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灾
山庄饿狼事情断了线索后，陈远致力于将有问题有嫌疑的所有下人清除干净，陈府胡府大换血，陈嬷嬷和陈远每日忙于采买教养新人手，没有再来山庄。
陈松偶尔会给胡青念一念陈齐的来信，肃州情况不大好，大雨引发洪水，不少房屋被毁，良田颗粒无收，奸商不肯放粮，官员不作为，陈齐强硬逼着肃州知府开了粮仓，但是杯水车薪，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如同胡青所预料的，没多久就发生了瘟疫，高热，咳嗽，已经死了不少人，陈齐已经向皇上禀明，不日第二批救灾的队伍就会出发。
胡青听后沉默不语，思虑了整整一夜，觉得她得去帮帮陈齐。
她的空间里有不少东西用得上，她也曾经当过救灾志愿者，会简单的伤口包扎和预防措施。
胡青想了很多，她不能单纯的依赖陈齐，一来，她的空间在陈齐手里，若是陈齐有个什么，按着他的性子，也不会将空间好好的留下来，二是她跟随去肃州，可以利用空间来帮助陈齐，如果她能够帮助陈齐平安渡过这次瘟疫和洪灾，以后也多了和陈齐谈判的资本，不必完全辖制于陈齐。三是她经历过这种天灾，那种哀嚎遍野，亲人痛不欲生，死者尸骨无存的场景叫她这辈子难以忘怀，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帮助到一些人，就像曾经的她义无反顾的做了志愿者一样。
考虑好之后，胡青就把大家叫来通知了这件事，胡老太第一个不同意，生怕胡青有危险，胡青百般承诺自己住在后方，一旦有情况立即跑回，她们还是不肯让她去。
胡青没办法只能搬出陈齐来说。
“陈齐这次去也不是没有保命东西的，陈家有祖传的清瘟解毒丸，够我们俩用，我不会染上瘟疫的，况且若是陈齐有事我们都会被他的敌人针对清理，但是我若去了，即使陈齐真的遇险，皇上看在我陪着陈齐共同救灾的份，也不会任由我们被欺负，我们才有活路。”
陈松听见胡青这样说，有些不高兴，觉得胡青是在故意诅咒他们主子。
“青儿，你有把握吗？”
胡老爷子说出了他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他怀疑过青妞恐怕是有什么保命的本事，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在陈府侍卫包围下还能送信给他们。
“有”
胡老爷子听她这样说，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回吧，青妞大了，让她自己做主吧。”
胡老爷子的话音散在中院，胡老太失声痛哭，胡李氏也胡青不撒手。
第二日，陈松收拾好车辆，带着陈府的六个侍卫出发，他们要在北城门和救灾的军队汇合，至于胡家老小则被送回京城。
陈松拿着陈齐的名贴去雇了三十个打手保护胡家人。
“夫人和将军伉俪情深，同舟共济，徐某佩服，这一路定当保护夫人安危。”徐家七郎徐远志站在马车外抱拳行礼。
肃州守在他之前就做了先行官去秘密探查，结果发现肃州官商勾结，不好处置，写信送回京城，皇上亲自派了陈齐前去镇压。
回来后，他知晓肃州及周围州府的粮食撑不了多久，便再次领命押送大批赈灾粮食银钱去救灾。
不料陈松和胡青早已等在城门口，还带了他们前几日高价采买的药材和白棉布。
徐七郎和陈齐是好友，自然要对胡青多加照顾，见她舍了银钱为肃州采买用品，心里更是折服。
因着时间紧迫，一路上都在赶，除非必要不停下休息，胡青在现代做志愿者的时候比这还累，何况她还坐着马车，那些军士都是行走。
大家原本不赞同家眷随同，但见胡青并不娇弱，从头到尾不曾抱怨，还一起和伙夫为大家做饭食，心里对她也是慢慢接受。
十日之后，一行人抵达了肃州，胡青站在城外，见大门紧锁，整个城都透着死气，心里就察觉不妙，拿早已浸泡了好久药水的面部包裹在脸上，叫来徐七郎。
“不知徐大人对如今的肃州知道多少？”
徐七郎心里也是很沉重。
