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热水这个事确实难搞, 林孟没怎么为难他们，痛快给了假条。
“虽然晚自习前回来可能有点赶，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尽量回来, ”林孟低头签名, “不然值班老师对着空了大半的教室, 太尴尬了。”
假条上批复的返校时间是到明天早上。
林孟：“热水的问题我也会反馈一下, 你们也别去堵宿管了。”
“没堵, ”欢天喜地接过假条, 谢鹏说, “堵宿管是要排队的, 哪有我们的份。”
除了他们，办公室还有不少学生在，抱怨热水系统稀烂。
大多数老师都同林孟这般，问清楚原因后便给了假条, 嘱咐他们注意安全, 按时返校。
除了隔壁班班主任。
“现在没有热水, 晚上也可能会有，宿管回复说已经在抢修了。”
许霁梗着脖子问他：“如果没修好呢？”
“不会没修好的，宿管那边说了, 今晚晚自习结束一定会有热水。”
“呵，”许霁冷嗤, “上次也是这么说来，结果还不是洗了冷水澡。”
“……”隔壁班班主任沉默了一下，加重语气说, “总之，你的假条我不会批，你就等着晚上热水器修好吧，修不好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到时候你都在家里盖棉被了，我们洗不洗冷水澡，和你有关系吗？！”
隔壁班班主任：“我今晚在，临时调班，今晚我值班。”
虽然说是特殊事件，但大多数学生开了假条回去，是不会想要尽早回校，而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不想让教室空太多，考勤率难看，就要控制一下假条数量。
大多数老师的策略是如果学生不按照流程走，假条就不给批，虽然还是批了不少，不过放了人出去，家长知晓他们也放心。
隔壁班班主任：“要请假，还是让你的家长打电话给我，让她到校门口接你回去。”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许霁厌烦不已，“都说了我妈知道，你自己打过去问她！”
隔壁班班主任：“我打不通，电话打过去是忙音。”
“那就说明她在忙了，你等会再打就是。”
“你提供的家长电话，我都打不通，”隔壁班班主任审视许霁，“我试过好几个时段打过去，电话就没通过一回。”
他怀疑许霁填家庭资料的时候故意错报。
“这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许霁都不想搭理他，“难道我就打得通？”
“上次你妈过来学校……”隔壁班班主任还对许霁母亲蛮横的行径印象深刻。
如果许霁自己也联系不上自己的父母，那她是怎么知道赶来学校讨说法呢？
“当然是从家里过来的，”许霁翻了个白眼，“我们可是一家人，住一个屋檐下，她儿子受伤走不动道，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隔壁班班主任还想说什么，林孟陡然插话进入：“老何，给他批吧，大冷天的，洗冷水澡确实不好。”
其他人隔壁班班主任都给批了，就剩许霁一个没过。
“我不太想给，我们还是按照流程来吧。”隔壁班班主任硬邦邦说。
有点尴尬，林孟干笑一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的好。
隔壁班班主任摆明了就是不想给许霁假条出校门。
“我相信其他人拿了假条，肯定是回家洗澡的，但是你，我不相信。”隔壁班班主任直接说开，整个办公室听得清清楚楚，“你拿了假条，就是去校外的网吧流连过夜，所以我不会给你。”
省实可是重点中学，在本市市民的心中，逃课上网打游戏，打架斗殴这些违纪行为，是不可能出现在穿了省实校服的学生身上的。
许霁无话可说，他确实有这个打算。
但是，被这么直白地点出来，被办公室其他老师同学行注目礼，惊异或是畏惧嘲讽的眼光停驻在身上。
“关你什么事啊！”许霁恼羞成怒，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一根根青筋浮现膨出，“管那么宽做什么！？”
他没再要假条，恶狠狠发泄完，径直走出办公室。
“你们也快回去吧，别在这里了。”
林孟大手一挥，把学生都赶出办公室。
谢鹏出了办公室还心有余悸：“许霁这是跟老师直接对着干，不在怕的？”
“不知道。”乔越之也搞不懂许霁把师生关系弄这么僵，以后要怎么在三班过下去。省实文理分科重新分班后，一般班主任是会跟着升到高三的。
除了给自己拿，两人还帮蔺瀚川厉新知也拿了假条。
厉新知很意外：“我不用的，热水已经在修了，我等晚上看一下有没有。”
