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留着她还有用。”
孙玉从小无父无母，被舅父收养，十九岁时，舅父因病去世。舅母改嫁前，将孙玉卖给了隔壁村的刘麻子，换了几个铜板当嫁妆。刘麻子的妈在生刘麻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刘麻子因为出生时缺氧，从小智力不全，走路还跛。
孙玉被捆着圆房的当晚，才看清自己的丈夫满脸麻子，嘴歪眼斜，一边压着她一边还呀呀乱叫。第二天，刘麻子的爹让刘麻子上山砍柴，打开孙玉房间的锁，将门掩上又把人给强了。如此被糟蹋了半个月，刘麻子听不懂人话，孙玉就跟哄小狗一样哄了他半个月，有一天趁着刘麻子的爹不在，终于哄得刘麻子打开了关着自己房门的锁。孙玉跑到厨房拿菜刀把刘麻子的脑袋砍了，她用尽浑身力气，才劈到智障丈夫头颅的一半，脑花都出来了却怎么也劈不动了，血喷了她一脸，衬的她像个鬼面阎罗。
刘麻子的爹刚进门，就被孙玉拿擀面杖打晕，和刘麻子待遇不同，刘麻子的爹先被孙玉给阉了，然后她一刀一刀把人的肉剜下来，孙玉从小不认字，但舅父教过她数数，她数到三十六的时候，刘麻子的爹就断了气，孙玉坐在血肉中，整个人被血气染的像刘麻子一样有点痴癫。
她拿着带血的菜刀出了村门口，没人敢拦她。往自己家走的路上，官府的追兵追上来了。她藏到林子里，猫着没动，结果听到了野兽的声音。她慢慢转身，身后有一只狮子，在十来米的近处，眯着眼睛盯她，脚下的爪子蠢蠢欲动。官兵被狮子吓跑了，孙玉在更近的地方被盯的动弹不得。后来她被狮子按在地上，肩膀被抓伤豁了一个大口，狮子的牙口越来越近，她想：“我这荒唐的一生。”
然后她闭上眼等待着，结果只等到重物倒地的声音，身上的重量突然轻了。她睁开眼，看见狮子倒在旁边，脖颈处深深插入一柄长剑，剑尖从另一侧冒出头，一滴滴向下滴血。
一个带着面具的紫衣女果断将剑拔-出，她的声音阻在面具里，让人听不真切：“听那些官兵说你在村里见到人就砍，还以为你多大本事。”
孙玉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幼狮，正在舔着她掉落的菜刀。
后来紫衣女将孙玉带回紫藤宫，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个建在山上的楼阁。总共有七层，外面的庭院倒是大的很。
孙玉被紫藤，就是救她的女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传授了内力功法，第一年就学了洗髓掌，夺了数十人的功力，顺便回村把改嫁的舅母一家屠了个遍。入门第二年，孙玉和其他两个同门姐妹被安排到覃都外的一个山洞里，孙玉在洞里养了七只狮子，她们三人杀人无数，功力飙涨。
后来这处暗岗被两个少年闯入并剿灭，其他两个紫衣女都死了，只有孙玉侥幸逃脱。她带着伤回到紫藤宫，紫藤一直对她颇为亲厚，她实在没想到，一回去就被紫藤用洗髓掌夺了全部功力。
她像那只一剑插喉的狮子一样倒在地上，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紫藤说：“两年才化了这么点功力，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
孙玉闭上眼断了气，没有挣扎没有愤恨。
“我这荒唐的一生。”
这一幕被返回紫藤宫的宋离离在门口听到了。宋离离本想进门报告覃都芦苇荡这处暗岗被少阳派端了，结果看到孙玉的下场，停在门外。
她听到紫藤吩咐旁边的侍女：“这个也埋到山后面吧。”
宋离离是洛城春意楼的头牌，花魁大赛的热门候选人，结果花魁大赛当晚，春意楼被烧了。宋离离在楼被烧成灰之前逃了出来，因为她半夜没睡觉，正想着出门去见紫藤就闻到了一股焦味。她实际是紫藤安排在春意楼的细作，之后就被安排到覃都城郊外的一处芦苇荡，帮着紫藤夺功杀人。
