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谜团
秦弥代赖在佐藤身后跟去现场看了被挖出来的尸骨。
尸体被装编织袋里，只剩了森白的骨架，死亡时间明显已经超过一年。
尸骨上没搜到任何能够佐证其身份的物件，准确地说，编织袋内除了套在骨架外破破烂烂的衬衣、袋子里脱下的外套和鞋袜外什么都没有。
“既然其他的东西都没了，怎么还会剩下一把钥匙？”柯南提出疑问。
“柯南！小孩子不能来这种地方！”目暮警部试图驱赶他。
柯南正想说是毛利大叔让他来的，手突然被人拉了起来。他抬头看向秦弥代，一怔。
秦弥代牵着柯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我带他来的。小鬼头跟着毛利侦探见多了尸体，胆子不小，警部放心。”
柯南下意识配合着连连点头。
他总是被当成命案现场乱跑的熊孩子已经当习惯了，突然有人让他留下来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秦弥代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贝克街小分队的维金斯了吧……
“好吧，你可要看好他。”经过十几次案件，目暮警部对柯南略有了解，想起他带来的破案灵感便没再坚持。
“关于那个钥匙，嫌疑人交代什么了吗？”秦弥代问。
“嫌疑人交代说人是中本胜彦杀的，他只是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取回些东西。”目暮十三解释道，“那个钥匙应该是中本不慎留下的吧。”
“呀咧咧？好奇怪，这具尸体的外套夹层都被剪破了，鞋袜也没有穿在脚上耶。”柯南大声道。
秦弥代站在一边半捂鼻子，以防吸入扬起的灰尘，远远地打量了几眼：“看这模样凶手一定是在找什么重要东西，他取走了所有所有随身物品，甚至翻烂了死者的衣服夹层，却唯独漏下了这么明显的钥匙……警部，犯人在哪儿找到的钥匙？”
目暮十三摸摸自己溢出的双下巴：“他交代说是在尸骨左袖管里找到的。但这枚钥匙这么显眼，如果是重要物品的话，凶手怎么会看不见呢？”
秦弥代微微眯眼：“也许是因为钥匙已开始并没有存放在衣服里。”
“什么？”
“我想，导致凶手和怒罗会的人寻找钥匙结果不同的原因，最有可能是时间差。”
“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目暮警官更加困惑了，“钥匙又不会因为时间不对就藏起来。”
“不，它会。”秦弥代笑了笑，蹲下身虚点骨架，冰蓝色眼瞳微光闪烁，“人体软组织在几个月后才会液化、一年后才会彻底腐烂分解。”
目暮警部突然瞪大了眼珠子：“你、你是说？不可能吧，这可是7cm长的钥匙……”
“完全有可能。”秦弥代点头，“钥匙藏在死者皮肉中。如果怒罗会那人供词正确，那么就是被藏在了死者的左臂内。”
这是邪教徒藏东西的惯用伎俩之一，她熟悉得很。对于人类来讲这种操作有些难度，但对于已经被污染的家伙来讲还是很轻松的。
左臂……
秦弥代突然想起刚刚挖掘尸体的嫌疑人那从手臂纹身里出现的怪物，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目暮警部，嫌疑人应该知道尸骨是谁吧？”
目暮警部看了眼不远处双手被铐住的嫌疑人：“他说自己是来回收‘兄弟’遗物的，没犯法……”
果然。秦弥代眯了眯眼。
“钥匙对死者来讲一定很重要的东西吧。”柯南看了尸骨一眼，去拽目暮警部的袖子，“呐，我能看一眼吗？”
目暮警部从口袋里取出证物袋：“给。话说回来，这钥匙保存非常完好，没有被腐蚀的痕迹，如果是被尸体包裹的话不会这么崭新吧。”
柯南拿到手对着光观察，秦弥代也跟着瞅了一眼，然后直起身朝旁边碎石堆撇撇嘴：
