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司空长月:“这是两码事。”
被关在房间里的后两天,桑念都没出门了,但是半夜昀哲翻窗进来了。
“寒蝉说什么了?”桑念已经见怪不怪。
“宫主没说什么,毕竟这事本来就不容易,估计是等日后回宫再发落此事。”昀哲说,“七海殿那事你也没跟我们商量一下,不过我跟付童仙通了气,这事先帮你瞒下了。”
“有新任务?”桑念问。
“没有。”昀哲说完就翻窗走了。
桑念纳闷,这倒是稀奇了。
没有任务,他倒是轻松不少,可以歇一段时日,不用想司空长月那些糟心烂事,五天闭门思过结束,他索性不出门了。
人就是这样,被限制自由的时候想挣脱出来,真自由了,也不见得多想往外跑。
桑念早上连药都不采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田七煮好饭他才起床。下午给院里植物浇浇水,把可以采摘的采一采,再洗洗衣服,跟徐二扯扯皮,就又到了饭点,吃完晚饭洗个澡,卧在床上看会书人就睡着了。
如此混吃等死的又当了几天废物,桑念觉得不对劲了。以前某个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出门遛个弯都能来场偶遇,最近自己憋屋里,几天都没见到人影。
这天傍晚,他洗了个澡,没吃晚饭就出了院。刚溜达到月沉水榭附近,就听见了楼诗雅的声音:
“长月哥哥在吗?我自己做了些点心给他尝尝。”
桑念心道,武林盟主大会结束好几天了,这少阳派还没离开天玄境吗?
桑念听见这声音气就不顺,憋了好几天坏了,就等着棒打鸳鸯。
薛环领着楼诗雅刚要进水榭的院子,就看见桑念也跟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楼诗雅皱起了眉,还是漂亮的很。
桑念打了个哈欠:“我来找三少。”
楼诗雅:“你这学徒真没礼貌,见了我都不行礼吗?”
桑念歪了歪头:“我是天玄境的学徒,你是少阳派的大小姐,我行什么礼?”
楼诗雅在院子里跟桑念大眼瞪小眼,薛环在旁边看热闹。
司空长月走到宣室门口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硝烟:“诗雅来了?”
桑念眼睛瞥向宣室,心道,装看不见我呗?
正值春末,天气晴暖,几个人围坐在院里的小石桌旁。
“长月哥哥,我自己做的,没放太多糖,你尝尝。”楼诗雅递了一块点心给司空长月。
桑念瞄着她手里那块令人食欲大振的精致糕点,比白酥饼可好看太多了。
司空长月咬了一口,“好吃。”
桑念瞄向远处水岸,不说话。
“长月哥哥,下午兰姨唤我过去呢,我爹和祖父都在,商量咱俩的婚事,问我的意见。”楼诗雅当着桑念的面就问出了口。
桑念把眼睛转回来,看司空长月。
司空长月瞄了他一眼,看向楼诗雅:“诗雅,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楼诗雅皱眉:“长月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论生日我也只比你小了几天。”
桑念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他的意思是,你就是比他大几天,他也把你当妹妹。”
楼诗雅:“有你什么事?”
诗雅转过脸问司空长月:“长月哥哥,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祖父一直把这事揭过就是不想搞大,你现在是武林少盟主,难道真想让江湖中人觉得你喜欢男人?”
司空长月:“这是两码事。”
“我喜欢谁,和我跟你的婚约,是两码事,诗雅,你来提出退婚可好?”
楼诗雅猝然站起:“长月哥哥,你想退婚?”她指着桑念的鼻子,“你为了这个小白脸,要跟我退婚?”
司空长月伸手按下了她指人的手指:“刚说了,这是两码事。”
天色深暗,趁的月亮和星星更亮了。
桑念坐在水岸边上,赤脚在湖里打着水花。司空长月走到近处坐下。
“送走了?你也不哄哄,哭的稀里哗啦的。”桑念下巴扒着身前的栏杆,嘴角上扬。
“不是你在七海殿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了?”司空长月脱了鞋袜,赤脚下水。
“凉快吧,最近天热了。”桑念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嗯。”
桑念觉得司空长月今天很是冷淡,对他还没有对楼诗雅亲近。他转过脸问:“少主,我还没吃饭呢。”
司空长月问,“你今天来这有何意?”
