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不柯学的命案现场
秦弥代上辈子看过几百集《名侦探柯南》。
只可惜，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追番总会漏掉几集，剧场版更是毫无接触。
不过，作为一只出色的黑巫，秦弥代记忆里还算不错，尚能回忆起看过的大部分剧情梗概。眼下冲野洋子带毛利一家的配置让她立刻在自己的案件卷宗档案库里检索到了相关案件。
偶像密室杀人案，一个变态跟踪狂前男友在重重误会下自杀嫁祸冲野洋子的故事。毛利小五郎正是被冲野洋子雇佣来找出跟踪狂的。
“叮——”
电梯门打开了。
冲野洋子跟秦弥代道别，带着毛利一行人来到2501取出钥匙开门。
众人身后，秦弥代悄悄放慢了脚步，非常迟缓地往自己自己家挪动，等待案发现场出现。
印象里，这个案子应该是自杀。
自杀案阴气是否会停留一段时间完全看死者死前的执念深度。本案死者明显怨念满满……虽然他的怨念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喀啦。
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秦弥代默数着尖叫倒计时。
3。
2。
“啊啊啊——”
……1。
倒数失败的秦弥代痛苦地捂了捂耳朵，然后装出惊讶担忧的模样飞速回头冲到现场围观：
“发生了什么？”
最先进门查看情况的小五郎和柯南一脸凝重。
毛利小五郎尚未习惯好好接个委托突然遇上凶杀案这种巧合，僵直着愣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警察……快叫警察！”
“是！”
毛利兰连忙跑下楼报警，一回头只能看到黑发的发梢消失在门口。
“等等，等等！”经纪人急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拦下来，擦擦汗厚着脸皮找毛利小五郎试图私了。
秦弥代趁机探头看了一眼客厅，顿时表情也凝重起来。
没有阴气。
现场怎么会没有阴气？
她一怔，忙挤进现场查看情况。看清客厅的景象后，秦弥代更愣了。
和她记忆里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屋内十分凌乱，椅子东倒西歪，茶几被推到一边，杯子、花瓶、果盘、遥控器……各种东西乱七八糟地散乱丢弃，仿佛遭过贼。
地板上正摆放着数十支已经熄灭的红烛，以融化蜡烛再冷却的方式固定为参差不齐的角度，向内倾斜围成一圈，形状像个狗牙火坑。
红烛阵中央，有着与冲野洋子相同的金黄色长卷发的女人死寂地躺在一层玫瑰花瓣中央。她的胸口处，一柄花纹复杂的仿古匕首齐柄没入胸腔，大片大片的血液溢出，呈现为氧化后的微褐色。
双层公寓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在惨白的尸体上投下了暖黄色光线，此时恰到好处地滋啦滋啦地闪烁几秒，更添几分诡异气氛。
……洋子小姐前男友变性了？
不不，眼下这情况明显是变成谋杀案了吧，死者是……原本作为跟踪狂之一，曾进入洋子放假放威胁信地池泽优子？
秦弥代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
是世界线发生了扰动，抑或者自己手里的剧本完全失去作用了？
秦弥代忧郁地浅浅叹息一声。
原本只是一起自杀案，直接捞阴气就行。现在变成了凶杀案，阴气缠绕在凶手身上，而凶手下落不明。
晚饭……没有了。
……
警方很快来到现场。
鉴识课在屋内到处搜集线索，拍摄案发细节。
秦弥代对那把刀柄上雕有繁复纹路的匕首颇感兴趣，蹲在尸体旁边凑近观察。
匕首是全金属设计，看起来十分沉重，以比较倾斜的角度插在死者心脏处。
……不对劲。
秦弥代做出虚握的手势，在旁边模仿着握刀比划了几下，神色古怪。
余光一瞥时，她突然发现一些比较深的纹路里竟残余着微微反光的水痕。
秦弥代睁大了眼睛，又把脑袋靠近了点，再靠近一点……
一下秒，duang！
“嘶。”“好痛！”
秦弥代和捂着脑袋的柯南同时不满地抬头，面面相觑，下意识开口问道：
秦弥代：“你怎么在这……”
柯南：“你在这儿干嘛？”
两人沉默，大眼瞪大眼。
问完话，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没有在现场乱窜的理由，也没什么资格质问对方，于是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刀柄上残留着水渍呢。”秦弥代平静地说。
“这个阿姨胸口是湿的耶。”柯南挂着营业笑容说。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互相看向对方所说的线索。
秦弥代摸摸口袋，本能地想要拍照留证，把手机掏出来一半才想起自己现在用的是小灵通。
考虑了一下，她试探着隔着手帕碰了碰刀柄，发现竟入手冰凉。这才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去提醒鉴识课拍一下新线索。
“过来看看，死者你们认识吗？”目暮警官朝冲野洋子和经纪人招了招手。
