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完美者戴恩德拉
男人长相勉强算是清秀，穿着笔挺而正式的黑色西装，宛如要出席什么宴会。
秦弥代悄悄走到他身后，看着眼前一大团阴气，试探着伸出手。
勾勾。
勾勾。
阴气纹丝不动，甚至往后缩了缩。
秦弥代：……
这是什么特异的柯学现象吗？
按常理来讲，以她的亲和体质，应该一勾就能勾下一堆阴气，可现在……
秦弥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再看看不远处沉思的假小孩，若有所思。
柯学……侦探……凶手……案件处理中。
她的头顶biu一下亮起了手绘灯泡。
难道要案件告破，这些阴气才会心甘情愿地掉落，就像是游戏通关奖励那样？
在秦弥代进行头脑风暴的同时，目暮警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男人，开口清了清喉咙：“咳！你是……”
话音未落，便被强行打断。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男人眼睛唰地一亮，眼里没有别人似的张开双臂迎向毛利兰，“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如此美丽、如此有灵性的女性……”
毛利兰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
眼前的人语调和表情都有些扭曲，眉头上扬，笑眯了眼，嘴角平平向两边扯，动作也太过自来熟。
“你。”还没等男人靠近，毛利小五郎先一步黑着脸挡在了他面前：“解释一下你刚刚在楼下的举动，还有，离我女儿远点儿。”
本来有个居心叵测的高中生侦探已经够头痛了，现在就这种变态也想靠近小兰？！
“喂，洋子，你认识他吗？”一旁的角落里，经纪人发现冲野洋子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异，附耳小声问道。
“不。”冲野洋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回答道，“但有些熟悉。”
“抱歉，抱歉。”男人平静了些，整理整理袖口，“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藤江明义，职业是雕刻家……改天可以邀请你当模特吗？”
毛利兰勉强扯出笑容婉拒：“不了……”
“太可惜了。”男人又看向冲野洋子，露出奇怪的笑容，“那么洋子呢？”
冲野洋子：“！”
经纪人：“！”
两人从男人报出姓名起便表现得有些不对劲了。
“三位认识？”目暮警部注意到了三人间似乎有什么矛盾，扭头看看双方，问道。
“你是明义？”冲野洋子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但被经纪人揪住衣角制止住动作。
经纪人目光有些闪躲，却在后面死死地拽着冲野洋子，生怕她撒手就没了。
“是啊，快三年过去，你恐怕早就把前男友抛在脑后了吧，大明星。”藤江明义哼笑说。
秦弥代听到这，才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属于谁——原著中本案的死者，洋子的前男友，藤江明义。
印象里，他是一个肥胖的眼镜男形象……
这个版本的藤江整容成功后反而变成凶手了？
“你……”冲野洋子斟酌了下用词，“你变得不太一样了，我没认出来。”
不止身材瘦了许多，脸也有些陌生，气质上也判若两人，但仔细看好像又没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我只回归了本来的模样。”藤江道，笑脸在玄关昏暗的顶光下被阴影从中间割裂，显得有些诡异。
“我明白了！”毛利小五郎突然插话，甩手指向藤江，“凶手就是你！”
“什么？”警察们吓了一跳。
“哈，随便诬陷的话，我可是要起诉你的。”藤江目光放在客厅中央的蜡烛圈上，嚣张地回应。
毛利小五郎僵了僵，但很快自信满满道：
“哼，你一定是被洋子甩了后怀恨在心，最近在电视上看到洋子的事业风生水起，又起了嫉恨之心吧！洋子说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跟踪她，那个卑鄙的跟踪者就是你！
“包括这些天把恐吓信放进冲野洋子家里、在她床上泼红色颜料的都是你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洋子精神恍惚、放弃做偶像回到你身边……
“今天，你照旧偷偷来到洋子家里送威胁信，却不曾想优子小姐被邀请来做客，于是你冲动之下用匕首杀死了目击者……”
毛利的激情推理进行到一半时，冲野洋子弱弱地说了一句：
“但是，毛利先生，我没有邀请过优子来我家做客。”
鉴识课也跑来报告新的发现：
“经对比，我们发现洋子小姐的威胁信上只有死者的指纹。我们还找到了红色颜料的瓶子，同样也只有死者的指纹。此外，我们在死者的包里发现了复刻的冲野洋子小姐家的钥匙、拍摄过洋子小姐物品的照相机。”