桑念:“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司空长月盯着湖上映出的夜空,不说话。
桑念将额头歪在栏杆上看他:“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司空长月转过脸:“那你还想报复我吗。”
桑念低下眼帘,“我不是每次都吃瘪了?”
司空长月叹了口气,“你不回答,就说明你还恨我。”
桑念眨了眨眼:“长月哥哥,我没办法不恨你,但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吃饭。”
司空长月:“你叫我什么?”
桑念将脸凑近了些:“长月哥哥,我生日比你小几个月呢,她都能叫,我不能叫?”
司空长月嘴角弯了一下:“你今天总提诗雅。”
桑念点了点头,“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司空长月也点点头:“是了,你喜欢看好看的人。”
桑念回小破院的路上,被司空长悬截住。
“白医师,几天没见了?”
桑念鞠躬施礼:“大少主,那日七海殿上桑念说话唐突,望您不要见怪。”
司空长悬笑了一下:“好说,掌门在驰天殿,邀你前去。”
司空长月被司空长喜带到驰天殿的时候,桑念已经在冰块上被人按着跪了近一个时辰。
“白医师,我也不是难为你,只要你主动跟长月断了来往,自己请求离开天玄境,我这边决不亏待你。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司空麒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被司空长月听了个真切。
桑念哆嗦着身子说:“司空掌门和在七海殿的时候简直两副做派,桑念竟不知您对救楼夫人于水火的恩人是如此待遇!”
司空长月听闻桑念声音打着颤,一脚踢开了殿门。
大殿前厅,雪莲和另外几个侍女按住桑念的肩膀,将人按在一个大冰块之上,冰块之下有一地的水渍,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块冰了。
司空长月伸手把几个侍女甩到一边,将桑念扶起,桑念站不住,整个人往下趴。司空长月一手环过他膝盖下方,将人揽腰抱起。
“长月,把人放下!”司空麒疾言厉色。
司空长月一脚直接把冰块踹碎。
“爹,这是第一次,若念儿无事也就算了,若还有第二次,我便掀了这驰天殿。”司空长月声音冷淡自持,听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司空麒一拍桌子:“混帐东西!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如今是少盟主!难道要跟一个男人过?别让他毁了你!”
司空长月转过身,看见楼寺兰正从外面往这边赶,于是压低了声音:“爹,有些事你也不想让母亲知道吧?”
司空麒气的摔了一地的茶杯碎片:“好啊,你翅膀硬了,敢威胁你老子了!”在场的司空长悬和司空长喜一脸茫然。
楼寺兰下一刻走进殿门:“桑念这是怎么了?长月,发生什么事了?”
司空长月温柔的对她说:“母亲,没什么,白医师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回去。”
桑念被司空长月抱着出了驰天殿,隐约听见楼寺兰在驰天殿里的指责声:“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当日若不是白桑念,你我恐怕早已天人永隔……”
桑念浑身还是觉得冷,紧紧的抱着司空长月,汲取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少主,你怎么来了。”他问。
司空长月侧过脸:“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是大小姐把你喊来的?”
“嗯,她想回殿给母亲取件厚衣服,在门外听见了。”
“夫人去哪了?”桑念一手环着司空长月的脖子,歪头看向远处的驰天殿门口。
司空长月:“母亲晚上去找外公谈事了。”
桑念大概猜出和楼诗雅有关,没多问。
他盯着司空长月看了半天,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积攒。司空长月没有用轻功,稳稳抱着他走了一路,桑念被他的步伐轻轻颠着,有些目眩神迷。
“少主,我刚才感觉自己要死了,死之前想再见你一面。”
司空长月停下脚步。他转过脸,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崩不住:“你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到这种时候就倔起来没完,不会先答应他?”
桑念想,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