“自出发再未收到消息，如今看来只怕情况更严重。”
“还请徐大人吩咐众人将我们路上做的棉布蒙上，先保护好自己不要染上瘟疫。”
徐七郎点头同意了，指挥大家蒙好棉布遣人去叫开城门。
“我们是京城派来运送粮食的快开门。”
大喊几声，城门打开，里面的人查验了下信件和名牌，让所有人进去。
“徐大人，这肃州知府十分歹毒，隐瞒不报，自己私自杀害流民，还将尸体抛入河中，致使瘟疫迅速传染，粮食不够，药材也不够，瘟疫没有好转的形式，将军下令，紧缩城门，不能将疫症带出，其他州县已经送了治时疫的药方，一旦发现有瘟疫相同症状出现，立即惯下汤药。”
徐七郎点点头，带着胡青先去了知州府。
陈齐不在，带着侍卫去城外的县城里管控染了疫症的人。
“徐七郎先去忙，我们在这知州府内帮忙熬药，不外出添乱。”
徐七郎见胡青如此有眼色也不和她客气，立刻先去安顿好粮食和人手。
“陈松，先去把药运进后院，我们先把药熬上，记得把我们带来的衣服换上。”
胡青早在马车就将特制的棉布罩衫套上。一边问人一边赶去知州府衙大堂。
“你是谁，取药在外面排队。”
医女见胡青闯入毫不客气，要将她赶出去。
“放肆，这是武义将军之妻，三品淑人胡氏，特意带了药草来救灾，你敢以下犯上。”
陈松拔尖而指，大堂里所有的人都有听下手里的动作，有些灾民直接跪下磕头了。
“陈松，这不是讲这些规矩的时候，还不赶紧帮忙。”
胡青不是矫情的人，虽然这个时候这些医女还逞威风，出言不逊，但是人命关天，她没空和这些人计较，直接开始和太医联系。
“见过淑人，在下太医院秦原见过淑人。”
“秦太医不必多礼，我乃后院女子，不知这瘟疫需要什么，只是仓促买了些药材，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您先过目，我已经让下人沿路继续采买，缺少的我们想办法。”
秦太医见她带了药，顾不得奉承寒暄，赶紧结果药品登记的名录查看。
“好啊，好啊，及时雨，快快，黄芩和霍香都有，赶紧把药取来，加进去。”
秦太医直接冲向后屋跟着陈松他们去搬药菜，胡青就转头去了前厅帮忙盛药汤。
“小心，下一个。”
忙碌了好久，胡青感觉自己的胳膊都酸软的厉害的时候，被人猛地一拉。
“谁让你来的，这是灾区，不是闹着玩的，让陈松赶紧送你回去。”
陈齐听人来报胡青跟着来了，直接骑马冲会来，见胡青敢跑到前厅去发汤药，急得手都有点抖。
“你松手，你松手。”
胡青被陈齐大步的拉着走到后院没人的地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真是个莽夫，这么大手劲，本来胳膊就酸。
“青娘，听我的，别胡闹，这里不安全，你……”
“我没胡闹，我带了药过来，我可以帮你的。”
陈齐看着陈松赶过来，立刻一个眼神过去，陈松就乖乖跪下。
胡青走到他面前，卡在他和陈松几人面前。
“你不要迁怒旁人，是我逼着他们送我来的，我真的可以帮上你，我的空间里有好些东西，我可以取出来你们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用得上。”
陈齐不同意执意要将她送走，胡青开始耍赖。
“你不能送我走，你把我送走我还偷偷溜来，不如在你眼皮子底下安全。”
陈齐旱了这么多天，被胡青把手臂抱在怀里摩擦，身体直接有了反应，暗怒自己不争气，这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事。
“不行，你……”
胡青有些生气，她也是考虑了很多才决定来的，一路上忙着赶路，她连水也不敢多喝，怕如厕不方便。
一路上跟着大家一起忙碌，来了也不敢休息，立刻开始帮忙，虽说是为了给自己多积累好名声，换取能直接和陈齐做交易的实力，但是要不是完全不担心陈齐的。
可才来他就要赶自己走。
陈齐看着胡青发红的眼睛，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委屈，一个女子跟着这些赶路的男人，期间的辛苦他也能想到。
