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秋风波
“如何了，你筹备的那件事，”徐延凤问道，“柳保金可有答应你吗？”
齐月君点点头，道：“已经商量好了。兹事体大，奴婢选择用这样的法子也是为了查出真相的同时尽量避免引起政局混乱，还请皇后不要怪罪。”
徐延凤温和地看着她，道：“我怎么会怪罪呢。我还未嫁给皇上时，你们曾救我一命，于我有恩，理应如此。放心，皇上这边我来说服。听闻景镇抚断案技能一流，一定能帮你查出真相的。”
“是，”齐月君行大礼，“承您吉言。”
徐延凤笑着将她扶起。
朱启闫走进屋内时，满桌的果盘已经空了大半。
他制止了徐延凤的行礼，扶她坐好，笑道：“怎么也不等朕来了一同享用啊？”
其实徐延凤是嘴馋了，可话到嘴边，她却说：“是皇上的孩子，他看见新鲜的果子等不及了，妾身便先吃了。皇上不会怪罪妾身吧？”
言罢，她笑嘻嘻看着朱启闫。
朱启闫摇摇头，道：“这孩子，还未出世就与他娘一个德行，往后朕可不能惯着他，”他笑笑，又道，“在宫里闷不闷？我记得杨义之女颇受你喜爱，若是烦闷了，可召她来宫里一叙，也好快活快活。”
徐延凤思忖片刻，回道：“确实许久没见宇歌了。唉，她性子刚强，杨义走后再也没有音讯，我几次邀她住进宫来，她都说要在府里等着父亲回来，”她顿了一顿，看向朱启闫，继续道，“皇上，您说杨义到底去哪了？”
朱启闫眼神里透着复杂，道：“不知。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江伯全任指挥使也近一年了，但无论哪方面他终是不及杨义。”
徐延凤温和笑笑，道：“好在杨义留下了一个徒弟，皇上可以多多历练他，”她突然想到些什么，语调变得轻快起来，“说来，宇歌一直中意景镇抚，皇上何不指个好日子赐婚呢？这样，她也不必每日都要做女红补贴家用了。”
“好啊，”朱启闫也很是高兴，“朕找个日子，问问景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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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过得飞快，转瞬间就快到了八月十五。天气已然渐渐凉爽开来，至少顶顶炎热的时辰就只有中午头那会儿。
特意避过了炎热阵儿，下午时分，宋命在内宫转了半晌，又来到了外宫的镇抚司衙门。
他一路出示着景煦给的令牌，便畅通无阻地到了景煦所在的屋室。
“景大人，今儿的大内轮班太监和皇宫各处负责巡逻的士兵安排我已经都打听到了，”他说着，伸手将誊在纸上的名单递给景煦，“您看看。”
“好。”景煦接过，仔细查阅。
这些天来，宋命每日都注意着轮班守着御书房的太监与士兵们，并按照景煦的吩咐将所有细节记录下来，以便他推测那蒙面人何时再来。
宋命望着景煦，小心开口：“后日中秋佳节，景大人是否也来陛下晚上设的大宴？”
景煦仍然盯着名单，回道：“不确定，看情况吧。越是这样欢庆的节日里，民间越容易出乱子，锦衣卫得盯着点儿。”
宋命对他的钦佩之情犹如滚滚长河天上来。
“景大人真是爱民体民的好官。从前奴才都听闻锦衣卫办案喊打喊杀，大理寺都是不得已才用刑，锦衣卫那诏狱里却是上来便用刑，”他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偷瞄了景煦几眼，“如今看来，是那帮废物以讹传讹，把锦衣卫官爷们的名声都传臭了！”
景煦笑出声来，道：“你这拍马屁的本事倒是愈发厉害了。其实他人所说并非全无道理，用刑如何，分人，”他放下手中的名单，看向宋命，“案子归不同人管，不同人用的法子便不同。其他人我管不了，所以只管自己便足够了。”
宋命又是行礼：“是是是！”
“去吧，”景煦起身，“明后日也得劳烦你再留意留意。如若无他情况，我一般都在这儿。”
宋命点头，离开了。
谁知还真被景煦说中了。中秋当日，诸位藩王也带着妻儿随仆从各地赶往京城，准备参与大宴。不巧的是，抵达京城后，宁王朱启闲随身携带的画作被人偷走了。
他是上午到的，以寻常公子的身份走进了一家客馆，刚安顿下来，遛了趟街，回来再看时画就没了，便急匆匆入宫拜见了皇帝，称若是旁物也就罢了，可这画是先皇所作，今日亲自带来是想送与朱启闫的。
朱启闫一听就恼了，自己老爹的东西，又是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说让人偷就让人偷了？传出去好听吗？
他安慰了朱启闲一番，马上令江伯全一众人等即刻查案。
长街上，江伯全、景煦与锦衣卫佥事孙立善走在前方，后面还跟着几个官职低些的锦衣卫在喋喋不休。
长得最高的那位道：“今儿过节，想他娘休一天都得不了，这宁王可真是个废物，连幅画都保管不好。”
他身旁，看上去颇有些软弱之风的那位道：“哎！你不想要脑袋了？这种话少说几句吧！”
高个儿道：“今夜皇上设宴，说是副千户以上都可去。哥几个今晚上一醉方休？”
软弱儿道：“得嘞！爷好久没痛快喝一场了，”他又提高声音，问道，“哎，三位大人今晚去宴席上吃酒吗？”
江伯全扭头望了他们一眼，说：“皇上设宴，自是会去。”
孙立善是江伯全一手提上来的，自然所有行动以他为准。见江伯全肯定，孙立善也跟着点点头。
那几人又看向景煦。
“看此案几时能破吧，”景煦笑笑，“如果早些，各位兄弟也能回去准备一番再进宫赴宴。”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但这两句就能把几人的思路转向其他地方。
几人走进宁王下榻的客馆。江伯全踹开大门，嚷道：“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速离！”
景煦刚环顾了一圈，心道这家客栈装点得还不错，就见其余几人擒住了客栈掌柜与小二，指着二楼宁王所住的那间屋子，问道：“今日踏进过此间的人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