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看这婚事咱们就定在今年如何?”
桑念敲响了司空长月的房门,开门的是薛环,她走出房间从外面关上门,“桑念,你回房间休息吧。”
桑念:“小环,我找少主有事。”
薛环拦着他,“少主不想见你。”
桑念:“小环,真不是你们看到的样子。”
薛环皱眉看着他:“桑念,人要有分寸……你回去吧,饭菜我给你放桌子上了,再不吃就凉了。”
傍晚时分,桑念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院子里有很多人声。
走出去才发现,司空麒,楼寺兰和司空长悬都来了,楼骏,楼铎和楼诗雅也都在院子里迎接。桑念想,必定是紫衣人的事后果很严重,还牵扯到魔月宫,武林盟主不得不亲自到场了。
司空长月这些晚辈也都站在院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谈的颇热闹,桑念听到一些字眼诸如魔月宫,紫衣女,尸体之类的,果然司空麒刚到少阳城已经开始着急询问个中细节了。
桑念看见司空长月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难过,他不自觉的往司空长月方向走去。
楼诗雅的父亲楼铎说:“这次幸好有长月、长喜他们帮忙,我们按照你们说的地点找到几个被掠走的宗师的尸首了,还有很多其他武林人士的尸体,死法很邪乎,这种掌法闻所未闻,他们全身经脉尽断,想来和魔教拖不了关系!”
楼骏点了点头:“这些紫衣人十分危险,孩子们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不过看到他们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了,老朽也欣慰,诗雅以后就托付给长月了。”
桑念突然停在司空长月身后一丈处,愣愣的看到司空长月的侧脸正面带微笑望着楼骏。
司空麒颇为高兴:“岳父说的是,长月长大了,能娶到诗雅,也算是他小子的福气。”
李婉儿站在桑念对面,把他的表情变化看了个真切,她拉了拉旁边司空长喜的袖子,长喜顺着她的眼神望过来,叹了一口气:“爹,你们刚进门一路肯定很辛苦,不如先去外公和舅舅给你们准备的殿里休息,在这里站着聊多累。”
楼铎点点头:“长喜说的是,咱们别在这站着了,不如一家人一起去用晚膳吧!”
长喜不高兴了:“舅舅,婉儿这次为了救我差点儿丢了性命!”
楼铎拍了下下巴:“嗨,你看我这张嘴,都是自己人,来来,都一起去吃饭。”
桑念看着一群人往外走,他留在原地,望着司空长月的背影,从头到尾,司空长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提醒他跟上,什么都没有。
李婉儿走到他旁边过来拉他:“走吧,去吃点东西。他们估计会聊些什么,咱们正好可以听听。”
桑念:“婉儿,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很没有分寸。”
婉儿撅嘴:“干嘛,有必要跟我讲分寸吗?咱俩一起长大的,你生病的时候洗澡换衣都是我伺候的,现在跟我讲分寸。”
桑念:“咱们不是在魔月宫。”
昀哲在旁边一边打掩护一边催他们:“聊差不多行了!走不走?”
婉儿拉着桑念往院子外面走,心里不爽的嘟囔:“什么嘛,心里有了人就要跟我划清界限,重色轻友!”但是她转过眼看到桑念眼底十分难过,还在一直盯着前面的司空长月,婉儿无奈的松开拽着桑念的手指,“知道了,以后咱俩注意分寸,行了吧!”
