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昨天晚上你在屋里折腾什么呢?”
桑念又睡到日上三竿,作息并没什么变化,只是人从小破院挪到了宣室,做饭的从田七哥变成了薛环姐。
薛环踹了一脚床榻上的桑念:“都快午时了,还不起!”
桑念转个身继续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薛环又踹一脚:“起!少主等你吃饭呢!”
桑念迷瞪的睁眼,艰难坐起身:“他练剑回来了?”
薛环推开窗户:“早回来了,你看这日头!回来看了半天书,说等你用早膳,现在直接吃午膳。”
桑念胡撸了一下头发,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装可怜:“我是病人。”
薛环:“徐清远说你昨天就痊愈了,你怎么不跟着他回小破院非赖这不走?”
“快滚下来吃饭!”
桑念洗漱妥当,换了衣服,已经午时了,他走到隔壁的秋室门口,伸了个懒腰才进去。
司空长月正在桌前一边拿着书卷一边等他,秋室的桌子很大,上面摆满了饭菜,冒着热气。
桑念抓起筷子就喂了自己一筷子烤羊肉,真香,油沾了一嘴。
司空长月给他盛了碗热汤,“昨天晚上你在屋里折腾什么呢?”
桑念咽下一口才说:“吵着你了?我睡不着,翻你的书练练。”
司空长月:“你功力底子薄,混着练容易走火入魔。”
桑念嘴角一扬:“哦,少主教教我?”
司空长月问:“你想练哪套?”
桑念:“那个玄天心经,感觉挺宗门的。”
司空长月:“确实可以练练心法,提升一下内力。”
薛环:“你不回小破院吗?少主都住到秋室好几天了。”
桑念一手拖着歪头,一手啃着鸡腿:“不回,少主要教我心法,我得好好学习。”
下午桑念还真煞有介事的当着司空长月的面练起内力。桑念内力浑厚深沉,想要瞒天过海,就只能隐去大部分,只留一丁点在体内循环往复,这玄天心经和扶桑心经比,还是小儿科了些,不过隐着功力去练小周圈,也是精进功力和耐力的一种方式,不算磨洋工。
当然,桑念志不在此。他知道司空长月下午要练心法,他离他近些,是想探出其内力深浅,不过司空长月内力深沉老练的很,即使近在咫尺,依然难寻真迹。桑念只能探出,这小子武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还超越了很多。心里不爽极了,成心逗人玩,不让人家凝神聚气。
“少主,你看我这练的对不对,你摸摸。”
司空长月睁开眼,“是对的,按照这个路径再巡游两圈。”
“真的吗,你不摸怎么知道,你摸摸。”
司空长月抿了抿嘴唇:“不用,我感知的到。”
桑念直接上爪,抓了一只司空长月的手就往自己胸膛下按:“你摸摸,看我巡游的对不对。”
桑念闭上眼睛,篡着那一点内力,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然后又睁开眼:“摸到没?”
司空长月叹气:“是对的。”
桑念闭上眼练了两圈,又要换到下一口诀。司空长月没练一会又被他叫住:“少主,府舍穴是哪里?这个巡游怎么这么烦琐,有没有捷径?”
司空长月睁开眼,身子往这边偏了一下,他伸出手指点在了桑念腰腹以下,大腿根以上,侧面凹进去的位置:“在这。”
这个位置有些私密,桑念自然是知道府舍穴在哪,他没想到司空长月能顺理成章地按下去……
而且他按在那里半天不动,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这就是府舍穴。”
桑念抖了一声:“哦…哦。”
司空长月没有收回手指,又往下探了半寸按住。
桑念急了:“少主?”
司空长月眸中似有炙热:“这是冲门穴。”
桑念:“冲…门穴我知道。”
司空长月的手指往中间又移了一寸:“那这里呢,这是什么穴?”他的脸凑近了些,声音低了半分,气流喷在桑念脸侧。
桑念的意识在浆糊的大脑里尽力搜索信息:“这是气冲。”
司空长月弯了下眼,移开手指,“嗯,是气冲穴。”
他将身子坐正继续说:“心经哪有什么捷径可循。不过你若是觉得复杂,大横到气冲的这一段可以不练。”
这人的手指一离开,桑念瞬间松了口气:“这一段感觉是没什么用。”
司空长月闭上眼睛,笑意未减:“怎么会没用,助阳助气都是有用的。”
桑念瞪着他,感觉自己被暗里调戏了一番,又发难不了,身侧之人合着眼不看他。这下桑念老实了,再也不问什么穴道,捷径之类的,跟司空长月在秋室练了一下午的心法。
桑念在月沉水榭住了小半个月,在司空长月眼里,他的内力“精进”了一点,剑法也“精进”了一点,因为每天晚上,司空长月还带着桑念去后山林子里练剑。虽然吃好喝好,这么练下来,桑念刚胖一点就又瘦了回去。
如果把司空长月比作一只白毛狐狸,桑念觉得那段日子,这只狐狸身上的毛都服帖的很,尾巴还一直翘翘着,总感觉它有些得意。桑念不知道这闷骚狐狸天天得意个什么劲,也懒得问。
直到这天桑念和司空长月正吃着饭,薛环从外面跑进来。
“掌门找你。”
司空长月抬起头:“发生什么了?”
