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托的武侠小说
苏木四十不惑的灵魂，一眼看出少年的小心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
他喝完酒瓶里，最后一点威士忌，站起身道，“走吧，我坐一会得回家，今晚喝太多。”
两个女孩对苏木应下，都有些出乎意料，苏木性格向来内向，很多集体活动，往往避而远之，今天居然主动参加？
“兄弟们给你看看，咱们班的隐藏帅哥”，管飞翼一副好兄弟模样，拍着苏木胳膊，专程给众人介绍道，“苏木藏得够深吧。”
“苏木……”卡座里十几人，多数是高三同班同学，其中另外四个女生，望向苏木眼神都直了，男生全部难以置信，谁能料到班级小透明，苏木有这么一副面孔？
“苏木你高考成绩查没？”学习委员乐安志，瞅见申舒兰，站的离苏木很近，丢出一个问题，打断众人惊讶。
“没有啊，事太多懒得查”苏木耸了耸肩，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果盘，自来熟般吃起。
“还沉迷于你的武侠小说”，作为一名文艺青年，乐安志话音透着高傲，“看谁的小说？”
任谁都能听出，安乐志的火药味，一部分知情的人，目光落到申舒兰身上，众人一时无话，唯有苏木语气从容，“老托的。”
“金龙封笔古庸逝”安乐志选择将苏木，拉到自己熟悉的战场上，赢得“雄性关于生殖”的竞争，“建议少看点不知名的小说，金龙最后一本牛鼎记，主角刻画很有唐璜式文感。”
“我感觉老托，写老皮一个人，在全城人跑路，到处杀人放火时。
单枪匹马，去堵拿破仑，哪怕被条子抓到”苏木云淡风轻道，“但人物刻画以及剧情方面，写的都很不错。”
“条子……拿破仑？”安乐志听的有些懵逼，“算哪门子武侠小说？”
“苏木你胡诌的吧？”管飞翼尴尬笑道。
“他说的是《战争与和平》”申舒兰向来看不惯，安乐志没读过几本书，总喜欢装文青的样子，没有好脸色道，“主角叫皮埃尔，作者是列夫托尔斯泰！”
“这……”安乐志惨遭打脸，仍有不甘道，“算哪门子武侠小说！”
“为心中道义，虽千万人吾亦往”，苏木不知他说的是书中人，又或他以是书中人，面容惆怅感叹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正是我们说的侠客精神吗？”
苏木十八岁的俊郎面孔，诉说四十岁的沧桑感悟，配上一张帅脸忧郁气质，一副有故事模样，不禁间大获女生好感。
管飞翼暗叹时机不妙，干脆叫来服务员，想施展“钞能力”，压过苏木的风头，“服务员你们这，最好的香槟是什么，给我开一瓶。”
“我们这最好的香槟，黑金价值两万块，您确定来一瓶”，服务员知道是个大单，犹豫再三确认道。
“帮我拿两瓶”，管飞翼掏出一张银行卡。
轻薄的材质落地桌面上，却宛若发出金块落地的响声，砸的服务员两眼放光，迅速一脸谄媚道，“您请放心我们马上拿过来。”
管飞翼出手阔绰的身姿，着实吸引众人目光，他略带耀武扬威道，“苏木你喝的惯香槟吗？”
“喝不惯”苏木上辈子卧底，很讨厌庆功宴会，自然恨乌及乌，连同讨厌上香槟。
灭星会每一次的庆功胜利，都代表着他的重大失败……
苏木叫来另一位服务员，“麻烦把你酒架上，那瓶干邑拿给我。”
“客人我们那是展览用，非卖品……”服务员语气委婉道，“抱歉不能出售。”
“唉呀，苏木你没来过吗？”管飞翼看到苏木吃瘪，抓住机会，春风得意道，“那瓶干邑十几万，我都是跟着我爸，出去应酬生意，才有机会喝到。”
“奥”苏木表情依旧如常，对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他看管飞翼像看小孩，除去好玩和好笑，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等等……”服务员耳麦里，忽然接到一份指令，对苏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本店贵宾，我现在去帮您开那瓶干邑，他们是您的朋友吗？”