“诺，那边石头上挂着的保鲜膜一样的塑料，不如问问是不是犯人拆封钥匙时丢掉的包装袋？”
目暮十三过去皱眉看了看，叫来鉴识课。
“目暮警官，这个钥匙上有奇怪的划痕。”小柯南双手把证物袋举到目暮警部眼前。
在钥匙中间孔洞附近，有一圈花纹一般的刻印，但并不完整，似乎要把某种配套的小圆盘嵌入孔洞才能获得完整信息。
“嗯，我们也看到了，不过现场没有别的东西了，也许等查出死者身份才能知道具体情况。”目暮警部重新收起证物袋，对秦弥代道，“秦，送柯南回去吧，记得来警局补笔录哦。”
秦弥代：刚清空的负担，又出现了。
……
……
早上七点。
秦弥代准时睁开双眼，僵尸起尸一般直挺挺地猛然坐起身。
杏色薄被流畅地从少女平坦白皙的胸口滑落，没有遇到一丝阻碍，最后覆盖在向下延伸的马甲线上。
秦弥代眯了眯被阳光刺了一下的朦胧双眼，晃了晃脑袋，又迷迷蒙蒙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
虽平坦，但舒适。
她赤足下床，踩在温暖的地毯上，看着透过窗栅落在地面的阳光。
起床，洗漱，选衣服。
今天周六，不用穿校服。
刚打开衣柜，手指在新买的五颜六色的服装上划过，秦弥代动作微微一顿。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哒哒哒”地退了回去，拿起手机紧张兮兮地看一眼日期。确认过后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微笑，点点头。
没错，今天是周六。
不会发生她出去玩了一半儿突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或者小兰和园子的催学信息这种事。
无袖背心加牛仔短裤，套上长款风衣，同色系袜子搭休闲鞋，顺便在落地镜前摆会儿pose。
“叮。”
手机响起提示音。
秦弥代随手翻开，发现信息来自警局。前不久工地埋尸事件过后，她申请去警局仔细研究一下那把钥匙。虽然钥匙上的花纹由些残缺，但秦弥代感觉有些眼熟，可能是某种她熟悉的神秘学常用文字。
【抱歉，那把钥匙昨天被受害者家属领走了。不过照片可以给你。】
【图片】【图片】
看来，由于受害者也是怒罗会的一员，警方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并没有特地维护其隐私的想法。
点开图片扫了一眼，由于东西残缺秦弥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好暂时关掉了手机。
穿好衣服，秦弥代拿上前不久到手的软盘，出门打了个车。
昨天收到中本胜彦被杀的消息后，秦弥代就给琴酒发了邮件告知任务已完成，但昨天晚上她才收到琴酒的回复邮件。
“这次的地点是……”
……
……
港口。
破损废弃仓库。
仓库屋顶破漏处洒下几片光斑，消失的大门和漏风墙壁间空气对流良好，没有什么霉味。水泥地面上还残留着疑似血迹的黑褐色色块。
“哟。”秦弥代礼貌打招呼。
“哼，不过刚进入组织，竟敢让大哥每次都等你？”伏特加习惯性凶狠地威胁，打磨新成员的锐气。
秦弥代无所谓地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钟，我可没迟到。”
说着，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琴酒的颈部飘了下，但立刻以强大的自制力收了回来。
……没过几秒，目光又幽幽飘了过去。
琴酒冷冷地看着她：“东西呢。”
秦弥代上前把装着软盘的袋子递过去：“诺，巨木企业的机密程序。”
琴酒随手撕开包装袋低头看了一眼，视线回到了秦弥代身上。
他紧盯着其双眼，意图从中判断出些什么：“中本胜彦和巨木社长的死是怎么回事。”
“你们应该看报纸了吧，凶手详细作案过程都在上面。他们死了我也很惊讶……”