将胡青搂在怀里，叹了口气。
“不想走就不走了，先去休息休息，前面这里不用你，你就在后院好好待着。”
陈齐拉着胡青缓步走到后院，胡青心情不好，见到人也不想打招呼，怕人看见她红红的眼睛。
幸亏陈齐官大，直接拉着她没有停留将她送进后院，看着她躺下才又出了院子。
“稀奇呀，天不怕地不怕的陈齐居然也有怕的人了。”
徐七郎知道陈齐回来就在这等着他了，他们也是好久没见面了，自己奉命先来肃州，探明情况返京换了陈齐来，算下来也快一个月了，没想到陈齐还很好，当真是自私自利的冷血人物啊，他喜欢。
“少废话，你当初就能带她过来，这里多危险，等回京了我再和你算账。”
陈齐哪里不知道徐七郎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戏耍自己一番，想看看自己究竟会因为什么失态。
“别呀，我知道错了，我哪敢拿嫂夫人冒险，出发当天就让徐二去徐家取了我们家祖传的紫玉丸，回家我怕是得让我爹打死。”
陈齐见他考虑周全，连紫玉丸都舍得拿出来，也不再责怪他。
“先说正事，你这粮食带的是不少，眼下重要的还是药材，瘟疫传播的太快，药材根本不够用。”
徐七郎笑着搭着他的肩往议事堂走着。
“没说你们夫妻心有灵犀，嫂夫人来的时候带来了不少药，够用一阵，咱们再想想办法。”
陈齐听他这样说，看着胡青所在的房间一眼，甩开他的手对着陈松几个人说。
“轮番守着，别出差池了。”
陈松点点头，恭送陈齐走远。
半夜时候，胡青吃了饭，正在写写画画。把她以前在疫情预防手册上见到过的东西凭借记忆写出来。
“写的什么？”
“一些预防瘟疫的方法，我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爷爷年轻时也遇见过瘟疫，跟我说的些法子。”
其实就是现代控制怡情的措施，不要随意出行，最好还是在家里呆着，由官府统一派人将吃食和治疗瘟疫的药分送到挨家挨户，因为瘟疫死了的人不能随意处置要洒了石灰统一焚烧。
受灾地区要通知每个百姓，穿过的衣物要另一口锅高温煮煮捞出，使用的碗具也要常常高温煮煮。
“方法是好，可是药材根本不够给买个人送，粮食也不够。”
胡青狡黠的笑着。
“这个好说，徐七郎说了，并不是没有药和粮，只不过被那些奸商把控，要十倍百倍的卖，你们买不起而已，不过你别忘了，咋们可是有空间的。”
陈齐立刻就明白她的意图，是啊，可以借助空间，他们几人偷偷溜进那些个奸商的仓库，把所有药材趁人不备的借助空间拿走，再让人装作从京城拉来就可以呀。
但是若是让胡青娘频繁接触到银簪里的空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行了，小肚鸡肠，我把东西放进空间里不用人进去也行。”
陈齐见她又恼了，急忙转移话题。
“要挑好人手，还得是死忠的，提前还要预备些马车往这赶，我先派人飞鸽传书，带人先拉些空马车空箱子来。你先休息好，我明日带你去劫富济贫。”
胡青点点头，看着陈齐说完话后逐渐炙热的眼神，有些羞涩，又有点怕，慢慢往后瑟缩着。
陈齐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弹指熄灭了蜡烛，一夜春宵苦短。
第二日，陈齐去大堂交接事物，又安顿州立伤员，替换士卒休息，分配粮食药草和人员，一直到晚上。整个知州府都安静下来，才带着胡青从外墙翻出。
陈松几人早已在城外预备好马屁，一共八人，连带陈齐胡青共十人。
陈齐抱着胡青共骑一匹马，很快到了南边一个很偏的宅子里。
“我们路上打听了，这乌良是瑜洲最大的药材商，瘟疫刚一爆发 ，他就囤积了瑜洲内大量的药材，但是价钱太高，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陈齐点了点头 ，观察了约莫快个时辰，对着身后几人说。
“陈方带着三个人在前面守着，我和亓三，亓四先潜进去，看看情况，假如我们没事，陈松和亓二再保护着夫人进去。一旦有异常，陈方几人立即声东击西，掩护大家出来。”