毛利小五郎：“……”
“看来死者才是那个送威胁信的家伙啊。”目暮警部摸着下巴道。
经纪人不高兴地指控：“这个女人，输了女主演的位置竟然就干这种事，她肯定是溜进洋子家找黑料！”
“动机也成立了，看来目前嫌疑最大的是这个屋子的屋主啊。”目暮警部说。
经纪人傻了。
“等、等等！”毛利小五郎慌张阻拦道，“死者死亡时间是？”
“大约五点到五点半之间，但由于空调温度过高，这个时间要往后推。”
“来这里的路程来回要一个小时，洋子来委托案件时是五点半，之后就和我们一直呆在一起，她没有作案时间！”毛利小五郎立刻替洋子辩解。
经纪人也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洋子在一起。”
目暮警部拧紧了眉：“藤江先生，请问你五点之后在什么地方？”
藤江指了指窗外：“公寓对面的咖啡店。我从四点半左右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后来恰巧看见洋子从车上下来才离开座位。店员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他抬了抬左手，准备看时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腕后，藤江微微一怔，立刻把手臂垂了下去装作无事发生。
这时，他的右手突然被人拽住。
“！”
藤江下意识挣扎，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学生，正一脸天真地笑着看他的手表：“这个手表好帅！”
这房间内遍地警察，藤江也不好发作，只是脸色马上黑了下去，狠狠甩开柯南的手：“谁家孩子，别乱动！”
然而这小孩下一句话惊了他一身冷汗：
“啊咧咧？叔叔的手腕被猫抓伤了嘛，需不需要打针呀？
“说起来，叔叔是右撇子，手表戴在右手上不会不方便嘛？我的手表就因为待在惯用手上而划伤过耶……还是说，叔叔是刚把手表从左手摘下来呢？左手腕上还有晒痕哦。”
藤江的动作有些僵硬，原本的气势不复存在，下意识捂住了右手手腕，紧张地暗自深呼吸。
该死的小鬼头，没有教养，乱动什么！他手腕上还有捂晕那女人时留下的抓痕……
不，不要紧，自己已经清理过她的手指了。
冷静，冷静。
“抱歉，请让我们看一下。”目暮警部拉开了他的袖子，看到那几道新鲜的抓痕顿时眼神一冷，“藤江先生，解释一下吧。”
“……我自己挠破了。”藤江声音有些虚，大声狡辩道，“在咖啡店我被蚊子咬了手腕，自己挠的时候不小心挠破了手腕。怎么了吗？你们不会是想说我杀死了这位小姐吧，我可不认识她。”
目暮警部也有些疑惑，和毛利小五郎低声商讨道：
“毛利老弟，先前我们分析过，这应该是类似求爱求婚现场，那么凶手应该是对死者爱而不得的人吧，他的动机似乎不成立。”
“说不定他背地里是池泽优子的狂热粉。”毛利小五郎偷偷瞅了藤江一眼，“看他表情，很可疑。”
柯南的眼镜白光一闪。
秦弥代瞥了一眼藤江身上翻涌的阴气。
藤江的心理素质明显还没有那么好，神情明显出卖了他。
但如果不在场证明成立的话……依旧无法定罪。
“走廊有没有监控？”目暮警部皱着脸。
虽然这个年代监控还是稀罕物件，但这里毕竟是高级公寓，安装监控也说得过去。
“没有。”秦弥代认真回答，“住户们认为监控会侵犯他们的隐私，这里的安保措施很好，不需要那种东西。”
柯南看了眼装进裹尸袋的尸体。
安保很好…恐怕今晚后他们就该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案件进度陷入迟滞。
秦弥代垂眼看着地面上倾斜固定的蜡烛，突然出声：“31。”
众人一愣，藤江的瞳孔微微收缩。
接着又往前迈了一步，站到另一个蜡烛旁：“37。”
接着，下一步，下一个数……
“41、71、42、89、47、37、53、31、59……”
最后一个。
“89。”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秦弥代主动解释：“蜡烛的倾斜角度全部都是质数，据我所知是某种教团的仪轨。”
简单的表层知识并不会造成污染。
“确实有些像电影里那些恐怖的献祭仪式！”毛利兰虽然怕鬼，却阅鬼片无数，很有发言权。
“不是求爱现场，而是献祭仪式吗？”目暮警部打量着现场，重新思考着动机。
不过，肉眼测量倾斜角，秦弥代怎么做到的？
秦弥代笑眯眯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回头看向瞳孔震颤的藤江：
“此外，地面上用某种升温后褪色的颜料画了仪轨阵纹吧，颜料还有些粘性，撒些面粉就能看出大致模样。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而是一场献祭——
“对吧，“完美者”黛恩德拉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