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宝玉
在此情况下,铁铮如何忍得下去,他刚要阻止那人残忍的举动,阿南达说时慢那时快,他已经在铁铮奋起反抗之时,率先打晕了他。
阿南达从铁铮身上搜了一遍,他早知道铁铮身上有名贵的玉牌,所以打算用此换得这奴隶的性命。
他在谢伊的手上看到过这块玉牌,一定是他送给眼前这个青年的,阿南达现在不告而取,不是等同于行窃吗?
“阿南达!”同行的人目睹了一切,急切的想要阻止他的行为,可一切都是不容反悔的事情。
那领头人拔枪对准了远处昏迷的铁铮,又调转枪头,对准了一群玉民扫射,无情的子弹有数个打在了玉民身上,一时间血沫分溅,有人因此死去。也有的子弹堪堪的擦着玉民的身体而过,在干燥的土地上激荡出一片尘土,这阵子弹砸在土地上造就的骤风过去,遗留在地上的是无数个子弹射出的孔洞。
“(泰语)我们已经收工了,不招待你们了,请回去吧!替我们将军和我向尕拉问候。”
但这些宣告他们解放的话,并不令这些玉民快乐,他们麻木而机械的看向了阿南达,也并不因为他独特的造型而有所青眼。
已经是夜晚了,这条路都路况并不好,大大小小的碎石也特别多,汽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中,颠簸的幅度很大,伴随着汽车的晃动,飞速掠过的奇异灯光打在铁铮的脸上,唤醒了他。
铁铮疼痛的后脖颈让他一瞬间忆及发生的一切,他胳膊撑在座椅上,艰难的坐直了身体,无奈的按压酸痛的地方,保持着这样很难受的姿势,他全身都坚硬极了。
他往前看去,那人圆润的后脑勺面对着他,正是阿南达,他对铁铮的清醒并不意外,“你醒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可能也是铁铮昨夜太困倦了,事实上他睡过去了很久。
“那些玉民呢?”铁铮问阿南达,他如今最关心的事情。
既然打晕了他,那自然是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对他们而言,铁铮安全即可,理所应当的不会去关注几个军阀的奴隶。
“我把他们暂时安置在大寺,他们很多人都受伤了,需要医生。”
此刻阿南达的脸,在奇异的灯光之中,有一份异于阴暗的光明色彩。
“医生……我这里有一个好人选,医生我来找吧。”
铁铮的首选自然是眼镜儿,他到底被塞到了哪里,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每次说到,谢伊只会神秘的说一句,“你不会想见到他的。”,现在可不能任由他继续欺骗了。
直到1905年泰国才废除奴隶制度,在泰国医术好的医生都供职于私人医院,他担忧医生碍于身份,会隐性歧视这些可怜的玉民,不去好好诊治。
“他们没有难为你们吧?”铁铮被迫错过了阿南达拯救玉民的过程,那些军阀势力,可是无恶不做的。
有那块昂贵的玉牌,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他们为了钱,只要钱到位,勉勉强强也会遵守约定。
“没有。”阿南达从后视镜里打量铁铮,这个人真是天真又善良,和外表完全不同的样子。
可他却是一个恶和尚,只看他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的玉牌丢了吧,想必他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自己想要救人,怎么可以不付出一点代价。
月色朦胧,萤火虫栖息在叶片和花瓣之上,与天上的璀璨星河交相辉映,温柔的风轻轻的吹动,掀开凉亭一角,那些白色的轻纱翻飞如风中飞舞的蝴蝶,不知名的花朵花落如雨,那股奇异的香味久久不曾消散。
那人背对月色而坐,即便四周无人,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白净的指尖玩弄着面前的杯盏,带着几分清闲的寂寞。
月色在他的头顶温柔的倾泻而下,他怔怔的面对着杯中摇晃的月影,很快,那波光粼粼的狭小水面多了一人的脸。
“我回来了。”那个人的声音温柔有力,俯身看着他的时候,唇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
水波荡漾,月撒银光。那人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很难不为这样的笑容倾心。
这里四季温暖湿润,花香鸟鸣格外动人,盛开的黄姜花细长的花蕊探出淡鹅黄的花瓣,那股淡淡的香味吸引蝴蝶聚集,此刻叶棕也撑开广袤的大伞,护卫脚下的一片青草地。
炎热的烈日仿佛要烤焦一切,那些雕花描彩的地砖脚踩在上面,就连鞋子都不管用了,而此刻,有人却□□着膝盖跪在上面。
八股牛皮扭成一条绳,足有拇指粗细,在水缸之中滚了及滚,用起来更能使得上力气。
无情的太阳焦灼着阿南达□□的□□,滚烫的□□已经渐渐的有了脱水的趋势,可行刑者格外无情。
壮硕的男人把绳在手里卷了几卷,对他的困难漠视视之,那条粗鞭子无情的抽打在他格外瘦弱的脊背上,一鞭一鞭都是皮开肉绽的疼痛,他只能咬紧了嘴唇艰难的忍受着,可即便是嘴唇出了血,仍有细微的□□声泄露。
一鞭接着一鞭,鞭子足足滚过了阿南达的脊背八十下,行刑者的每一鞭都不曾松懈。
阿南达咬紧嘴唇,舌头不停的舔舐着口腔内破损的伤口,低着头捡起衣袍,忍着痛楚穿戴整齐,即便袍子再绵软,此刻也变得扎人了。
他端起那盘香气馥郁的鲜花,慢吞吞的穿过这庞大的宫廷,去往更深处的地方。
“红椿!红椿!你在吗?”他声音洪亮,在木屋里久久回荡,木屋内的架子上已经摆放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娇媚艳丽亦或淡雅清冷,屋内蒸腾的雾气,还有各种混杂的香味热闹十分。
名叫红椿的姑娘却是端着竹篾从阿南达身后走来了,她脚上伤口没有愈合,所以走得并不快,她笑盈盈的问,还不忘向阿南达行礼,“阿南达,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有些事情,耽误了。”阿南达低着头说,红椿已经绕过他,走到了木屋之内,把手中的竹篾塞进了架子上。
她一边整理着这些分门别类的鲜花,一边和阿南达聊天。
“我听说了,你偷走了贵客的东西,偏偏,贵客的东西还是主人赠与的,于是责罚你。”
但这些刑罚对阿南达而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并不因此而苦恼,身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的折磨。
“其实,你应该见过他,红椿,他人很好,并不在意这些。”
只是他倒霉的,忘记了铁铮□□裸的来,身上突然多出来一块美玉玉牌,那自然是别人赠送的,玉牌的主人,心眼小,报复心强,并且和铁铮朝夕相处,迟早会发现自己的赠礼早已经销声匿迹。
红椿听了这些话,也像是对铁铮有了兴趣,和阿南达讨论着她知道的消息。
“我听说了他,他是汉人,还是一个警察。”
“啊?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的。”消息泄露的那么快吗?阿南达还以为身为保镖,仅仅他一人知晓的比多人略多一点。
红椿却是不语了,低头继续翻着被熏蒸的花瓣,她棕色的手穿梭在那些细软的花瓣里听闻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停顿,只顾着闲聊的阿南达,并没有发现女子眼睛里转瞬即逝的情感。
他依旧忧愁,发光的头颅看着那曼妙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但那心思,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朦胧爱情。
“他救下了那些奴隶,那些奴隶现在被安置在大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