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峙
玉带和金竹匆匆忙忙跑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皆是一惊。
孟姜双手环住嬴政的脖子,紧紧靠着他,而嬴政的衣衫略微凌乱,一只手托着孟姜的腰,脸上还似有隐忍之色。
好暧昧的画面……
进展怎么如此迅速?
“你们两个,将夫人扶到床塌上。”
玉带和金竹伸手将孟姜从嬴政身上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孟姜起初还不愿离开嬴政的身上,嘴里嘟囔着不走,可玉带的手碰到了她的手,她便立马离开了嬴政。
玉带的手更凉啊……
嬴政怀里一空,立马跟着玉带金竹,只见孟姜不愿躺下,坐在床沿靠着玉带。
美人眼神迷离,面色酡红,额头还有微微细汗。
催欲药带来的反应。
这可怎么是好?
他立马吩咐了玉带,“去把韩疾医喊来,让他在殿外候着。”,接着又吩咐金竹,“准备一盆冷水。”
玉带和金竹得令,往殿门走去。
孟姜察觉玉带离开,气喘连连,面带难受之色。
忽然,她感受到了一只冰凉的手覆在她的脸上。
是嬴政的手。
孟姜抱着这手不放,感受着凉气,来抑制身上的燥热。
可很快,一只手就不够了。
她挑开嬴政的衣袖,把手伸了进去,轻抚着微凉肌肤。
明明是六月的天,嬴政的脸却如寒冬般刺骨。
他势必要揪出下催欲药之人!!
他明白,此药的破解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可事后呢?
孟姜是初次,药效过后,必定疼痛难忍。
药性猛烈,他不能鲁莽行事。
转眼间,事情已发生到不可扭转的局面。
孟姜竟将他的手放在了锁骨处,更有向下的趋势。
夏衣单薄,更何况,孟姜的衣衫早已凌乱。
嬴政瞳孔微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手。
可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处柔软。
肌肤滑腻,绵软异常。
“大王,韩疾医来了。”
玉带的声音传来,嬴政这才回神,咬着牙去见韩疾医。
金竹此时也端着盆凉水进了殿。
韩疾医在殿外冷汗涔涔,他看到玉带紧绷的脸喊他去承明殿,就觉大事不好,这下又看到了嬴政铁青的脸,更觉小命不久矣。
“寡人问你,催欲药何解?”
催欲药??
韩疾医心道凶多吉少,偏殿里住的那位他是知道的,也能猜到这药定是在妫夫人身上。
“这,唯有交合……”
“除此之外!”
韩疾医背也不敢打直,这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如此,妫夫人是大王的姬妾,此事不应很好解决吗。
当然,他不敢问嬴政。
“先用冷水缓解燥热,臣再开些药,降低药效,只是……怕会伤身啊。”
嬴政紧抿着嘴,面无表情。
“不过幸好天热,用些冷水也无大碍。”
“那还不快去开药!”
“是是是。”韩疾医匆匆离去,他年岁大了,腿脚却还不错,不多时,药便送来,金竹去煮了来给孟姜喝。
孟姜已用过凉水,药里加了些安眠的效果,她很快就睡下去了。
嬴政见到孟姜睡去,才放心离开。
孟姜醒来时,已经是子时了。
怎么回事?
今日不是华阳太后的生辰吗?自己怎么在床塌上?
看这静悄悄的宫殿,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头还有些疼,“头怎么这么晕?”
头晕?
刹那间,她想起在宴席上喝了些米酒,后来……
嬴政!
他与她说了些话,她还说到蒙大将军,说到嬴政的好,还有……
孟姜猛地热气上头,钻在被子里,她不可置信地回想着那一切,她与嬴政贴得那样近,还一直抱着他。
她一向镇静,可白日发生的那一幕却历历在目,提醒她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
怎会如此!
只不过几口米酒,自己酒量不好,醉了也正常,可她怎么会对嬴政做那些事啊!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如饥似渴,忍不住扑上去,想要得到真正的宠爱?
这要让她怎么面对嬴政!
纷杂的思绪漫天开来,孟姜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明,玉带和金竹过来服侍她起床。
“夫人,昨日,您好像是中了□□。”金竹一脸担忧道。
她怎么会中了这种药?
“大王已经命人彻查了,只是关乎到夫人的声誉,并未大张旗鼓。”玉带也是忧心忡忡,“夫人可有感觉什么不适?”
