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识危机送女入秦

    武英殿在乾元宫后面。与坤元宫并列，一左一右。武英殿在左面，门口站着值守的女侍卫，里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齐全，像个军营。进得武英殿，却没找见召婞。问值守的戎装女侍卫，说是去了褒姒的野趣园，处理杀手的事情去了。

    随即再度上马，直奔野趣园而去。按理说宫里是不允许骑马的。只因她是周幽王的御妹，又兼她是宫中的女侍卫头领。自然是可以事急从权的。二人跨马来到野趣园，将马拴在门口的大杨树上。随后直奔大门口。

    野趣园周边，值守的侍卫已经都换了。一个个钉子似的立在那里。见她过来，纷纷施礼，“见过公主。”又见秦弱跟在后面，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是我新招的侍卫。”望舒公主说。也不与他们多做解释，带着秦弱直接进门。

    召婞一身戎装，正坐在卧榻上，听褒姒谈着昨天晚上发生的细节。召婞年纪和父亲秦强相仿，应该也有六十多岁了吧。可无论从体态还是从精气神，一点都看不出来六十多岁的样子，只是看外表，顶多也就四十来岁。

    褒姒斜躺在病榻上，用平和的语调，向召婞诉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脸色有些苍白。便是在病中，都能如此美艳！

    最关键，她不光是美丽。举止神情，眼波流动之间，还有一种令人舒服的温柔。是一种骨子里的柔。像是水波，无声地摇晃一下，就把人全部的尘念烦恼给化解了，给消除了。了无痕迹，却又令人心醉神迷。一颦一笑间，有着万种风情。抬手举足间，让人心旌摇动。面对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再强悍的人，恐怕也会被融化的吧！怪不得范隶会不忍心杀了她呢。

    放自己身上，可能也会那样吧。

    他不敢继续打量褒姒，便把自己的眼睛扯到刺杀现场上。

    范隶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地上，仍留有一滩血迹，两柄吴钩。吴钩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透着隐隐的黑红。望舒公主走上前去，与母亲耳语几句。召婞惊讶地望了秦弱一眼，便对褒姒说：“情况，我也大体了解了。你好好休息，切莫动了胎气。”

    “请太妃暂时不要告诉大王。他镇日悲伤，已经够他受得了。我不想这个时候，再让他着急。”褒姒望着召婞，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即便是内心焦急，语气仍是柔柔的。却令人难以抗拒。

    召婞没有说话，带着望舒公主和秦弱出门。叮嘱侍卫：“一定要加强安保，夜里站岗的人由十个增加到一百个，巡逻的人也是从十个增加到一百个。要调集宫中的高手，保证褒姒这里不再出事。里面我自会安排女侍卫贴身保护的。”又叫过太医，细细问了，脸上便呈现出焦虑的颜色。吩咐：“无论如何，必须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惜任何代价，知道了么？”

    见太医频频点头，这才骑了马，带着望舒公主和秦弱，直奔武英殿。

    进得大殿，召婞在坐塌上坐了，令随行女侍卫给秦弱搬了一个矮凳，让秦弱坐了。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你也在？”“在。”秦弱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怯声答道。

    “那你给我讲一下经过。”

    秦弱便将如何从秦地赶来，如何跳上宫墙，如何上了树，又如何遇到了望舒公主，以及后来的所见所闻，一一向召婞禀报了。他说的不清楚的地方，望舒公主就在一旁补充。

    “那么说，你们没听见杀手最后几句话喽？”

    “是的，他声音很小，我们又不敢走得太近，没听见。”

    “褒姒说，凶手说，是申侯派他来的。你们却没有听见······”召婞咬着下嘴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如何知道褒姒被刺的？”秦弱不想连累秦地，便说：“我有一把宝剑，此剑唤作须弥剑。是我父亲的生魂所化。我父亲升仙之事，想必您也听说过了，是他告诉我的。”召婞听罢，似信非信，却也不做深究。便又问了一些秦地的人和事。想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升仙了，就是去世了，不禁唏嘘。

    说到最后，又盯着秦弱看了一会儿，看的秦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正容对秦弱道：“我想把望舒托付给你，让你把她带到秦地去，你可愿意？”

    望舒公主不解地说：“为甚？”

    “你没看见镐京大街上人越来越少了吗？”望舒公主点头道，“却倒也是。”“你知道为甚？”“不就是税太高了，干不下去，逃了吗？”“国家长此下去，不乱才怪！诸侯各国，不是相互打仗，就是相互算计，没有一个老老实实发展经济的。唯有秦地专心发展，一心为民。我总觉得，秦地才是我们将来的希望。所以，我想让你去秦地，你可愿意？”

    “那为何不让我去燕地？”

    “燕地是你外祖父的地盘，按说，该让你去那里的。但燕地太远，我想看你一眼，也不容易。秦地近些，我想去看你，也容易不是？”

    “母妃不是为了···他···吧？”

    “小妮子！”召婞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道：“是的。我见过的国君也不少了，像他那样埋头干事，一心发展，让民众过上好日子的人太少了。我当时就觉得秦地是有前途的，现在还是这样认为。”

    二人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率承认，都禁不住愣了一下，各自嘴角流露出笑意。

    “好了，事情我了解清楚了，你们可以走了。哦，对了，你们用早膳了没有？没有，我让他们给你们做。”

    望舒公主调皮地说：“若是等母亲的早膳，我们早饿死了。吃了，您放心吧！”想着从此就要离开母妃，“母妃，你要照顾好自己。宫里的闲事，能不管就不管了吧。”“我是王太妃，姜太后又不在了，宫里的事，又岂是闲事？普通百姓，尚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作为太妃，又岂能不知？我，你就不用你管了，去吧！”

    见二人转身离去，又“哦”了一声，叫秦弱回来，道：“你回去之后，告诉你二哥秦襄公，让他切记埋头发展，莫管闲事。”眼看着二人走远了，这才长吁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但愿不要出现那样的事情吧！”

    周幽王周幽王任用虢石父打理朝政。虢石父为讨一人欢心，不顾国家安危，对老百姓敲骨吸髓，大肆加税。已经搞得周朝百姓卖儿卖女，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到处一片乌烟瘴气。而周幽王尚不自知，只知道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一切一切，都给召婞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周看来离覆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