死者一开始被厚重的卷发遮住了面孔，现在才露出那张表情惊恐的美艳脸蛋。玫瑰花瓣覆盖下的四肢也被粘性较强的胶带固定在地面上。
“优……优子！”冲野洋子轻轻惊叫出声。
“嗯？”目暮警部看向洋子，“你果然认识？”
经纪人瞪大了眼睛补充道：“是的，她也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女明星，叫池泽优子！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你们没有邀请她来咯。”目暮警部道，“她和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并不熟悉，仅仅是同一时间出道的同事……”冲野洋子低低地说，手指不由自主地绞着裙摆，“说得再详细一点的话，应该还有些竞争关系吧，就在不久前，我接了一部剧，但据说原定女主演是优子，因此关系不是很好。”
“还有谁有你家的钥匙？”
“……只有我和经纪人有，没有别人了。”
冲野洋子有些不安。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被怀疑的肯定是作为屋主的自己。
“等等，警官！”经纪人连忙插嘴补充道，“前些天……大约一周前，冲野洋子的钥匙弄丢过，在电视台休息室。”
“哦？那你们没有换锁吗？”
“没有，因为钥匙是上午丢的，下午就又在包里找到了……但当时我把包翻了十几遍，都没有见过它，肯定是被人偷走去备份了！”
经纪人慌乱地说，拿出手帕擦了擦紧张的汗。
尸体的检查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一位鉴识课警员拿着本子跑上前：
“警部，经检测，死者死于没入胸口23cm的合金匕首，死前无明显挣扎痕迹，疑似被药物迷晕后死亡，还需进一步检测。死者甲片有断裂和崩掉的情况，但并未在指甲缝内检测出皮屑，指尖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毛利小五郎表情沉了沉：“凶手作案时间非常充裕。”
“这里空调温度好高，洋子小姐出门前忘记关空调了吗？”毛利兰感觉有些热，看了眼空调，发现温度显示为30度。
“不，我有关空调的习惯。”冲野洋子也有些疑惑。
在毛利小五郎沉思的时候，柯南已经从现场的一头窜到了另一头。
刚刚发现死者衣服上残留有少量水渍，可能大部分已经蒸发掉了，有些水痕还和鲜血晕染在了一起。
旁边摆着一只焚香炉，里面不知燃烧过什么，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香味。
据冲野洋子所说，这是别人赠送的礼物，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不知怎么被翻了出来。
柯南神情凝重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又哒哒哒地去到另一边，在地上散乱的红烛旁蹲下，掏出放大镜。
奇怪，怎么会点燃这么多蜡烛？而且看燃烧程度，蜡烛似乎是同时熄灭的……
还有这些花瓣，有几片上面还残留有水滴，花瓣下的地板似乎有些黏？
柯南用手指摸了摸地面。
这时，旁白适时递来一只素白干净的手帕。
“给。”
“多谢。”柯南下意识接过来，用它拨开地面上散落的花瓣。
花瓣下的地面上沾有半液态东西，似乎是图案。
思考完线索，柯南呆呆地看着手里不属于自己的手帕，突然反应过来——
谁啊？！
柯南猛然转头，看见身侧正蹲着一个笑眯眯支着脸看向自己的黑衣少年。
“随身带着放大镜还蛮像个大侦探的呢，boyya～”
柯南看见那双平静的冰蓝眼瞳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背后微微发凉，干笑着试图混过去：
“啊哈哈，我……我是看警察叔叔们这么做的啦，我也想当侦探帮忙破案嘛！”
秦弥代不说话，阴恻恻地盯着他笑。
你可要快点找到凶手的下落啊，小饭票，我的晚餐就靠你了。
“喂，你们两个！”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大叔的怒吼。
“这里不是小孩子玩侦探游戏的地方，不要破坏证物！”
毛利小五郎气冲冲地揪住柯南的后领，拎小动物后颈皮似的拎了起来。
“等、等等！花瓣下的地板上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柯南挣扎着喊。
“估计是洒的饮料吧，兰，看好他。”
毛利大叔把柯南远远地丢进了小兰怀里。
duang~~~
伴随着弹性音效，小兰精准地接住假小孩，低头看看像只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柯南，略感抱歉地点了点头。
柯南小脸发烫，急匆匆从小兰怀里跳了下来，呆呆地站在一边红着脸思考人生。
毛利兰低头看了看低着头暂时掉线的柯南，欣慰地笑了笑。
看来他有在好好反省呢！
“还、有、你。”毛利小五郎转头盯住正准备藏起来的秦弥代，“这家伙怎么跟进来的？”
正在默默找个地方降低存在感的秦弥代背影一顿。
不做解释的话肯定会被赶出去，目前这种状况留下来的办法是……扮演侦探？
