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人
夜色笼罩在永宁城，每一处大街小巷时，苏木孤身一人，来到灯红酒绿处。
西宁路市区里，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临近八九点钟，街上人流不息，衣着性感的美女，一身酒气的男人，三五成群的不良少年，畏畏缩缩的初来者，共同敲响不醉不归的狂欢。
苏木换上深色衬衫，搭配一条工装裤，加上透气的板鞋，戴上一副黑框眼镜，长发潦草扎成丸子头，气质上既有十八岁的清纯，又多处几分艺术气息，宛若青年有为的艺术家。
西服送去清洗，他只能凑活穿，家里剩下的衣物，好在外形条件出色，穿麻袋亦不减帅气，碰上不少女孩搭讪。
他礼貌性一一挽拒，一场失败的恋情，足以让他辗转悱恻，实在不愿再次，跳进火坑里挣扎。
来酒吧他纯粹想，借酒消愁，用灯红酒绿，解内心苦闷。
“逃避虽然可耻……但极为有用。”
有他用星罗一行，赚来的大把钞票，苏木挑了家装修格调，看起来尚有品位的酒吧。
没有多做选项由于，避开人潮汹涌的舞池，驾轻就熟般，找到吧台坐下，点上一杯鸡尾酒。
酒保挑好一杯金汤力，细心放在杯垫上，把酒推到苏木面前。
他道谢之后，浅酌几口，这位酒保的配方，金汤力甜度太高，烈度明显下降，似乎女客人们，点金汤力居多。
苏木几口咽下酒液，咂吧咂吧嘴，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招呼酒保，开上一瓶龙舌兰，加上几颗青柠片，用烈酒淹没起理智。
做杀手十几年的岁月，他对于酒精向来谨慎小心，往往小酌到微醺甚好，从没有酗酒宿醉的习惯。
那种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简直比长刀插进肺叶，更让觉得不安惶恐。
每回遇上大事焦虑，他大多选择香烟雪茄，用尼古丁麻痹心神，酒精一直是庆祝的佳肴，仅会在居家安全时，他会享受一二。
但今天苏木希望，他喝出个头重脚轻的宿醉，掩盖住脑海一切杂绪。
让星罗的归星罗，九炎的归九炎，过去的过去，放下心中不舍。
吧台旁有情侣接吻，有异性男女搭讪，舞池里音浪阵阵，人群狂欢舞蹈。
偌大的酒吧里，唯独苏木像个异数，画风清奇一人买醉。
告密者高密，盗窃犯盗窃，杀人犯杀人，爱人们相爱，一切与孤独的他，没有半毛关系。
“喂，你是画家吗？”一个花枝招展的艳影，扭着纤细的水蛇腰，风情万种，大摇大摆，坐到苏木身边。
“我不是”苏木没怎理会，自顾自喝起酒。
“我前男友是个画家”，女人妆容精致，紧身包臀的连衣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动作慢条斯理，掏出一根细烟，叼在红唇之上，“建议我抽根烟吗？”
“麻烦再拿个酒杯”，苏木招呼酒保一声，望了女人一眼，身体微微侧过，“还有烟吗？”
“女士香烟不建议吗？”女人取下嘴里的烟，笑容妩媚冷艳，将烟嘴上带有口红的烟，递到苏木跟前。
“不介意”苏木脖子伸前，低头用嘴接过香烟。
女人小手捧起打火机，宛若佳人红袖添香，为苏木点燃香烟。
“灵安局的秘术师吗？”女人甩了甩打火机，重新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吮吸。
“你前男友会以画裸体素描的借口”，苏木深吸一口香烟，焕然一笑道，“骗你上床睡觉吗？”
“他的花招不少”女人两指夹住香烟，右臂托起胸脯，右手搭住左臂，“但我清楚，有些东西是给男人看，不是给男人吃。”
“进门的检测仪里，有灵力探测设备吧？”苏木抬起头望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酒瓶，“国内江湖有这么乱吗？”
“最近永宁市，出来一头乱窜的魇鬼”，女人仪态优雅，轻弹烟灰，“搞得大家风声鹤唳，我一个弱女子，难免紧张一下。”
“酒吧里有出过事吗？”苏木没有直言，却以各种方式，巧妙暗示身份。