“你说什么？”管飞翼差点以为，服务员是鬼上身，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刚才你不告诉我，那瓶干邑非卖品吗？”
“对于普通顾客，确实属于非卖品”，服务员态度谦逊温和道，“苏先生是我们老板的贵宾，他想要什么，我们必须满足。”
“我爸是管老板，在你们店消费几百万有余！”管飞翼怒不可遏，“你告诉我是普通顾客？”
安乐志和管飞翼，关系素来要好，看着好兄弟情绪失控，安乐志浅拽管飞翼小臂，站出来打圆场笑道，“大家都是同学，看来今天有口福了，谢谢苏木请客呀！”
邵玲玲瞅见苏木，似乎被当冤大头，开一瓶十几万的干邑，用手敲苏木手臂，眨眼睛疯狂暗示。
“没关系，同学一场，请大家喝点好酒”苏木淡定从容的样子，与管飞翼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十几万我付的起。”
高下立判之际，服务员悄声离开，去找专人安排。
管飞翼盯着苏木面色，怒气不打一出来，他宁可苏木趾高气昂，告诉他比自己有钱，也胜过此刻苏木面色如常，仿佛蔑视他的存在，不屑与他争出高低。
“冷静一点”安乐志小声嘟囔，“他花十几万当冤大头，不喝白不喝。”
“十几万小问题”管飞翼察觉到，女孩们的眼光，几乎聚焦在苏木身上，气的牙关紧咬，“他在邵玲玲面前，抢我的风头……”
长的帅，出手阔绰，读过《战争与和平》，气质宠辱不惊，随便一条对放出来，对女孩都有杀伤力。
全部集中起来，堪称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连旁边几个卡座，听到动静的女生，目光也望向苏木。
“苏木小心管飞翼”，申舒兰善意提醒道，“他眼神不太对劲。”
“没关系”，苏木吃完果盘，抄起桌上的饮料，拆开一罐喝，丝毫不在意他人眼光。
不同于在星罗时，他刚重生回到，十八岁的躯体里。
荷尔蒙与激素的分泌，还带有年少的冲动，经历万江蝶一事，他宛若被泼一盆冷水，回国之后灵魂与理性，再次支配起身体冲动。
比起十八岁的年轻人，他心态上更像，四十岁的中年人。
而对他一个四十岁的灵魂来说，经年累月的沉淀积累，人到中年已经看透很多。
再像青春年少时，为了点虚荣心，找人逞凶斗狠，或者为在女生面前出风头，像孔雀一样开屏，抢夺生殖交配权。
他属实有点做不到，曾经他身边很多同龄人，来到不惑之年的门槛。
发现和钱权名利相比，可能更重要的东西，是家庭，爱人，孩子，事业，以及理想。
上一世他没有结婚成家，自然没有孩子照料，他唯一在意的东西，仅剩下理想。
他曾经背叛理想……
如今救世之路，亦是救赎之路……
“先生您点的维诺兰干邑”售出店内的镇店之宝，七八个店员声势浩大，仪式感十足来到卡座，意味浓重打开干邑，斟满苏木的酒杯。
如此阵仗自然，吸引周围不少目光，发现点酒的人，是个俊俏帅哥，邻桌几个玩得开的女孩，朝苏木抛弃开媚眼，嬉笑打闹出声，试图吸引注意。
苏木端起酒杯，没有装逼醒酒，像喝果汁一般，“浪费”一口吞下。
“你怎么……这么喝？”安乐志无法理解，苏木竟暴殄天物，
“我花钱，想怎么喝，怎么喝”苏木担任冥王星时，名下好几家百年酒庄。
他花钱为节省麻烦，区区几瓶干邑，喝起来还搞一套繁文缛节，岂不本末倒置。
苏木喝白开水般，连喝几大口，喉感圆滑，口感细致的干邑，好喝是好喝。
但用上一世“火枪”的话，玛德一点烈度都没有，像老娘们喝的一样。
寻求烈酒上头，浇灭愁绪的苏木，只觉得干邑索然无味，加上懒得应酬人。
他将干邑随后放到桌上，起身作别道，“几位不好意思，酒留给大家慢用，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找了服务员结账，却被当众告知，酒是老板专门请客，不需要苏木付费。
