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背后另有黑手
冬至被关押在柴房，立秋被软禁在厢房，胡二田被打伤后罚跪在院子里。
胡老太和胡李氏直接住在中院，寸步不离。
胡青只能将查真凶的事交给陈远和陈松，自己只是听他们说说查到哪里了。
现如今卡在了春月这里，春月说都是她自己嫉恨胡青，设的这些圈套都是为了谋害胡青，可她一个丫鬟，如何指挥的动曲管事配合，又从哪弄来的饿狼，如何运进山庄，又如何弄来的软骨粉，都说不清楚。
“嫂嫂，这春月在陈府待了五年，收买人心很是厉害，府里已经查出不少被她收买或者捏到把柄利用的人，只是这幕后之人还）没查到。”
胡青想了一会，春月现在是死鸭子嘴硬，她不知陈远如何审问冬至的，但是她知道现代警察审讯凡人，遇见不老实的 ，就是轮番询问相同的问题，不让他们休息，人在特别累，特别困又饿的情况下，神志也不清，就会不自觉的把实话说出来。
“你们找几个人，交换着去审她，不能让她睡觉，直到问出实情。”
陈远不明白胡青这样是个什么审讯方式，不如他那个蚂蚁上树好用，不过春月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不能让她有个什么差错。
“是，嫂嫂。”
陈远使用这胡青说的方法，一开始她还负隅顽抗，不承认，说是冬至她们胡乱攀咬，不过两日，就承受不住了。
“我要见胡青娘，她来我就说。”
春月第一次提出了要求，却是非见胡青不可。
陈远不愿胡青再和她见面，万一这人还有什么阴招他们不知道，不是又将嫂子推入虎口了。
“让胡青娘来，我就说。”
陈远见她这么执着，只能将胡青请来，但是先得将春月捆结实了，还得他和陈松守在胡青娘身边。
春月一见这个场景就笑了，不一会又哭了，然后又笑了，凌乱的头发，被麻绳绑着，身上鹅黄色的纱裙早就看不出之前的美丽，活像个疯婆子一样，那还有之前陈府里第一管事丫鬟的样子。
“他们陈家上下可真是把你护的好呀，可你配吗胡青娘？你就是一个低贱的村妇。”
胡青见她是为了骂自己的，觉得她还不足够的累，起身打算。不料春月居然平静了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我本是世族之女，从小就冰雪聪明。”
春月原本出生于士族豪门，家族里又几个当官的，那时的她在家族里是重点培养的女孩，所有人都对她很是和善，可大伯参与了吴王叛乱。
家族因此被牵连，男子处斩，女子流放。
可押送的差役看她们几个女孩子长的好看，想将她们卖到窑子里，再向朝廷上报她们路上病死了。
到了青楼里，老鸨说春月是上等的好货，她要好好调教，那几个同族姊妹直接给灌了药去接客了。
都是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一夜下来就折磨的不像个人形了，有两个当场寻了死。
老鸨见刚没回来的人还没挣钱就死了，很生气，把气都撒在她们几人身上。
春月趁着老鸨一日喝醉酒，打晕了龟奴跑了，路上遇见了陈齐，被救了下来，一直留在陈府里当差。
后来陈柳她们回京，春月百般讨好，赢得了陈柳的欢心，借着陈柳一跃成为陈府内院最大的丫鬟。
陈府就三个主人，她也没什么劳累的，平时就陪着陈柳说说话，剩下的时候有着许多丫头婆子巴结她，反而过得像个小姐。
可她志不在此，她喜欢陈齐，陈齐从那些恶人手救了她，又善待她，春月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陈齐的人。
她很精明，最开始跟着陈柳一起跟着请来的先生学琴棋书画，本身基础就好，学起来也很快。
她一点点收买人心，为她以为成为姨娘做好基础工作。
可谁知胡青回来了，她时常从陈柳口中听说关于胡青的事情。
认为她是个老实纯朴的黄脸婆，不足为惧。可谁知见到胡青那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只怕难了。
胡青根本不是她印象里的黄脸婆，虽说不是绝美佳人，但也不差。