陈齐言罢，带着两个人借着夜幕，躲避了巡查的打手，一直沿路走到最后面大院里，翻墙而入，打手都在外面巡逻，里面仅有二人，被陈齐他们一人迷晕一个，冲着胡青几人方向亮了亮一个闪片，陈松便带着胡青按着陈齐的路线潜入，在打手往后墙方向走时，飞身带着胡青越过高墙。
陈齐带着胡青撬开房门进入屋内，陈松几人在外放哨。
“这么多？都带走？”
进去之后，陈齐套出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胡青看见整整一屋子的药材，不仅有瘟疫用的上的，还有不少昂贵的，陈齐检查了一下，发现有一块地砖声音有些不对，他翻起一看，地砖下面有一个密室，很小，约莫三四尺长宽，里面放了几个箱子，都是名贵的人参，雪莲花之类的。
陈齐套出银簪，依旧紧握住一端，胡青无奈的看着他的行为，握住银簪，手摸着箱子和药草，心念一动，将整个大堂和左右两间小房里的药都收进空间。
陈齐就这样看着胡青在他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多药草挪的消失在眼前，心里也是很震惊，脸上却不显什么。
时间紧迫，收到药材他们就按原路返回。
陈方那里也遇见了些情况，这宅子防范很严，不仅院里的打手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外面还有几个守在竖叉上的，方才陈齐释放信号，被他们察觉，准备进去报信，早就被陈方几人探查到，给无声无息的处置了。
一行人又唤来马匹，回到了肃州。
之后集体，他们还是依法炮制，去了瑜洲富州劫了三家粮商，就这几家，就够肃州这次渡过灾情了。
昨晚这些，又等了四日，从京城，南方，东面，涌来了数百辆马车，都运送着粮食药材，奔向肃州。
有人拦截要看，见那些人都是有正经通关文书，所记录的人员车辆都没有问题，他们自己刹羽而归，这些人正是丢失了药物和粮食的几名富商。
“报，粮食都已交由徐大人安顿。”
“报，药材都送去了前面大堂。”
陈齐看着很是振奋的士兵文臣，心里也很愉悦，这一下，宿州的难解了。
也不枉他出动了这么些人手。
一路拉着装了石头和干草的车辆，到了肃州一百里外一个山谷里，再换成胡青早已挪出来的真药材和粮食，即使有人查，他们的马车也是一路被人看着从京城，南边哪里过来的。
“接下来我们要分出大量人手，将百姓拘在家中，和分发粮药，你就待在后院不好出去。陈松会一直保护你。”
胡青点了点头，陈齐前脚刚走，她就跑到大堂帮忙去了，陈松劝不回去，只能一直跟着她在大堂分包粮食，药材。
忙碌到下午，药材已分出不少，大家暂时歇息片刻的时候，秦原带着人来了。
“胡淑人，听将军说，这次采买的药材，是您花光积蓄才换来的，我替这肃州百姓，谢谢您啊。”
秦原是个传统医者，一心治病救人，对于胡青这类心中有大爱的后门女眷，十分的敬佩。
“啊，哪里哪里。”
胡青一听就知道陈齐告诉他们这些药材是自己一早就采买好的，只是筹备药材需要时间，她先运输一批来，后面的大量药材由他人筹备好送来。
得，一分不花，拿了奸商的钱成就了她的名声。
“陈大人提供的半份祖传药方，也是对于瘟疫大有贡献，您二位夫贤其善，是这肃州百姓的救命恩人啊。”
胡青本来就心虚，这些药材都是劫来的，药方也是现代买的医典上本身就有的，见这些人夸自己越说越厉害，她都快成三圣母转世了。慌忙打断他们，让他们先赶紧忙正事，自己溜了。
“你们爷弄得，咋成这样了。”
陈松见夫人受不了吹捧，跑出来了，心里也是好笑。
“我们爷说担心那药方太适合，怕惹来麻烦，就去了几味药，做了一份旧药方说是祖传的给了秦太医，让他们研究去了，”
“至于粮食和药材，他们一直打听，爷就说是您一早就再买，花费时间比较长，怕肃州人危险，等不了，自己先带着一批过来。”
胡青吞了吞口水，见路过的所有人都像她躬身问安，满眼都是敬佩。
她心里就一个感觉“这他妈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