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温情
前一天怀虞还能气定神闲地起床吃饭、用餐,今天他连抬起手指头都做不到。
终于轮到宋迹忙前忙后照顾怀虞起居,满饮两大杯水后昨夜叫了一宿的嗓子才勉强能张嘴:“你可记得成帝死因?”
宋迹一时间真想不起来,但猜到这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皇帝一定做了什么可以用来数落自己的事儿。
“成帝日夜纵欲,荒淫无度,暴毙于妖妃榻上,遗臭万年。”
“怀大人心中,我是那荒淫无度的昏君?”宋迹直视他明亮的眼眸。
“不,我只愿不做那妖妃。”怀虞义正言辞道。
宋迹轻笑,把人抱起来大步流星迈出房门穿过长廊,踩着一路被雨打下来的花瓣进入亭中。
亭中有有一架秋千,怀虞皱着眉,眼看着屁股落上去怕是要疼死,谁料宋迹转身坐上去把他牢牢护进怀里。
薄薄的一层衣衫遮住胳膊遮不住大腿,躺在宋迹身上,大腿的风光尽数暴露。
“没人。”说着宋迹还是给他拉了拉下摆。
昨天落雨,今天园子里格外清新,叫人神清气爽。
煞有介事地把他挪出来,宋迹却大发慈悲什么都没做,在秋千里晃晃悠悠,仅仅玩着他的手,亲着他的脸颊。
悠哉悠哉一下午眨眼间过去,怀虞昏昏沉沉地休息着,直到宋迹把他抱回屋里叫他用膳。
下午小憩了一会儿,用完膳反倒不困了,躺在床上看着床幔发呆。不一会儿宋迹坐过来,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无所获。
“你耳朵上是什么?”怀虞好奇地打量。
看起来像是一个纯黑的耳钉,细看才能发现上面有装饰,花纹很奇特像是南边某一部落的图腾。而且不似普通女子的在耳垂,他这个死死固定在耳廓的软骨上。
宋迹抬手摸了摸那枚耳钉,“姚最给的。”
怀虞更好奇地看着他。
“我重伤昏迷,战马带着我到勒河边,姚最救了我,在我昏迷时戴了这个,问他缘由他没有给我答复。”到现在戴习惯了,原因也不是那么重要。
相识那么久,今天,此时此刻,宋迹终于有了一丝人味。
再三思量后,怀虞轻声道:“《公输》有云: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宋迹,你……”
不等他说完,宋迹把目光投向他,眼神中带着隐隐挑衅,“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谈何容易,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个?”
说完,眯着眼睛与他对视。
被他揽着躺到床上,怀虞放低姿态,温声软语道:“抱歉,是我失言,你别见怪。”
回应他的是无限寂静。
次日一早,怀虞刚醒来就感到自己在被一只手行不轨之事,想也知道是谁。
睁开眼看清面前的场景怀虞恨不得再晕过去。
“你你你……”
做完后这人却不肯放过他,依旧抱着他在床上厮混,像是在把玩一个物件,从头摸到尾。
大好的光阴尽在耳鬓厮磨中流逝。
这样的日子无声地沁润着宋迹的心。
今年的天似乎冷得格外快,还未深秋就已经叫人伸不出手脚了。
“宋迹!”怀虞摘下斗篷追出院子,宋迹停下来望着他,他把手里的斗篷掸开裹在他身上,又为他抚平褶皱,“起风了。”
是起风了,院里的竹子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宋迹看着他,看了良久,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他温热的唇,不敢过多流连,浅尝辄止。
昨天晚上被宋迹按着做到太晚,感染风寒轻微有些咳嗽,故今天告假不上朝。宋迹想留下来陪他,但要商议萧氏一族少帅回京述职一事,非去不可。
目送宋迹离开后怀虞立即回房间更衣去见乐时。
见完乐时又从后门偷溜出王府见闻砚长等人。
无论见谁都为着与宋迹同样的一件事,萧家少帅萧启林已经启程回京。
现今整个大晏的兵马大多都在宋迹手中,而其余的只有萧家这一支颇有隐患。故而皇帝诏令,命萧家嫡长子回京述职。宋迹上朝为的就是萧启林进京后的归处,进了京他就是京城钳制萧家的质子。
除了萧家,其他勤王之师也都在路上,起事指日可待。万事俱备,只有宋迹这座大山尚未移除。
时机已到,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布置好埋伏后,即刻动手!”闻砚长拍案而起,与满座所有人一样,满眼都是对起事的期待。
虽然各方都不愿怀虞亲自涉险,但只有他能近宋迹身,故而必得由他亲自出手,其他人埋伏在王府旁伺机而动。
孟津准备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权衡之下还是舍弃,另作他法。一是宋迹常年服用姚最给的各种药物,毒不一定起作用。二是不排除宋迹含着一口酒喂他这种可能。
今天不知道宋迹被什么耽误了,迟迟未归。怀虞从外面回来后换下外衣,在院子里心烦意乱地转了几圈一头扎进宋迹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