和孙玉不同，这些年紫藤对她都冷漠极了，她知道紫藤是个阴狠的主，孙玉死了只是让宋离离更确认了这一点而已，于是她当天就逃了。
侍女来报告宋离离返回又逃跑的事，紫藤只是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隔着纱帐应和了一句：“知道了，派人追给她点压力，别真把人弄死了。”
“留着她还有用。”
紫藤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觉得滋味寡淡的很。
李婉儿看着面前吃的狼吞虎咽的桑念：“你那天还说分寸，怎么这几天总来我房间吃饭？”
桑念夹了一筷子梅菜扣肉塞进嘴里，香的冒油：“我想你做的菜了。”
李婉儿：“那帕子我不是故意说漏嘴的。”
桑念没抬头，端着米饭往嘴里又塞了两口：“无妨，不过你以后长点心眼吧。”
李婉儿：“我听夫人那意思，过几天就会派马车送你回去。”
桑念放下碗：“食不言寝不语，你不能让我吃完饭再聊？”
李婉儿没接桑念的话茬，继续自顾自说着：“昀哲昨天不是说魔月宫来信了，寒蝉让咱们彻查紫衣女一事，听说最近各地都有紫衣女冒充魔月杀人行凶，魔月宫如今在武林真是臭名昭著了。”
桑念冷笑一声，“早就臭名昭著了，寒蝉就是看不得旁人借着他的光比他还贪。”
桑念故意没跟寒蝉汇报紫衣女习得洗髓掌的事，但那些女人攒功力的动作太大，想来寒蝉应该不难发现。
如今他和寒蝉是水火不两立，还待在魔月宫听从任务下达，不过是因为璃樱和卫河还在寒蝉手上。至于任务上不上心，汇报是否有遗漏，那就看心情了。
李婉儿：“你要是被楼夫人遣回天玄境，这个任务就只剩下我和昀哲了。”
桑念：“楼寺兰就是太闲，弄点动静出来让她劳劳神。”
李婉儿皱着眉头看他又添了一碗米饭：“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当晚司空长悬独自一人回少阳城的路上被桑念暗算，身中剧毒。
桑念被楼寺兰叫来的时候，门厅站着一大圈人，内卧有少阳派的七八个大夫在床前忙活。
桑念瞄了眼司空麒旁边站着的司空长月，“呦呵，都在啊？”
楼寺兰满脸泪痕，站都站不稳：“白医师，你帮我看看长悬，他快不行了！”
桑念扶着楼寺兰叹了口气，他原不想多事，可这些人总是给人添乱。
“楼夫人莫急。”
桑念给昏迷的司空长悬把脉，又在中暗器的地方划了道伤口闻了闻血，然后对楼寺兰说：“此毒凶险，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楼寺兰跪倒：“还请白医师救长悬一命！”
桑念一连几天都猫在司空长悬的房间解毒，毒倒是解的差不多了，人也无性命之忧了，奈何就是不醒。
这天傍晚，桑念刚一回房间，昀哲就潜了进来。
桑念低着头收拾药箱，也没回头看人。
昀哲关上门：“最近旁边溯溪县新开的那个妓馆，果然有些不对劲。你也知道最近少阳在遴选门客，好多武林人士途经溯溪的时候就没了踪迹，我查了这些天，发现他们都去过这家妓馆。”
桑念点点头，“少阳也是怪了，出了这么多人命，还不取消遴选？”
昀哲：“负责遴选的少阳宗师我也都查了一遍，倒是没发现什么。”
桑念拿了个瓶子给昀哲，“这个是七情散，你抓一个问。”
昀哲倒吸一口凉气：“十八楼专门问刑的七情散你也带来了？在这里用不会出事吧？”
桑念：“再不查，还要死一片人，这个七情散会混淆记忆，用完他只会觉得是做了一场噩梦。”
昀哲：“那婉儿那边呢？她衣服都买好了。”
桑念抬起头看他：“你为什么非要让婉儿去？”
昀哲：“也没别人了，我一个大男人总扮不成女人。”
桑念：“我来。让婉儿把衣服换个大号的回来。”
昀哲从上到下打量着桑念：“别说，你可能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