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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荆妻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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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煦便端起酒杯,与他勾住手臂,作势要饮。

    梁醒山直直看向他的眼底,看得他一阵心虚,不由得避开目光,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将酒灌入嘴中,景煦放下了酒杯,说:“我去那边看看,你在此等我片刻吧。”言罢不待梁醒山回应,转身就走。

    看来是去吐酒了。梁醒山一笑,喉结滑动,堪堪将酒咽下,又从身上翻出一粒解药,一并吃了下去。包药的纸随手藏在了石凳下方。

    景煦再回来时,就见梁醒山已经趴在石桌上入睡了。

    他走近蹲下,缓缓揭开梁醒山脖颈处的纱布,将灯笼挑近,仔细观察着伤口形状。

    倒与他的牙口形状对不上。但其疤痕错综复杂,也不像是被小犬咬了一口,此外,伤疤是新的,显然是受伤不久。如此看来他说的也未必是实话。

    景煦将纱布裹好,又摸向梁醒山的怀中与袖中,企图得到什么线索,却只拿到了一块令牌与一把折扇。他再定睛一看,正是二人初识时梁醒山手中握的那把折扇。

    这折扇里藏暗刃,锋利无比,若那次挑到了景煦的脖颈,恐怕他当即就告别锦衣卫生涯了。

    景煦不禁一个寒颤,又微微蹙眉,不论是一位经商之人还是一位朝廷文官,怎么会随身携带一把这样的扇子?

    他搜遍了上半身,又红着半张脸,要往梁醒山下身探去。岂料刚要触碰之时,手腕被一把抓住了。

    梁醒山用劲很大,攥得他有些微微吃痛。他惊讶地望着梁醒山,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往下就不好了吧,”梁醒山笑笑,望向他,“景大人。可是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景煦神情僵硬,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无果。

    “看来是没查到,”梁醒山叹口气,“你又何必给我下药来探呢?如果你当真怀疑我,问便是,我哪有不说的道理?你说我不信任你,其实真正不信任他人的是你才对吧。”

    景煦淡淡开口:“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我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念的,”梁醒山扯着他靠近了几分,“识的人也不是白识的。一个被你怀疑,轻而易举就被你骗过的笨蛋,如何担得起刑部郎中一职?”

    “我没有怀疑你,”景煦离他极近,能感受到他嘴边还带着酒气,“既然你早知酒不对劲,为何还饮?”

    “因为是你为我倒的,”梁醒山抵着他的鼻尖,看上去好是深情,“也是你与我交杯而饮的。就算里面加的是毒药,我也会喝。”

    景煦的面庞红得很彻底。他无处可坐,现在是坐在梁醒山腿上,他想推开这人,却又用不上力气。

    “嘴上说着不怀疑我,其实心中不知埋了几根针,想一遍遍刺痛我,”梁醒山悄悄环住景煦,仰头望着他,“你的话,我能信几分?”

    景煦看着他委屈的神情,心软了,回道:“是我不对。我做锦衣卫习惯了,总想着人的嘴中吐不出真话,因此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日下迷药,没有他意,就是想看看你与御书房一案有无关系。若没有,皆大欢喜;若有,就把你扭到诏狱里去。”

    他说罢,见梁醒山欲张嘴,又急急补充道:“没有半句假话。”

    梁醒挑眉,笑道:“把我扭进诏狱?你舍得吗?”

    “有何不舍,”景煦要掰开梁醒山环住他的手臂,故意说道,“情缘于我何加焉?”

    梁醒山怔愣,景煦强忍着笑。

    “那夜在你府中我就想这么做了,”梁醒山用力环住景煦的腰,“我不信你没觉察出来。”

    “不是不好男色么,不是不要感情么,”景煦望着他的双眼,“怎的又偏要我觉察出来?强人所难。”

    景煦无法明晰界定自己对梁醒山究竟是何感觉,毕竟二人相识不算久,也还未共事,不能根知对方。但即便如此,这几番相处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梁醒山有好感。

    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他便忍住不去深究,却不想对方煽风点火,硬是要他直面应对自己的情感。

    “那是推辞,”梁醒山双目微闭又睁开,“我不是来者不拒,我只要一人。”

    “这不好吧,”景煦仍欲掰开梁醒山的手臂,满脸不情愿,“你敢说自己是那完颜寿马,我也并非王金榜,二人心意不通,何必纠缠不清。”

    梁醒山凌厉望他一眼,问道:“难道你已有心上人了?”

    景煦笑了:“现在才问是否有些迟了?”

    梁醒山刚待仔细盘问一番,就听见一旁传来声音。

    “梁大人?是梁大人吗?”

    他扭头望去,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兵部侍郎薛伏庸。

    “可巧,薛大人,”梁醒山冲他笑笑,将景煦的头按在自己右肩上,挡住了薛伏庸探究的视线,“您来此放烟花么?”

    “呃,非也,我来此赴约,”薛伏庸看着二人的姿势,觉得这招呼打得不是时候,“这位同僚穿的是飞鱼服吧,怎么——”

    “并非同僚,”梁醒山客客气气打断他,解释道,“是我钟意的女子。梁某入仕之前家中是开服饰铺的,您应该听说过吧。她爱穿些类似官服的衣裳玩闹,我也就随她去了。”

    景煦伏在他的肩上,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果子。

    梁醒山确实能将他心中所想猜个差不多。饮酒之事猜中了,迎春楼前他的装腔作势猜中了,如今不愿将感情之事公布于众的心理也猜中了,才将他藏起来,独自面对薛伏庸的疑问。

    “原来如此,”薛伏庸呵呵笑着,“先前薛某见梁大人一表人才,还想为家中小女与梁大人牵牵线呢,如今看来梁大人早已心有所属了。”

    虽然在这野外恩爱……

    他在心中补完了话,尴尬地别开目光。

    梁醒山笑笑,回道:“薛大人好意,梁某心领了。荆妻害羞,就不让她向薛大人请安了。”

    荆妻?薛伏庸要惊掉下巴。还没过门就喊开荆妻了?年轻人真是急躁啊。

    景煦也是一脸震惊。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气愤不已,暗地里狠掐梁醒山,后者强忍着不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堂堂男儿受此侮辱,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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