服务员刻意提高的声音，无形再次抬高苏木身价，恨的管飞翼双眼冒火，不少女孩宛若猎人，看见猎物跃跃欲试。
“你们慢用”申舒兰紧跟苏木之后，“我先去找一下卓倩倩，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也要过去看看”邵玲玲也起身跟上脚步，再怎么前后桌的妹情谊，放任卓倩倩不管，实在过意不去。
苏木起身一走，卡座上最漂亮的两个女孩，申舒兰和邵玲玲，当即表示离开，仿佛桌上十几万的干邑，完全比不上苏木耀眼。
卡座气氛为之一冷，管翼飞像个丢掉王冠的孩子，气到瘫坐在沙发上。
安乐志倒没有，心爱的女孩，被人夺走的愤恨。
处于中产之家的他，注意全在十几万的干邑上面，待苏木几人走远，他迫不及待拿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一杯，好似小鸡啄食，细细品味起来。
“苏木……”申舒兰走出七八米，忽然开口向苏木求助，“你能陪我们一起去，找一下卓倩倩吗？”
“他去和那个混混头子喝酒，问她弟弟的下落”邵玲玲举手补充道，“我们两个女孩子去，有点害怕羊入虎口……”
“你们都知道，羊入虎口”，苏木来到吧台前，找酒保买下，一瓶威士忌，“卓倩倩居然还找去喝酒？”
“没办法，他们家快找疯了”申舒兰摇了摇头，“她纯属死马当活马医……”
“病急也不能乱投医”，苏木念及同桌交情，虽然卓倩倩之前，经常拿他开涮，喜欢以大姐头自居。
但以前每回，有人找苏木麻烦，卓倩倩总是社会拽姐般，站出来替苏木出头。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苏木情感上没法，袖手旁观，“以防万一。”
“她们应该在二楼包间”申舒兰很自信道，“我一直注意楼梯口，不可能会有人下来。”
“你知道二楼几号吗？”苏木询问道。
“应该是13号”邵玲玲背单词的好记性，放到生活中不遑多让，“我听卓倩倩抱怨过，他弟弟老去二楼13号，找他们老大一起喝酒……”
“小屁孩学人家喝什么酒”，苏木提上打包好的威士忌，“迟则生变走吧。”
申舒兰瞄了眼，苏木手里的威士忌，再望向苏木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十八岁的年纪。
茫然间给她一种小说中，四十多岁，身材管理上好，面容俊郎，西装笔挺，有着长期居于上位的气势，岁月沉淀下成熟稳重的气质。
联想到心理学书籍，申舒兰莫名其妙觉得，苏木会很完美命中，很多女孩的恋父情结。
“是这间喽？”苏木的声音，打断申舒兰的思绪。
“13号应该没错”，邵玲玲透过门缝，看到一帮男人，饮酒欢歌，还对陪酒的女人，上下其手。
“我们要不要敲下门？”申舒兰忌惮屋内，一帮纹龙画虎的混混，小声提议道。
“什么？”苏木一脚踹开大门，扭头问申舒兰，“你刚才声音太小，我听见呀。”
“我说……”申舒兰一言难尽，和屋子里面一众混混，看见苏木踹开房门，面面相觑。
“你小子踏马谁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染着嚣张的黄发，二话不说，跃跃欲试，朝苏木走来，一脸凶狠，“想死是吧，知道我们兄弟，在这聚会吗？”
“我找一个姑娘，叫卓倩倩”苏木礼貌性回道，“事出紧急，打扰各位。”
“卓倩倩？”坐在沙发最中间，看起来当老大的男人，身旁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
女孩下身穿了件黑色百褶短裙，两条细长的白腿，交叠摆放一侧，上身搭配一件黑色小西服，漂亮笔直的锁骨，尽显女孩的性感。
哪怕酒醉长发散，光凭那股酷拽风的穿搭，加上熟悉的身段，苏木一眼认出，搂在男人怀里的是卓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