秦弥代无辜地笑着，双手短暂合十作敷衍的祈祷状。
“感谢幸运女神的垂怜。”
“哼，幸运女神吗？”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将软盘越过肩膀丢给后面的伏特加。
其实琴酒平时还真不太看报纸。是伏特加去确认秦弥代任务完成度时，惊愕地发现两个任务目标都没了，于是特地去查证了一番。
“三天两个任务，效率不错。”琴酒饶有兴致地点了根烟。
这话听起来像夸奖──如果不是从琴酒嘴里说出来的话。
秦弥代顿时警觉了起来。
以前世的工作经验来讲，上层夸自己效率高干活快后，往往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工作量。
秦弥代不想加班。
“真的是走运。”秦弥代努力强调。
虽然她还想着打入组织内部稍作试探，但并不太情愿杀人。
从前两个任务来看，自己原本可能要分到情报组。而这两个杀人案的凶手身份一旦被扣在了她头上，说不定就要被划到行动组当杀手了。
而以后如果任务变多了，可不会次次有这种任务目标撞上凶杀案“自尽”的好运，到时候想完成任务只能自己动手或者买凶留下把柄……
秦弥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琴酒笑了一声：“我向来不相信运气。”
秦弥代默默道：“可能是因为你运气太差了。”
谈话间，她的目光再度不自觉地移到了琴酒左肩和脖颈衔接处。
琴酒本就阴沉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一些，迈开脚步带着伏特加准备离开：“你的下次任务会通过邮箱通知。”
“！”
秦弥代急了。
“等等！”她下意识挽留。
走可以，能不能把你肩膀上那只鬼给我留下？
秦弥代饥渴地盯着琴酒肩膀上那只黑色半透明q萌q萌的魂体，用尽力气压制住自己冲上去一爪子拽下来的欲望。
——那样会被琴酒反手一枪崩了的。
琴酒回头。
秦弥代：“……附近没车，捎我一程？”
琴酒转身就走。
“我调查到中本胜彦和怒罗会的秘密。”秦弥代语速极快。
琴酒脚步没停：“上车。”
……
这次外出，琴酒没有用他那辆招牌老爷车，而是开了一辆黑色越野。
秦弥代坐在后座，看着副驾驶位置琴酒的肩膀，蠢蠢欲动。
那上面正扒着一只十公分左右大小的鬼，q版形象，像一只动漫周边娃娃。
它q化的脸上带着凶巴巴的表情，努力咬着琴酒的脖子不松口，一只手拽着垂下来的银发、似乎是想靠这样把他活活咬死。
然而，在正常情况下，鬼是无法直接与现世产生交互的。
鬼是生灵的灵魂被污染固化的产物。
世上有资格形成完整灵魂的生灵并不多，大多数人类只有不定性的魂质。且灵魂的形成与生灵的品格等毫无干系。无论恶人，善人还是普通人，大多数灵魂和魂质在□□死后便会消散融入世界。
而一部分不幸的灵魂则会被污染为鬼怪后留在世间，失去人性和记忆被困于死亡之所，平时利用阴气作祟，是地缚灵一般地存在，也是黑巫们最喜欢契约的工具眷属。这些鬼怪的理智值不会超过0。
但，眼前的魂体显然与鬼怪没什么关系。
瞧瞧那张凶恶的小脸，它显然有自己的意识和情绪的，从咬着琴酒不放来看甚至可能有生前记忆……
而且，它太可爱了。虽说同样能看出被污染的痕迹，但比起被污染剥夺了意志的等比鬼怪，它看上去更像是缩水的纯粹灵魂。
秦弥代严重怀疑，这个世界对某些灵魂有着特殊眷顾。
秦弥代歪头歪脑地仔细打量着它。
比起琴酒柯南那种从二次元突然变成三次元的熟悉的陌生人，这种q版25次元的形象更容易与秦弥代记忆里的纸片人对上号。
它好像是……宫野明美？
嗯，那咬着琴酒不放也说得通了。
面对一只受世界眷顾、具有一定理智的ur级超超超稀有特殊鬼，没有任何黑巫抵抗这种诱惑。
所以如何在不惊动琴酒的情况下把它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