大桌前男女老少围坐一圈,楼骏,司空麒,楼寺兰和楼铎坐在上位,李婉儿坐在司空长喜旁边,楼诗雅坐在司空长月旁边,司空长清夹在楼诗雅和薛环中间,薛环旁边是桑念和昀哲。
桑念和司空长月中间隔了好几个人,只能不远不近的望着他,此时司空长月正和听楼诗兰在他旁边说着什么,时不时的露出会心的笑容。
桑念捏着筷子,面前的清蒸鱼都快被他夹秃了。
楼寺兰正坐在桑念对面:“白医师,听说你伤病刚好,这个鱼是发物,不可多食。”
桑念忽觉恍惚,还记得初进天玄境时,楼寺兰病重初愈,自己也是在饭桌前叮嘱她不可多食海鱼,那个时候,司空长月第一次夸他生的好看。
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桑念挤出一点笑容:“谢谢楼夫人关心,桑念知道了。”
楼寺兰的笑容永远和善可亲:“白医师,治病救人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听说这次你受了伤,都是长月考虑不周,白医师又没有什么功夫,怎么能跟着一起涉险。”
楼寺兰将脸转向司空长月,突然就收起了笑容:“长月,还不快跟白医师道歉,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桑念当然知道楼寺兰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司空长月,终于和司空长月对上视线:“母亲说的是,还望白医师谅解,保重身体。”他朝桑念缓缓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桑念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楼寺兰:“白医师是不是伤口还疼?千万别勉强,我看你今天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天玄境调养。”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桑念,每个人对楼寺兰的安排都了然于胸,这些眼神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沾沾自喜的,有松了口气的,桑念握紧拳头,强撑住一口气,他想,饶是自己做错了,也轮不到任何人给自己判刑。
“谢谢楼夫人关心,不过桑念伤口还没痊愈,之前就是多次裂开危及性命,若是明日回去,恐怕车马颠簸,伤口又有裂开的危险。”桑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向楼寺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楼寺兰只好退步:“那白医师就多养几天,等伤好了再回去。”
楼铎:“寺兰,你看长月和雅雅也都到年纪了,这婚事咱们就定在今年如何?”
桑念长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司空长月,司空长月正低头喝着茶。
楼寺兰眉开眼笑:“哥哥可是有找到合适的日子?”
楼骏:“就定九月初九重阳节可好,重阳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到时候我们也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看着两个孩子成家。”
桑念捏紧茶杯,九月初九,是他的生辰,他母亲的祭日。
楼寺兰:“甚好啊!麒哥觉得呢?”
司空麒:“我觉得不错,听岳父和夫人的!”
楼骏:“那就定九月初九吧!”
楼诗雅开心的看向司空长月,李婉儿担忧的看向桑念。
桑念不是吃素的,他微笑望向对面众人,眼里尽是寒意,“那真是可惜了,九月初九是我的生辰,是我母亲的祭日,那天桑念恐怕要回村一趟,不能第一时间把祝福带给长月少主。”
他第三次转过眼看司空长月:“当真是遗憾。”
司空长月垂下眼:“没关系,不遗憾。”
桑念的眼泪登时止不住,在眼眶里固执的噙着。
楼寺兰:“白医师,对不住啊,我实在不知道九月初九是你的……”
“白医师好歹是一个男子,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知道的以为你是伤口疼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欺负你,区区一个医师的生辰,连天玄境内务殿的案籍都不会记载的,我们又如何得知。”
楼铎:“雅雅,说的什么话!快跟白医师道歉。”
桑念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楼宗主不必介怀,知我者非天资聪颖的楼姑娘莫属。桑念也觉得自己因为这伤口的原因情绪总有波动,我知自己身份,不会误会各位的。”
这话让楼铎很是满意,于是他赶快递了个台阶:“白医师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先前寺兰得白医师救命,我楼家对您一直感恩。今后您有任何需要,我楼铎一定效劳!”
桑念端起茶杯:“谢谢楼宗主,桑念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实在是我伤口太疼,就先回房休息了,各位慢用。”
桑念的伤口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回房间先彻底哭了一场当作发泄,然后把自己洗了个干净,换上新的衣衫,走进司空长月的房间等着。
他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床榻,几天前司空长月将重伤的自己抱回这里,对自己宠溺照顾,怜惜又心疼,可桑念今时今日才觉察到自己不懂珍惜,从没想过有一天司空长月可以扔下他不管。
桑念不敢再想了,他不想哭着见司空长月。他没喜欢过谁,司空长月是头一个,眼下这种情况让他茫然无措,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桑念想:“喜欢上一个人,原来心就可以变得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