也没有小家子气，反而通身气度很好，人也有些冷清。更让她难受的是陈齐对胡青死心塌地，甚至于讨好了。
春月很害怕，她敛起所有锋芒，观察胡青的一举一动，越看的时间久，越让她心凉。
不止是陈齐，陈远和陈柳也是对胡青言听计从的，让她想从陈柳这边下手，劝的陈柳帮她的路也堵死了。
可谁知胡青竟主动提出让她去书房贴身伺候，春月还以为胡青犯蠢，不知道去书房伺候的含义，但是有了机会，春月就很开心。
她欣喜若狂的收拾着行礼当天就搬去了书房，期间还有很多小丫鬟和婆子送了礼物来讨好她，让春雨以后成为了姨娘多多关照她们。
春月也觉得自己成为姨娘是铁上钉钉的事了，谁知陈齐把她送了回去。
胡青也冷落了她，所有人都嘲笑她不自量力，从前巴结她的那些人也躲着她。
春月觉得蒙受了羞辱，认为胡青是为了羞辱她，让她死心，当众出丑才将她送去书房的。
可她并不敢对胡青这么样，胡青身边的几个夏将胡青照顾的没有一点下手的机会，她只能先慢慢笼络立秋几人，想要伤害一下胡家人让胡青伤心痛苦。
可一个月前，她出去采买的时候，有一个丫鬟跟她交谈，对春月的喜好很是了解，几次聊天下来，春月就觉得这人很好，时常在陈府后门和她互送东西。
后来春月察觉到些不对，对方也是丫鬟，她自己也是丫鬟，可对方好像不用干活一样，有很多时间可以来找她，不用像她一样抽时间。
那人出手很大方，春月自认为陈府很阔绰，对下人们的待遇在京城也不比谁少，她还是大丫头，胡青没回来前她也捞了不少。
可即使这样也比不上那个人。
她给自己送的香囊是金线绣的，香囊里的花是上好的芍药，送的帕子是如意楼的货，送的膏脂也都是上等的。
春月收拾和那人互相交换的礼物时候慢慢察觉出怪异。
可是等她察觉出来那人恐怕别有用心的时候已经晚了。
最后一次和那人见面的时候，春月突然一阵晕眩，她被人绑着去了一个荒废的院子。
那人画了春月裸体的画像，威胁春月听她们的话，给了自己这软骨散，让她给胡家人和胡青的丫头们下药。
那时候胡青已经去了城北山庄，她在陈府，就想到了立秋冬至。
写信告诉她们下药，可她们一直不敢，她就下了猛药，用立秋的事情来威胁她们。
至于那丫鬟说自己是忠武将军府上的，好像挺了解忠武将军府，连将军府有一小妾叫玉兰的都知道。
陈松听到这人就已经让去去查了。
春月继续说。
“那人相貌平平，谈吐间却很有见识，腰间的名牌也是忠武将军府的，但是我闻见到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很好闻，似乎是幽荷花的香味，我曾在玉容楼闻到过，那香十两银子一两香，贵的很，他们忠武将军府可用不起。”
春月说了好久，胡青觉得她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准备离开。
“审完了，就把她赶出京城，让她自生自灭，从今之后过成什么样子是她自己的命。”
春月见她不杀自己，笑得泪都流了出来。
“胡青娘，论起相貌才情，我都比你好，可就是比你晚了几年，我就处处被你压制，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帮他们杀你吗？因为那人答应我，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成为陈府的春姨娘，日后他们主子一定会庇佑我在陈府立足，你可要小心，我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即使没了我，她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胡青听她话里有别的意味，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被陈远护着走出了房间，胡青在思考春月话里的深意，没注意到陈远给陈松比了个手势。
陈松了然，胡青刚出院子，他就关上房门，走到春月跟前，冲她嘘了一声，一刀划了她的脖子。
