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水滂石,弯月瑶池。
回到院子的时候,桑念发现司空长月的房间没有点灯,深夜已至,桑念走到司空长月的房间门口听了一会,发现毫无动静。
他转过身又出了院,在院门口突然停下,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桃露,染了一些在自己皮肤上。
这里不是北都天玄境,没有后山,也没有清泉。
但桑念记得,司空长月最近在郊外练剑的林子里,有一处小瀑布,因为周围鲜有人烟,连通往瀑布的林径都没有,桑念不知道具体在哪,只是上次骑马出城探查紫衣人的时候路过附近,听司空长月说起过,并且他的手指,往瀑布的方向指了一下。
当时桑念噤声仔细听了,远处确实有哗哗的水声,但声音不猛烈,想来瀑布应该不算高,水流也不湍急。
桑念出了少阳城,一阵轻功向少阳城外飞去,他有个强烈的感觉,司空长月一定去了那处瀑布。
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找到了当时二人聊到瀑布时所在的林子,却听不到水声,他按着司空长月当时指的方向,在苍茫空旷的夜里,点燃火折子,走进了林子更深处。
就这样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桑念终于听到了水声,那水落到实处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小了,想来是到了夜里,上游水流的速度也会受地理影响而减弱。
桑念走着走着,终于看见前方几颗树间隐隐露出一大片宽阔的空间,一个小小的山丘将天地切成两半。
上有月光,下是山影。
白水滂石,弯月瑶池。
几段细流从山丘顶端分流而下,流到下面深池里的时候,水流声音已经格外温静了。
桑念再走近几步,才看清池子中央赤着身子的司空长月,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桑念注意到岸边的衣服仍然叠的格外整齐,堆在一处。
桑念把火折子熄灭,身体里最纯粹的欲,像是欢腾的蒸汽,等着在炙夏的夜里,被烧沸烤焦。
找到你了。
他把衣服脱到岸边,在司空长月的衣服旁边也堆叠工整,然后下了水。
他刚一接触池水就浑身打了个激灵,夏夜的池子并不冷,却透着凉意。水浸透了他腰腹以下,就不再上涨。
桑念在水里往前挪步,看着司空长月的背影越来越近。
少爷,我吃过这展欢颜的苦,所以知道,这个和戏欢子不同,中了展欢颜,任何外物都解不了。
桑念站在司空长月的背后,中间隔着方寸之距,已经能感受到那个脊背火烧一般的热度。司空长月雪白的身体都透出血丝的颜色,桑念从身后抱住他,感受到他浑身轻颤。
司空长月转过头,猩红的双眼看到是桑念,本来还有半分清明的眼睛,彻底迷了心智,他的眼神却越发明亮起来。
“念儿。”
白桑念痴梦已久,下巴抵在司空长月肩胛上:“少爷,上次你救了我,这次让我帮帮你。”
司空长月看着桑念的嘴巴一开一阖,但脑子里却无法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只看到那口间的白牙,和藏在暗处的舌尖,时隐时现。
他将自己覆了上去,不留一丝缝隙。
池中月光之上,二人的身影交错在一处,司空长月将桑念抱起,然后又缓缓落下,桑念的脸埋在司空长月肩上的长发间,闷哼一声,随着远处水流的落下,池子中间荡起一圈圈的更大涟漪,一层一层向外扩展,将弯月的光影压变了形。
桑念双手环住司空长月的脖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它们忽远忽近,忽闪忽暗,桑念终于张开嘴,忍不住宣出于口。
司空长月按住他的手用上了蛮力,和以往的温柔不同,今夜的他,是个疯子。
桑念很疼,但是周身的战栗很快倾覆了那不够强大的疼痛,他已无法自已,任指尖陷进少爷的背,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桑念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林子间的朝露带着些许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个喷嚏牵扯到了身体,那里传来一阵剧痛。
“唔——”桑念强撑着上半身坐起,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干了,衣服也穿戴整齐,身上还盖着一件长长的外衫,是司空长月的。
桑念一手捂着腰,一手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来,疼的额头冒汗,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牲,一点分寸没有!”
昨晚司空长月不知道是不是展欢颜闻多了,生生要了他不知多少次,把人折腾到日出才停止。不过桑念到第四次的时候已经被抱上了岸,昏睡过去,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太阳当空,照的他睁不开眼,桑念揉揉眼四下张望,连个人影都没有。
桑念气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又是一阵钻心的痛觉。
真是个混蛋!
上方树影间传来风声,和司空长月的声音,“疼就别乱动。”
桑念抬头看见司空长月从远处飞来,手里抓着一只兔子。
桑念情绪稍缓,勉强自己直起上半身,倚着后面的树干,幽幽的望着司空长月走到近处。
桑念嘴角牵扯出一点笑容,但有限,“我还以为少爷草完就跑了。”
司空长月皱起眉,显然不想接这句话,他把周围枝条捡了一堆,拿出火折子升起篝火。
“少爷好体力,让停都不停。”桑念见司空长月不出声,干脆又嘲了一句,“当真是人面兽心。”
司空长月将兔子架到了火上,往桑念跟前走了几步。桑念倚靠在树前,不以为意,却没想到司空长月一直走到身前才停下,他低下头俯视着桑念,鼻尖对上了鼻尖,桑念的一整颗心又悬起,开始怦怦乱跳。
桑念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司空长月,“干……干嘛?”
司空长月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痞气,“我倒是从没听过,白医师的像昨天那样的喘息,当真是引人入胜。还有,白医师昨天在水里哭着讨饶的样子总让我以为你并不真的想停下来。”
桑念听到此,整个身体的血液往上蹿,脸红成了熟柿子。
桑念一手拽住司空长月的衣襟:“司空长月,你无耻!”
司空长月将脸抬高,退回半步,“谢谢白医师昨天舍身搭救,长月自当感怀于心。”
桑念气的笑了出来,“少爷放心,我没忘,你说你厌烦我,从未喜欢过我,昨天是我亵渎了少爷,但我可没打算缠着你。”
司空长月嘴角的笑意没了,他冷冷的回视着桑念,嗯了一声,回到篝火前继续烤兔子。
桑念坐在树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回少阳城吃好的喝好的,偏要要在这荒郊野外受这烟熏火燎。
桑念被呛的咳嗽半天,司空长月连水都没递给他,桑念心道,妈的,疼的要死,还不会照顾人,被草都那么窝囊!
桑念吃着不咸不淡的烤兔肉,吃不出一点滋味,回去的路上,司空长月多次想过来背他,桑念就是不让他碰。
“少爷是金贵身子,桑念受不起。”
于是他的腿打着哆嗦,忍着疼了一路,桑念在前面走着,背还挺的笔直,司空长月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