薛环蹲下来,桑念盯着她衣襟露出的小半截乳-勾看,被司空长月一手指点在额间,才悻悻收回目光。
薛环:“好像是魔月宫在少阳派的地界动了几个宗师。”
桑念正襟危坐,拿起汤碗灌下去,自知混吃等死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他最后拿起两个灌汤包,一个塞到嘴里,一个拿在手上,跟在司空长月身后往驰天殿赶。
“你跟过来干什么?”司空长月疑惑,脚步未停。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也想听听。”
“回去,我回来再跟你说。”司空长月眼神往回指。
桑念撇嘴摇头,“我不进殿,躲在外面听,少主每次讲的都不生动。”
司空长月:“……”
到了驰天殿外,桑念看到雪莲领着司空长月进了殿,才从拐角处凑到门口边上偷听。
司空麒的声音从大厅传来:“这些天那孩子住在水榭?你知道天玄境怎么传你俩的!这些话要是传到天玄境外,你这个少盟主要如何立威!”
司空长月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这是我的私事,我既然已经是少盟主,这些事自己做主即可,不劳父亲费心了。”
司空麒一掌拍向桌案,碎了案上的茶杯:“你别告诉我,之前你突然转性要争少盟主之位,就是为了他!”
司空长月沉默不语,空气一时僵住,楼寺兰在旁边打圆场:“好啦!桑念受伤还不是麒哥你一时冲动,养伤自然该好好找个地方养,长月照看着也是聊表咱们司空家的歉意。”
司空长月抬起眸子,并不认同:“父亲是不是冲动我不知道,你们想聊表歉意跟月沉水榭无关。”
司空麒气的又要发难,被楼寺兰半途截住话头:“行了,都少说两句,麒哥,说正事吧!”
司空麒长呼一口气,按下情绪道来:“刚才你外公来信,他刚回到覃都,还未入少阳城,就收到消息——昨夜少阳城内几个少阳宗师被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据通报有弟子临死前交代,掳走人的是一群人,都身着紫衣。”
紫衣?桑念心道,魔月宫的宫归服确实从上到下都是深色紫衣,但是他在魔月宫也不是天天穿那一身,何况魔月宫真想掳人,也不会特意穿宫归服在外面耀武扬威吧,除非寒蝉是故意为之。
司空麒喝了口雪莲呈上的新茶,继续说:“现场遗留的线索不够,少阳暂且往魔教方向查,但此事内有蹊跷,你作为少盟主,理应前去帮你外公解决一二,以便在江湖树立更多威信。这次把长清和长喜也带去,再带几个弟子门客就够了。”
司空长月:“没问题,不过桑念我要带上。”
雪莲见司空麒的第二个茶杯又摔在地上,见怪不怪的出门取新盏。
司空麒站起身指着司空长月鼻子骂了半柱香,楼寺兰怎么也拦不住,司空长月眼观鼻,鼻观心,立在原地,无动于衷。
“他怎么就能把你弄的五迷三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要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天天黏身上才行?”司空麒气喘吁吁,气的满脸通红。
楼寺兰在两人中间拦着:“行了,麒哥,覃都路远,怎么也要带个医师才行,桑念医术得徐医尊真传,总好过其他医师。”
司空麒眼睛都瞪圆了:“你还帮他?这事要是传到少阳,再传到江湖人人皆知,怎么办!”
“不会的,”楼寺兰的声音低了半分,桑念在门外听不真切,“我爹他自有办法,长月就是年纪小不经人事,容易被诱惑,他出去多看看就好了,男孩子哪有小娘子又软又香。”
楼寺兰回过头,冲司空长月眨眨眼:“长月,你说是不是,快跟你爹服个软。”
司空长月面无表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身上更好闻一些。”
屋里传出噼里啪啦的混响,桑念听不清他们在吵些什么,雪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只好先躲回身后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