夫人心软，想留春月一条性命，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就算二爷不说，陈松也不会让春活着走出京城。
陈远和陈松送回胡青就继续追查，可第三天传来的消息让陈远震怒。
“无能，让你们去查忠武将军府，你们这都做不好，被人烧了个干净，现在所有的消息都断了。”
陈远屋里踱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松几人，怒从心中来呀。
“好了，远儿，那人连忠武将军府都敢烧了，还没有活口，怕是一早就有所准备了，咱们拔出了那么多有问题的下人，他们应该没有办法在再下手了。”
如意楼和玉容楼的账目也查过，买过幽兰香的人京中也有几十人最多，外面其他州府也有人买，那么多人，与忠武将军府有关系的可太多了，忠武将军府被烧，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曲管事那里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曲管事一直掌管这山庄，平日里都会和些猎户密谋偷偷猎些后山的动物去卖钱，拿几成好处，上次来的人说是猎户的妹夫，猎户生病，来不了，还亮出了他们通信的印鉴，曲管事就信了，我们也去查了曲管事说的猎户，早就被人杀了。”
又是杀灭口，胡青娘一阵头疼，用这么多人，这么多圈套难道就是单纯针对自己的 了？
春月的话里曾说那人许诺她能成为姨娘，还说能庇佑她？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敢插手三品大员的后院，还干对四品大臣下手，烧了一整个府院而没有人能逃生。
事情太过诡异，凶手恐怕另有其人，让胡青后怕的很，还有点发冷。
若不是夏竹不吃羊肉没有中招，陪着她去后山，为她争取了时间，若陈齐那日没有买到那只翠鸟，不来山庄她会如何？
如今陈齐也不知道其。情况如何，那人是不是冲着陈齐的，她也不例外
那陈齐在肃州是否安全？
胡青不敢再往下想了，每一种情况都让她恐惧。
她有些茶饭不思，吃不下饭，渐渐消瘦。
另一边华安宫内，莲贵妃指着地上跪着的青年男子，怒目而斥。
“你真是愚蠢，那胡青是陈齐的正妻，是皇上亲封的三品淑人，陈齐不知道留下多少人保护，你也敢对她下手。”
那男子不服，梗着脖子说。
“什么保护，那天要不是陈齐及时赶到，胡青肯定死，这是她命大。”
“糊涂，你可知那山庄里有多少武功高强的侍卫，即使不是陈齐，烟花放出也有其他侍卫赶去，可你这样一弄，不仅暴露了我们精心培养的暗探，还得让你姐姐替你擦屁股。”
白家家主见莲贵妃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示意老妻去安抚一下，自己来教训儿子。
“这次陈家老二专门回来查明事情，已经，仅仅三四天，就查到了烟语的头上，那可是专门安插再忠武将军府的探子，用不了两天他们就可以查到忠武将军府和咱们的关系，你姐姐为了保全你，舍弃了忠武将军府和烟语，让烟语下药迷晕了府里的人，一把大火才拦截了那些人继续查下去。”
白家家主也是心疼啊，忠武将军虽说是四品官，可是在城防军里有不小的权利，一直是他们隐藏在暗的势力，通过忠武将军他们这些年积攒了不少的兵器，若不是这个蠢货贸然动手暴露了，担心陈齐的人查到忠武将军的暗道，才一场大火杀了所有人。
蠢货啊蠢货，家中女子聪慧异常，怎这儿子就蠢钝如猪啊。
“我，我只是想，想让小妹如愿成为胡青的正妻，我……”
莲贵妃一听此更是恼怒，她辛辛苦苦爬上贵妃之位，只等她有孕，产下男丁，就一定能成为后宫之主，家中一个两个帮不了她，就会添乱。
妹妹也罢了，陈齐好歹是个值得笼络的人，即使曲折些，也一定会成为陈齐正妻，只等陈齐封侯拜相，那她姐妹二人联手，这在这辰国，白家就是第一世家。
她的孩子也将会是未来的皇帝，偏偏就是差点暴露出她私藏兵器的事，这事若是漏出去，白家死不足惜。