“除去几个小混混莫名失踪”，女人主动端起酒瓶，为两人各斟半杯酒，“酒吧里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实话说，我是出来喝酒”，苏木咽下半口威士忌，“没想到会遇见圈内人。”
“本地圈子不大，看见新面孔，下意识想认识一下”，女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苏木桌前，“永宁江家，江夜月……春江花月夜。”
“江家人？”苏木手握紧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
万江蝶的母亲，便来自永宁江家，万是父亲的姓氏，江是母亲的姓氏，合二为一就是万江蝶的由来。
春江花月夜，上一世名声显赫的“夜魅”，江月夜算一算时间，估计还得五年时间，才会慢慢展露头角。
“有备而来”，苏木咽下威士忌，嗓子有一股灼烧感，“我可不信萍水相逢的老套路。”
“前几天在星罗，你救下一个小姑娘，叫做江小冉”，江月夜妩媚一笑，“她是我堂妹，你救下万江蝶，万家给了你好处，我们江家也不会亏待恩人，您要想以身相……”
“有什么话直说。”苏木态度冷淡。
“你会不会聊天呀”，江月夜翘起二郎腿，脚上红底高跟鞋，折射微弱的灯光，“小弟弟太直男，找不到女朋友偶，嘴巴要甜一点，心思要活络一点……”
“人活在世上目标很多，并非只有男欢女爱”，苏木扭过头弹掉烟灰，“有话说快点，要么离我远一点，别打扰我喝酒。”
“君子坐怀不乱？”，江月夜端起酒杯，红唇印在杯檐，抿下一口烈酒，“我们江家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日后需要帮助，不太苛刻的请求，我们都会伸出援手。”
“不能直接给钱吗？”苏木掐灭烟蒂。
“免费才是最贵，人情无价呀”，江月夜挺直腰身，“更何况我们江家的人情，多少人想买也买不到。 ”
“别装逼”，苏木饮酒叹息，“不如多给我几枚灵核，给几百万美金也可以。”
“你要真缺钱的话，我们江家不是，不可以资助你”江月夜透露出商人的精明，“十八岁火烛巅峰，半只脚踏入星烁大门，想必很大概率是先天神通者，你如果愿意……不知多少世家，愿意为你抛出橄榄枝。”
“麻烦给我个面子”苏木没兴趣听人吹逼，“离我远点好吗？我就想单纯喝顿酒。”
“不喜欢我陪没关系”，江月夜目光左撇，“但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你高中同学今晚也来这玩，不去呼朋引伴，对饮一二吗？”
苏木顺着江月夜目光，看见西侧卡座里，正是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好巧不巧，坐在她前后桌的两个女生，“申舒兰”和“邵玲玲”，似乎一直偷瞄着他。
与高中校园里，穿着肥大的运动校服不同，高考结束后的两个女生，画着生涩的妆容，邵玲玲风格偏向甜美，申舒兰一副文艺打扮，少女青春的美好靓丽，展露在昏暗灯光里。
三人目光碰撞的瞬间，面对改头换脸的“帅哥”，两个女生不约而通，流露躲闪和羞涩。
三年朝夕相处下，几人前后桌的关系，平日没少“调戏”苏木，邵玲玲仿佛意识到什么，看向苏木的眼神渐渐错愕，好奇般站起身来。
“苏木？”邵玲玲脱口而出，试探性问道。
他看见同学和自己打招呼，出于礼貌招了招手，江月夜很识趣的离开，苏木本想相忘于江湖，埋头继续喝闷酒，却不料两个女生，小心翼翼走上前来。
“苏木你真的是苏木？”邵玲玲坐到江月夜位置，瞪大一双圆眼，不可思议道。
“你们认错人了”，苏木没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埋头喝酒，装作不认识道。
“你就是苏木！”申舒兰坐到苏木右侧凳子，仿佛开出大奖的赌徒，终于得偿所愿，“我以前跟你们说，苏木底子特别好，旦凡收拾打扮一下，一定是个大帅哥！”