想到这里，秦弥代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露出自信的笑容，悠悠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我可是在认真破案，而且已经知道犯罪手法了。”
“什么？”目暮警部听到关键词投来了视线，看见秦弥代脸上眼熟的笑容后，心里咯噔一下。
又一个高中生侦探？这已经是工藤失踪后他这个月遇见的第三个了，不知道这次的靠不靠谱……
虽然心里泛起淡淡的忧虑，但目暮警部还是选择给个机会：“说说你的看法。”
“这是一场献祭！”秦弥代颇有侦探气势地说。
警察、毛利：？
秦弥代自顾自地解释道：“从空中的味道判断香炉里燃烧过鼠尾草，这是提升灵感的仪式必备材料。还有蜡烛的倾斜角度其实在‘象征体系’中与‘间隙’相……”
她正准备详细解释一下眼前的仪轨，脑中突然响起耳鸣一般的嗡隆警报声。
眼前所有的景象产生了一瞬间重影，但重影在半秒内崩溃破散开，重新聚合于目暮警部背后雪白的墙面上，如信号受干扰的电视机般滋滋晃动，切换成了警戒黄色的半透明界面。
“滋……”
【警告：请勿随意传播携带污染的知识。】
秦弥代动作一顿，头刺痛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下她的精神。
她怔了怔，眼前的目暮警部和毛利、桌椅、墙壁边缘线条、门框……一切景物的线条都在微微颤动着，它们的边缘被粗线条勾勒，挣扎着化作二维图像，具有独立生命一般跃动起来脱离本体，沿着秦弥代的“视线”试图钻入其眼睛。
【sancheck！】
【意志检定……意志检定跳过】
【san-1】
【剩余理智：2】
伴随着关闭电视般的“啪嚓”一声，界面消失了。与此同时，秦弥代眼前的景象也恢复了正常。
秦弥代缓缓眨了眨眼，耳边的嗡鸣声渐渐远去，感官回归到现世的谈话中来。
“……嗡……了，哪儿还有这些东西。”毛利小五郎的说话声逐渐清晰起来，“蜡烛，玫瑰，香氛……依我看，这明明是凶手布置的求爱现场嘛——求爱失败杀心顿起什么的。”
目暮警部则回头看了眼客厅，感觉倾斜的蜡烛的确有些诡异，正要继续追问，却见秦弥代一脸抱歉地笑着：“毛利先生说得更有道理，我再考虑一下。”
撂下了没什么头尾的话，秦弥代便走去阳台了，趴在栏杆上似乎在看夜景。
“他刚刚打算说什么吧？”目暮警官有些奇怪。
“哈，是被我的推理说服了吧。”毛利小五郎只当他被自己说服了，咧嘴笑了笑。
……
秦弥代微微叹了一口气，倚在栏杆上，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休息了两个月，理智从0回复到3，她觉得自己挺正常了来着。
好在黑巫面板能及时提醒自己一下，当然，代价是掉滴san……
面前阳台的玻璃门上泛起信号涟漪。
【请时刻注意剩余理智值，检测到您理智值过低】
“知道了知道了。”
秦弥代在自己眼前挥挥手，驱散了面板。
旁边的毛利兰和柯南：？
毛利兰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请问……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秦弥代想了想：“我在跟我脑海里的声音交流自己推理的正确性。”
毛利兰一愣。
……人格分裂？不，不同人格间无法交流的吧。
“侦探的小毛病。”秦弥代笑着说，“这很正常。”
毛利兰懵懵地点了点头。
柯南不满。
我可没有这种毛病，别把锅推给“侦探”啊，混蛋……
秦弥代百无聊赖地把目光投向外面。
虽然手法能推理出来了，但是凶手抓不到也没有用。既然这次死的是池泽优子，那么凶手会不会是原剧情里那个洋子前男友？
她心里有些猜测，但暂时没想出把警察往那个方向引导地办法。毕竟那位前男友虽然背地里偷偷跟踪，但表面上和洋子许多年没有联系了，看起来和这个案子毫无干系。
25楼夜景不错，这个位置甚至能看见泛着霓虹灯光的东京塔。
不远处就是小公园，出门走几步是地铁站，出行非常方便，是父母买这里房产的理由之一。周围的绿化也非常好，楼下的……
楼下……那是什么？
秦弥代突然挺直了懒懒散散的身体，双手扒着栏杆睁大了眼睛看着楼下那团蓬松的灰色棉花糖。
阴气团！
还很新鲜，约莫有十几缕纠缠在一起，明显是凶杀案的阴气产量和品质。
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秦弥代有一瞬间生出了翻过栏杆跳下去的想法。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本案凶手吧？
众所周知，柯南世界大部分凶手不喜欢远离凶杀现场。
“目暮警部。”秦弥代噌地转头报警，“下面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一直抬头盯着这个房间，很可疑。”
“嗯？”目暮十三连忙跑到栏杆旁眯着眼睛往下眺望，理所当然地只看到模糊的人影，“……山本刑事，带人下去看看，问问情况！”
目暮警部吩咐完，转头古怪地打量了秦弥代一眼：“你视力不错啊……”
秦弥代点头胡说：“每天三遍眼保健操。”
显然，鬼鬼祟祟和盯着房间都是瞎编的，只是让警方下去带人上来的借口。
不久，一个高且微胖的男人被带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