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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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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扛着甘蔗回去,正好吃十五饭。

    表姐夫哥说:‘’石头!方才你妈还在念,几个伢怎么还没回?正要打电话!‘’

    嫣红说:‘’爸!看耍龙舞狮去了,好多人哟,大街上路都难走!‘’

    ‘’有个么看头?‘’表姐夫哥说。‘’年年都是那玩艺,也不变点花样,于巴巴的!‘’

    ‘’爸!看着才有味哟!‘’晓红说。‘’舞龙尾巴的那个人,跟着两边跑,笑死人的!‘’

    表姐夫哥说:‘’你肯定是第一次看,当然觉得有味。看多了就寡味!‘’

    我们三又跑到厨房喊:‘’妈!肚子饿了!‘’

    表姐笑:‘’妈的饭早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快往桌上拿,小心別烫着!‘’

    我们一溜如水车叶子,往堂屋搬菜。

    表姐说:‘’晓红!妈也怪喜欢你的,以后不嫌弃,年年跟着石头和红,到妈家来过年!‘’

    晓红笑着望嫣红:‘’妈!来多了怕是有人不乐意,说我抢她的石头哥!‘’

    表姐呵呵笑:‘’女!莫听红的!她就是性格不好,其实人也挺好的!‘’

    我发觉表姐这一声‘’女!‘’喊的晓红身子一抖。

    表姐忽发怔:‘’女!你哭么事?妈说错了?‘’

    ‘’妈‘’晓红真的直抺泪。‘’我,我好高兴,好高兴!只要大红姐愿意,我年年来拜妈‘’

    吃饭时,表姐夫哥把表姐扶到坐正席,他坐次席。把表姐弄的有点犯晕。

    表姐夫哥亲倒两杯酒,捧杯起身笑:‘’石头红的妈!这屋里没你撑着,也不成个家!过年忘记敬酒,今天过十五,当着三个伢的面,我敬你一杯。这多年在家里风里雨里,辛苦了!‘’

    说完,把表姐面前的酒,拿起来递给表姐:‘’来!我俩先干一杯!‘’

    ‘’好‘’表姐声音发颤,手也有点发抖,泪在眼里转圈

    其实,在一个家庭里,男人尊重伴侣,也是一种美德。往往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细节,会感动女人,刻骨铭心一辈子,永远记住男人的好。

    我们也深深感动,给表姐夫哥与表姐敬酒。

    表姐揩揩眼睛:‘’孩子们!妈看到你们一个个人长树大的,心里就好高兴。见不着天天晚上,睡在床上就想。想你俩小时候,象小狗一样,呼呼在妈的胳窝里,喘气的小样儿,妈就禁不住用手摸摸醒了,才,才发觉你们都大了,翅膀硬了,从妈身边都,都飞走了‘’

    表姐说着又抺泪。

    表姐夫哥说:‘’伢们总得长大,不会跟父母一辈子,一代代往下传。轮到石头与红,也是一样。别伤心,走了又不是不回。过十五,高兴!‘’

    ‘’嗯!高兴!‘’表姐抹干泪。‘’石头红!女!都吃菜喝饮料!‘’

    晓红好象很感动:‘’爸!妈!我决定了,要把你们当亲人走一辈子!有好的人家,为我找一个,我年年就能与大红姐一起做事,见到哥和爸妈!‘’

    表姐看表姐夫哥:‘’女!那好!妈会放在心上!‘’

    吃罢饭,我们要帮忙收拾桌子。表姐挥手:‘’都去玩,先放着,别把你们衣服搞脏了!‘’

    我们三搬小桌,到院子太阳底下玩牌斗地主。红要吃甘蔗,用脚碰我:‘’马!去削甘蔗吃!‘’

    我起身去择根粗的,削好砍成一节节的,先送两节表姐和表姐夫哥。然后拿来放在桌上,两红各拿一节啃。

    红说:‘’甜是甜,有点冰牙齿,应该先放到火塘里烧烧,可能就好!‘’

    晓红新奇:‘’大红姐!甘蔗还有这种吃法?烧糊了可就难吃哟!‘’

    ‘’苹果怎么能烧?‘’嫣红说。‘’烧熟了丢进冷水盆里,用手一搓,皮都掉了,只剰肉,一口咬半个!‘’