“我又不瞎”，邵玲玲用指头戳了戳苏木，“卓倩倩和你当同桌的时候，每天下课调戏苏木，属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苏木听着耳畔，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聊起校园八卦，仿佛被拉回到，高中校园的课间茶话会，心中苦闷消解一二。
“卓倩倩没来吗？”苏木心情转好，想起那个喜欢扮酷，给他当老大，故作成熟的女同桌，忍不住问道。
“她来了，没和我们一桌”，邵玲玲听到苏木回话，神情格外兴奋道，“她和那个……混混头子去喝酒，好像去打听她弟弟失踪的事。”
“弟弟失踪？”苏木曾听卓倩倩说过，自己家里有一个弟弟，因为学习不太好在学校，一直处于混社会的状态。
“对啊，人间蒸发一样”，申舒兰双手搭在桌边，伸了一个拦腰，宛若小猫一般，漏出姣好的身姿，“报警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
“该不会给拐卖到星罗，让坏蛋贩卖人体器官吧？”邵玲玲食指抵住下巴思索道。
“他是混混，他又不是蠢蛋”申舒兰吐槽道，“星罗离咋们永宁十万八千里，不会真有蠢货被拐卖。”
“咳咳……”苏木突然被内涵，一口酒卡住嗓子，连忙不停咳嗽。
“苏木你没事吧？” 邵玲玲关心道。
“少学人喝酒”申舒兰轻拍苏木后背，“我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来酒吧，还会抽烟喝酒！”
“我说……”苏木放下酒杯，望着申舒兰，“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你要不说话，还算得上美女。”
“喂，苏木你啥意思”申舒兰听到苏木的赞美，虽然高兴帅哥夸自己，可总举得怪怪的。
“我的意思是，你适合文静风格”苏木随口找补，“人的嘴光吃饭就可以，其实不用说话。”
“苏木十几天没见，你发生什么事了？”邵玲玲也惊讶于，往日温柔内向的苏木，怎么私下烟酒都来？
“对啊，你变化太大了”申舒兰在这方面，好奇心更甚追问，“我快认不出你，刚才还有美女找你搭讪？”
“那个小姐姐看起好漂亮，好有御姐风范”，邵玲玲接话道，“我还想那样的姐姐，都会被人拒绝，到底怎么个高冷帅哥，没曾想居然苏木你。”
“经历一段伤心往事”苏木半真半假道，“过去就让她过去吧。”
“你失恋了？”邵玲玲以女生，敏锐的直觉，横刀直入，“我靠，你现在帅成这样，还会失恋？”
“我爸说女人是男人最好的大学”申舒兰上下打量苏木，“十几天功夫，让你变成这样，看来那个姑娘不简单呀。”
“既然知道我失恋，体谅一下我好吗？”苏木端起酒杯，吞下一大口，“嘴这个东西，拿来呼吸就好，可以不用说话。”
“苏木你现在好拽呀”申舒兰看着苏木，痛饮长呼，觉得眼前之人，既熟悉又陌生。
“老子长的帅，不可以拽吗？”苏木醉意微醺，回上一句。
“你长的确实可以拽……”邵玲玲眼睛瞪大，望着苏木的侧颜，酒珠顺下颚线，滑入强壮的胸膛，宛若一个迷妹般，呆呆说道。
“帅哥泡我们班的妹子”，苏木背后响起，一个略有酸楚的声音，“还泡两个不好吧？”
“管飞翼你不会说话别说话”，申舒兰回怼道，“他是咋们班苏木，有你这么当班长吗？”
“苏木？”管飞翼表情一滞，锡纸烫完的卷发，差点立直起来，“你没开玩笑，苏木啥时候这么帅……他那个老实孩子，会来酒吧喝酒？”
“苏木和酒吧格格不入”，管飞翼大步上前，手搭在苏木肩头，微微用力一拉，笑容僵在脸上，“苏……苏木？苏木，握草！”
“淡定一点”，苏木扒开管飞翼的手，坐回原位放下酒杯，“我私下烟酒都来，不用惊讶。”
管飞翼一把揽住，苏木肩膀，宛若哥们兄弟，竖起大拇指，“我高中三年年，咋们班就没和你喝过两杯，走今晚高低整点！”
“管飞翼你轻点”，邵玲玲对管飞翼的“咸猪手”，表示十分不满意，“文明一点好吗？”
“奥，忘了苏木是你们的好姐妹”，管飞翼听到邵玲玲，带有不满的语气，宛若霜打茄子，一点也藏不住少年心思。
管飞翼危机感迫切道，“那苏木给个面子，大家一个班坐一起吧，不然多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