不管有没有热水，他都不会走，晚自习还要做考勤统计。
“你拿着吧。”谢鹏塞给他，“万一没热水了就能用得上。”
乔越之这个假条拿得突然，乔家那边都没想到他会回家。
“没办法接，我知道，堵车……”不用多解释，乔越之也知道，省实校门口的马路也是慢镜头大长龙，晚高峰的车流停停走走，举步维艰。
公交站台的公交车同样走不了，专属的公交车道早就被其他车辆挤占。
“公交车也不行，”蔺瀚川问，“你要怎么回去？”
地铁估计也是人流爆炸，能不能挤上去还真不好说，乔越之想也不想：“骑车回去。”
这个时候两个轮子跑得比四个轮子还快。
“你没骑车过来？”蔺瀚川还记得那辆火红的闪电。
“没有，天气太冷了，我妈让我别骑了，别回头又给吹感冒了。”
两人一起走向共享单车处扫码。
“不过明天上学应该还是我自己骑车过来，”乔越之接着说，“放学校这边还是很安全的，就算不骑回家，只要锁好就行了。”
“明天吗？”蔺瀚川若有所思，“你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出发。”乔越之绝不会迟到。
蔺瀚川转向对面的月林湾：“那行，明天再见。”
“明天见。”
乔越之和他摆手告别，到了小区门口才反应过来——蔺瀚川这是约他明早一起上学？
“你也住这儿？”
乔越之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许霁，“不是，你不是没开到假条吗？”
许霁不屑道：“难道我不会翻墙吗？”
本来那张假条就不是必要的，以往没有假条，他还不是照样翘课出校。
在办公室听隔壁班班主任的意思，许霁出了校门就会去网吧，现在在这里看到他，乔越之顺带问一句：“你住哪栋，以前好像没看过你。”
“干嘛？搞调查啊？”
“我就问问，”乔越之耸肩，“不愿意说就算了。”
虽然接不了乔越之回家，不过罗女士表示今晚是小乔专场，饭桌上会是他喜欢的菜色。
吃了那么多次的食堂外卖，乔越之觉得还是罗女士的手艺最好吃。
乔越之急着吃饭洗澡，懒得和许霁废话：“放心，我不会说在这里见过你的。”
他就当没见过许霁。
“喂，乔越之！”许霁忽然从背后叫住他。
“怎么？”
眼睛看向别处，许霁一脸的不情愿：“谢了。”
“小事，”乔越之加快脚步，“我就是照顾一下儿子。”
“你——”
许霁看着乔越之跑远，重重地哼了声，还是没追。
“算你走运。”他低低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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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乔越之回家都是不学习的，上次感冒不写作业可以说是身体原因，这次却不行了。
特别是现在期末，课本内容基本结束，各种练习册试卷雪花一样下发，今天做完，明天讲解，时间咬得非常紧。
坐在书桌前摆好姿势，需要完成的作业依次放好，乔越之调整呼吸，提笔。
三十秒后，乔越之趴在桌上，宛如咸鱼。
完全没感觉，一个字都不想看，没有动力做题。
脱离了学校的氛围，乔越之就没有那么自觉了。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内心焦躁，可是精神就是提不上来。
“完蛋了。”
他戳着手机屏幕，茫然地在屏幕划来划去。
游戏肯定是不能打的，打起来就会没完没了，那今晚就真的完了。
在通讯录中选定徐鹤轩，乔越之直接问怎么在家学习。
徐鹤轩：？？？这是什么问题？翻书直接看，拿起笔就做题，难道你在家学习还要搞个仪式？
到了这个阶段，各种学习方法老师平时也会总结出来让他们参考，什么深呼吸听音乐乔越之已经听烦了。
乔越之：我现在就是看不去书，明明知道有很多事要做，但是就是不想动。
他解释了一番。
徐鹤轩：哦，懂了，你就是得有人在旁边跟着你一起学习，你才能看得下去书。
乔越之：对，可以这么说。
徐鹤轩：要不然你问一下姐姐，愿不愿意拿本书坐你旁边学习，要不然这大晚上的，哪儿给你找个同学？
乔欣语就算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过还真不是没人选。
乔越之戳蔺瀚川：你现在在家吗？介不介意
“小乔，你房间热水器看下，是不是到现在还没热？”
门外，罗女士敲门：“我忘记了，前两天你不在家修水管，然后师傅说你这边的水管好像有点问题，我给忘了。”
“我看看。”
乔越之放下手机开门。
月林湾。
蔺瀚川看着手机，再次陷入等待。
——乔越之该不会又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