    ‘’你这好吃呀?‘’我有点不相信。‘’家里有苹果,你烧个吃我瞧瞧?‘’

    ‘’你去烧来我就吃!‘’嫣红说。‘’不过现在肚子装不下。石头!可是你说的,晚上看元宵晚会,你给我烧,听到没?‘’

    ‘’行!‘’我回答。‘’快出牌,别总记得吃。‘’

    晚上,表姐要表姐夫哥发炭火,我们三吃着果品又玩牌。

    表姐坐我跟前摸我头:‘’石头!妈到跟前就想与你说话。妈以后老了怎么办?‘’

    ‘’接到一块,跟我们住。‘’我不加思索。‘’有四个老的看孩子,我和红可以放手搞事,没了后顾之忧。多好!‘’

    ‘’那要是不能动哩?‘’看样子,表姐在出题考我。

    ‘’不能动我与红还不是要照顾?‘’我很认真地说。‘’总不能把妈弃之不管!再苦再累,妈总在儿子心头!‘’

    表姐用力搓我头:‘’石头!妈听着心里舒服,还是妈的好儿子!‘’

    ‘’妈!‘’我回头看表姐,她又在闪泪花。‘’无论您怎么样,我永远都是您儿子!‘’

    ‘’嗯!妈,妈真高兴!‘’表姐的手在发抖。

    ‘’这不晓得操的是么事心!‘’表姐夫哥说。‘’读书的伢,还能不明理?石头!你妈老喜欢瞎操心,玩你的!‘’

    表姐在我头上揉:‘’我喜欢找儿子说话,说了话我心里就好轻松,看到儿子我,我就好高兴‘’

    ‘’看!又来了!‘’表姐夫哥见表姐又动了感情,忙劝道。‘’石头与红的事已定了,以后两伢在一起了,你就跟着住一块,不就得了吗?‘’

    ‘’你们男人,哪知做娘的心?‘’表姐说。‘’伢们都是我的心头肉,走到哪里心里都时刻惦记着!‘’

    玩到正月十七,下午要回我家:十八的我们要走。

    吃罢午饭,我们三坐会清好东西出门,表姐把苹果桔子,花生糖果,瓶干酥果等,拿出几大袋子,要我们提着回去吃。

    临出门又不舍,把我们三箍到怀里,泪珠直滾:‘’儿呀!妈真舍不得你们走!在外头,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相处,互相关照,经常打电话回,免得老让妈操心!‘’

    ‘’妈!‘’我听着,心里发酸,也想流泪。‘’我们都晓得,您放心好了!‘’

    表姐夫哥说:‘’尽操无谓的心,伢们都这大人了,自己不会想?‘’

    表姐说:‘’我也不想操心,可心里就是禁不住记挂,你说怎么办?赶都赶不走!‘’

    ‘’那没得办,你只好天天操!‘’表姐夫哥不禁摇头。‘’走的远远的,你又够不着,白操心,有用吗?真是!‘’

    表姐说表姐夫哥:‘’你又没做娘,晓得个么事?打小尺把长,慢慢在怀里摸大,没日没夜的。饱怕撑着,不吃怕饿着,冷怕冻着,暑天怕热着,你又真正管个几回?心里系着,割舍不断!我,我能不操心吗?‘’

    ‘’妈!儿子理解,我懂您!‘’我真有点想哭。‘’将来我与红,也是跟您一样!‘’

    表姐又不停用手搓我头:‘’听听!还是我儿子说话最暖心!‘’

    恨不得我们永远不走,老绕在身旁。从家里送了一里多路,直到我们步入大路,表姐还不肯止步。

    ‘’妈!‘’我有点泪眼。‘’您回去吧!送好远了!‘’

    表姐眼里不停掉泪:‘’石头!你们在外一定要好好的!听妈的话,经常给妈打电话‘’

    ‘’妈!我们都记着!‘’走了老远,我回头望去,表姐还站在路边,引颈张望。风,掠起了她的长发。我再也忍不住泪水长流:这是我的大表姐,她虽然没生我,但抚育了我,把我当成了亲生儿子,象我亲娘一样

    晓红看着我:‘’哥!你哭了?‘’