“头有些疼,身子也虚弱,没什么力气。”
孟姜从小身子就不好,经这一遭,恐怕是雪上加霜了。
“将万夫人给我的药盒拿来。”孟姜想起临走前,万夫人给了她一个药盒,说是有一天药盒里的药能救她的性命。
药盒是红香秀木,巴掌大,一打开,里面却有不少药。
她拿起一颗红棕色药丸,就着水吞了下去。
“夫人,大王来了。”
嬴政前来瞧她,见她面色苍白,不免问道:“身子如何?”
“谢大王关心,妾身子尚好。”
孟姜脑子里全都是昨日她对嬴政所做的事,面上有闪躲之色,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歉:“大王,昨日之事……”
“寡人已派人去查,一定会揪出罪魁祸首。”
“妾昨日对大王有逾越之举,恳请大王见谅。”
嬴政也回想起昨日之事,暧昧场景一一再现,孟姜也不似往日般恪守礼节,反而大胆得很。
“无妨。”
“谢大王。”
气氛一时静住,嬴政也见孟姜不愿多说,可能是有些害羞,便先走了,想着过几日再来看看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害羞几日也就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孟姜竟时不时地躲着他。
喊她用膳,借口身子未恢复好,不能前来;去偏殿见她,也只是表面上说几句;她天资聪颖,秦篆学得很好,无须再教授。
嬴政想了想,不能再这样下去。
那日的事,他常常回想,手上的触感依然真实,孟姜的另一面也着实让他新奇得紧。
赵高出了个馊主意,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才会采取这个宦官的建议。
早知道结果的话,他定要让赵高滚出去!
“夫人!大王受伤了!”
孟姜一惊,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又受伤了?
她匆匆赶过去,见嬴政身上全是血。
脱下衣服才知,受的伤根本没有看上去的那样骇人。
“大王这是……”孟姜疑惑出声。
嬴政也没打算真的受很重的伤,他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盯着她,“孟姜,别再躲着寡人。”
孟姜一怔,他竟是为了这个吗?
“妾只是觉得,那日对大王多有不敬。”
“你怕寡人?”
孟姜抬眼,没有回答。
那就是了。
“为何?”
“大王九五之尊,威严素著,妾不过是心生敬畏。”
嬴政冷着脸。
“寡人以为,那些事你知道。”
哪些事?他说的是对她好的那些事吗?
没错,那些事很容易俘获一个女子的心。
孟姜能感觉到,嬴政的确对她起了些兴趣,可她知道,帝王之宠爱,永远不能拿来傍身,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将心放在眼前人身上。
一场豪赌,风险太大,她不敢轻易出手。
况且,不过是一时好感,往后,谁又能说得准。
她有些羞耻地想着中药之事,那时候,她可能就激起了嬴政想要得到她的心,那日嬴政没有碰他,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若是齐王,他一向好女色,美人在怀,恐怕会迫不及待地上手。
她从小接触的男子不多,除了宦官就是齐王和众位王宫公子,对于男子的印象,参照的是齐王和公子桓。
两人都让她觉得烦心。
公子桓处处针对她,毒舌让她厌恶,强调着尊卑,事事都要插上一手。
而齐王,骄奢□□,姬妾无数,母亲柳姬和万夫人都是他所弃之人。
对于嬴政,她不可避免地拿齐王来参照,认为帝王皆是如此,特别是知道嬴政宫中美人无数,更让她坚定了这个想法。
男子本色罢了。
她警告着自己,不能沦陷,不能像柳姬和万夫人一般,被人厌弃,天下美人无数,她怎么敢奢望拿自己的美貌困住一个帝王的心。
帝王无情,这是万夫人教给她的。
她不愿与嬴政交心。
怕输得一败涂地。
她在来秦国之前,就想好,周公之礼躲不掉,便坦然受之,但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心。
“妾知道。”
“知道?你都知道,还……”
嬴政没再说下去,孟姜这是没有动心,或许有好感,又或许没有。
知道,但不回应。
可能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宫中姬妾那个不是他招招手就趋之若鹜的?他对孟姜有好感,但她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凑上前来获得宠爱。
棘手啊。
不过,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会困于这小情小爱上的,既如此,也没有再继续地可能了。
就当她是自己从齐国请来的疾医吧。
“罢了,记住你该做的。”
治疗好他的病情才最重要。
一瞬间,嬴政又回到了孟姜刚开始见到他的那样,冷漠无情。
孟姜一愣,“妾知道。”
她伸手,继续处理嬴政身上不算严重的伤口。
对了,嬴政这次的伤是自己刻意为之,那前几次的伤呢?总不可能像今日这样吧?
总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病情能好才奇怪。
孟姜愤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