“要你插手？妹妹的事我早有安排，非万分妥当否则不可轻举妄动，当初林家那个女人你就差点露出马脚害死我，如今还要害死白家？那些东西我们筹谋了多少年才积累下那些，再用三年就足够了，你的蠢害的我们丢了一名四品武将和剩下的军需，你还敢说。”
莲贵妃当着家里人，不再掩饰，拿起浮尘抽打着白家二郎白玉衡。
“娘娘可不敢生气，你还吃着药呢，不要为了他动怒，这次他莽撞惹祸，老臣回去就将他关紧佛堂，玉荷事成之前不让他出来，娘娘身子当紧。”
莲贵妃扔下浮尘，想起这些年白玉衡干得蠢事就伤心。京城有二珠，空中莲和水中荷。
她便是那空中莲，妹妹便是水中荷，从小府里并不看重她们，就偏爱这不争气的儿子。
爷爷见她二人聪慧出众，亲自培养，才换来这白家的两个明珠，她们注定要帮助白家成为第一世家。
可这白玉衡屡屡犯错，不仅帮不到她还要添乱，当初她下手除了林氏，他曾看见安家那个外室子生气，冲过去打他，差点被人发现正在屋里的初阳。
若不是她提前防备，在安家放了些人手，等不到她的药效全部发挥，初阳就要败露。
若是这次她没有舍弃忠武将军，只等陈齐他们再继续查下去，就会发现忠武将军府的暗道，和他与白家的关系。
不止白玉荷再嫁不了陈齐，白家也得给他愚蠢的行为陪葬。
“你在那里弄得狼，谁参与了，谁买的软骨散，谁去给的银子，凡事参与过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不要再给我添堵。”
白家人走后，巳月服侍着莲贵妃用了药，点上安神香为她按摩。
“娘娘莫要生气，二爷也是好心。”
“谁要他好心，笨的跟猪一样，只会惹事。”
巳月叹了口气，娘娘一直不喜欢二爷，二爷也是着急，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可高看了自己。
这白家过于阴盛阳衰，即使娘娘和玉荷小姐将白家推至第一世族，白家也保不长久。
可是白家老太爷执念太深，从小给两位小姐灌输这种思想，她即使说了只会惹得贵妃娘娘不喜。
“但愿父亲这次能把他关的就一点，别在放他出来闯祸了。”
“娘娘还是少生气，这些事老太爷会处理好的，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养着身子，怀个皇子。”
莲贵妃又岂能不知，只是祖父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这才让白玉衡蹦哒开了，她跟了皇上也十一年了，马上就二十七岁了，除了在王府养的一个公主在屋所处。
太医检查一直说她是身体太虚寒，不易有孕，可再过几年她就是能常常伺候皇上，到时候怀孕，更是难上加难。
白玉衡以为莲贵妃骂完就没事了，没想到回到白府之后就直接被叫去老太爷那里。
“听说你惹祸了？”
老太爷靠坐在椅子上，混浊的眼睛看着白玉衡就让他瑟瑟发抖。
老太爷是亲手将白家从一个落魄家族带领着成为现如今鼎盛的白家，手段了得，心狠手辣，从小白玉衡就被他整治的很惨。
“孙儿知错了，孙儿知错了，求爷爷恕罪，孙儿不敢了。”
当下再没有了在安华宫里倔强顶嘴的傲气，不住的磕头认错。
“白启明，你听好了，把这个混账送到云州去，从今天起除非你死了，他不能再回到京城。”
白启明一听就着急了。
“爹，玉衡是我的嫡子，去云州这……”
白老太爷听见白启明的话就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嫡子，就他这副德行，简直丢我白家的脸，我也没问你同意不统计你，今晚他就得走，让白大亲自送他，你要是舍不得，有这会功夫不如赶紧给他收拾些行囊。”
白老太爷如此说，白老爷也不敢反驳，只能下去争取给白玉衡多预备些金银，让他在云州过得舒服些。
“老爷，老太爷发话了，伺候的下人他自会安排，少爷原本院里的人都不能带，全都发买了。”
白启明是明白老太爷是真动怒了，只求着白玉衡好好认错，将来有一天他能求求贵妃娘娘，让他早日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