    ‘’晓红!‘’我抺泪说。‘’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也许,你将来做了母亲,就会明白其中的感慰。这会你的老爸,在家里或许因想你,喝着闷酒;你妈或许因想你,背着人偷偷抺泪;你哥哥也许正在想你这个妹妹,而深深愧疚自责。是他把你推出了家门,过年都不敢回归,一个人独自在外飘零,不知是生是无‘’

    ‘’哥‘’我话还没说完,晓红忽然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嫣红也禁不住眼圈发红,泪水打转

    ‘’石头!‘’嫣红直抺眼睛。‘’你说的我听着都好心酸!难怪你总惦记着芳雅!‘’

    ‘’红!你见过芳雅,同学们都称她是病怏子林黛王!‘’提起芳雅,我不知怎么的,就感到好悲伤。‘’上次打电话,这大过年的,她就不舒服!再见面,真不知她会成什么样子!‘’

    我拍拍怀里的晓红:‘’小妹妹!你并不狐独,至少还有我这个哥与大红姐!‘’

    ‘’哥!你要真是我哥多好!‘’晓红抬起头,泪痕满面。‘’有你这样的哥宠着,我幸福死了!‘’

    ‘’你正被他宠着!‘’嫣红说。‘’扑在石头怀里,是个什么滋味?‘’

    ‘’大红姐!‘’晓红抹眼泪。‘’方才听着哥的话,我真的好伤心好伤心,恨不得抱着哥不放手,哭个三天三夜!‘’

    ‘’那你要哭成血泪!‘’嫣红笑。‘’真哭瞎了眼晴,我石头想甩你都甩不掉!‘’

    ‘’那严重?‘’我不禁好笑。‘’你红又要打死我!‘’

    ‘’又是晓红又是芳雅,你成了她俩的天!‘’嫣红笑着说。‘’谁还敢有胆打死你?‘’

    我们说笑着回到家。

    母亲见我们很奇怪:‘’石头!你们三个眼圈怎么都是红的?你妈打了你们?‘’

    ‘’妈!‘’我吁了一囗气。‘’我们三好感动我妈,忍不住哭了‘’

    ‘’啧啧!‘’母亲笑着答嘴。‘’你姐真没白疼你,还晓得知恩图报,感动得冒眼泪!好!好!还真是长大了!‘’

    ‘’妈!‘’晓红幽幽地说。‘’我哥说话真的好暖心,把我和大红姐,都感动的哭了!大红姐找到我哥,真,真的是太有福气!‘’

    ‘’晓红!你搞错了吧?‘’嫣红这会无限欢欣。‘’是他找到了我,他才有福气好不好?‘’

    ‘’那是真的!‘’母亲拉过嫣红,抚她的脸。‘’我红多疼人?是石头找了你,他才真正有福气!红!石头!你们三个明天就要走,快进房去,把该清的东西收拾好,免得明早起来手忙脚乱的!‘’

    ‘’好!‘’我们三进房间收拾东西,母亲忙着去下厨弄吃的。

    红说:‘’石头!我就两件衣裳,晓红用物也不多,大包包就不用了,免得人多上火车不方便!‘’

    晓红说:‘’我也就换洗的两套的秋衣秋裤,用个小包足够了!‘’

    ‘’越简单越好!‘’我更怕麻烦,把个大拖包不用,一人背个小包是轻松方便。

    吃罢饭,我们烤火玩了会牌,母亲就催促我们洗手洗脚早点睡觉。

    我爸对母亲说:‘’伢们明天就走,不带点吃的?‘’

    母亲说:‘’石头走路都嫌耳朵重了,空手白巴掌的,多干脆舒服!‘’

    ‘’正月间车上也挤!‘’我爸说。‘’现在的伢都不是伢,是精怪!‘’

    红听了抬手伸指,点我脑壳:‘’听到了吧?姑爷都说你是个精怪!‘’

    正月十八,吃了早饭我们拿东西走。

    母亲象表姐一样,依依难舍,叮嘱又叮嘱:在外要小心,不要与同学址皮打架,要与红好好相处。照顾好晓红,她可怜,孤抓单单的,要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上车了到场了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硬是没完没了。一直送到村口,泪流不断,看不见我们,才闷闷而归。

    回来见着,总是无限欢喜;走时相送,总是泪雨滂沱,牵肠挂肚!一辈子对儿女,总有操不完心,担不尽的忧,这就是人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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