
“啊……可是，可是……”沈梦脸都憋红了，“我，我不记得了……”
“啊？真的不记得了吗？”付炘向前挤了挤，像是要求证一般露出恳求的眼神。
“真，真的。”沈梦小声地说。
“啊……”付炘有些失望，她站了回去，“那算了吧。”
“你，你可以试着问，问问其他人，说不定有人会折，折玫瑰。”沈梦磕磕巴巴地说。
“好的，那我去问问吧。”付炘闷闷不乐地走回座位。
谢曜注意到了她，由于身高过高，他坐在倒数第二排，而由于身高过低，付炘坐在第二排。
“怎么了？”谢曜穿过大半个教室，在她身旁站着。
“没干嘛，就是想学折玫瑰而已。”付炘没精打采。
“我会。”谢曜冷静地说，“我会。”
“啊！”付炘猛地站起来，差点撞上谢曜的胸口，她的眼睛里光芒闪耀，“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不。”
“哼！”
谢曜有点搞笑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子是真的啥都不怕，开学第一天没有人敢接近他，她却跟他成为了朋友，后来他一直独来独往，她的朋友们劝她别跟他走太近，她却笑眯眯地回怼：“独来独往的人也会有朋友啊，毕竟你这样的都有朋友。”
他有时都分不清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付炘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
“教我折玫瑰！”
“不教。”
“教！”
“不。”
“求你啦！”
“……好。”
就像是知道他会纵容她似的，付炘总是对他弯着的嘴角乖乖的笑。
“你看，先折一个东南西北，然后……”男生认真地拿着纸示范。
周围的同学好奇的打量他们，议论纷纷。
有一个女孩声音有些大，她说：“这俩好般配啊！”
付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继续，没事。”谢曜丝毫不受影响，“再把这个地方拧一圈，就完成了。会了么？”
“会了会了！”付炘疯狂点头，心里暗想你快走啊。谁知谢曜非但没有走，还坐在了她同桌椅子上。
“怎么了？”付炘赶紧问。
“……”谢曜沉默了一下，“你学这个是为了要送给谁？”
“哎呀，我，我就多学点东西，不，不送给谁。”付炘吞吞吐吐地说。
谢曜沉默了。
她撒谎了。
谢曜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脸黑了下来。
上课了。
这节课谢曜没有看一眼付炘，他的同桌是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很腼腆，感受到了他不知从哪来的怒气，悄咪咪地将凳子能移多远移到多远去。
下课后，谢曜也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背挺得直直的，像一座高高的山。
“哈哈哈！”一阵笑声从付炘那儿传了过来，他忍不住看了过去。
原来付炘把铅屑弄到了桌上，不小心用手抹了一下，抹成了一幅画。
她和她的同桌笑得可开心了。
谢曜咬了咬唇了，没良心的小家伙！
“堵堵”
付炘愣了一下，抬起脑袋，发现谢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她纳闷了，为啥这家伙总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她桌子旁边呢？原本她身边围了一圈人，谢曜来后全都好似避灾似的逃走了。
“你干嘛？”付炘没好气地说，这影响她人缘的家伙……
“不干嘛。”谢曜仍站在那里。
“啊？那你站在这干啥？”付炘觉得莫名其妙了，这家伙是要让她没朋友啊？
“要上课了，收拾一下。”
“啊……？哦。”付炘疑惑了一下，乖乖地擦干净桌子，拿出书准备上课。
又上了一节课。
还没等谢曜起身，付炘就窜到他的座位上来了。
“谢曜！给你那个东西！”女孩兴奋极了，从背后掏出一把红色的纸玫瑰。
“……”谢曜对着他鼻子前的花结结实实地愣住了。所以……她学折玫瑰只是为了送给他？那他之前的气岂不是白生了？
“怎么啦？不好看么？”女孩握住手中的花，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没，没有问题。”谢曜少见地卡顿了一下，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他从付炘手中接过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很喜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