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石头有罪受
母亲说:‘’是啊！过年石头不在家里，我与你姑夫两个，简直是冷半截子！红！还有那个晓红，快坐下拿东西吃，就在这门口晒太阳。石头！倒茶！‘’
嫣红拿椅坐下:‘’马！快去！我来是客，好好侍侯！‘’
我去拿茶杯茶壶倒茶。爸陪表姐夫晒太阳拉家常，表姐帮母亲下厨。
‘’石头！‘’一会表姐喊。‘’快过来！‘’
我到厨房，母亲怒我:‘’石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跟红憋着来？你姐把事都跟妈说了，不是过年，我敲破你脑壳！‘’
‘’石头！‘’表姐说。‘’你与红的事，妈跟姑说了。你舅舅舅母，还有你两个小姐，妈都打了通气，你俩的事，今天就定了！往后在外，你与红要好好相处，不要总是闹腾扯皮！‘’
‘’妈！我都记着！‘’我只得认同:一个生我，一个养我，我无法挣脱。
母亲说:‘’红多好？长的多疼人？你俩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心里又亲。你姐疼你胜过红，别不晓得好歹！没你姐不知这会你投生到哪里去了！再在外好好念书，别乱占，给妈与你姐长脸争气！‘’
‘’石头！‘’表姐满眼爱怜。‘’妈不指望你报个什么恩，你一生对红好就成了！去玩吧！‘’
‘’妈！我记着！‘’听着表姐这样说，我忽然真的要流泪:做父母的，为儿女累死累活，谁又指望后人，能真正报答感恩什么？
我转身抺了把眼睛，出来还没坐下，红兜里电话突叫。她拿出点开，是个陌生号码:‘’石头！电话！‘’
我接听是芳雅。‘’新年好！‘’芳雅说。‘’传统！外甥女不在跟前？我晓得你很为难，只是我最近头老发昏，也不想吃东西。跟你说说话，是不是要轻松好些？‘’
‘’怎么搞的哟？‘’我觉得当红的面，说话有点不方便，起身往一旁走。
‘’想走哪里去？‘’嫣红起身一把扯住我，贴耳听见是女声，又气乎乎把手机抢走接听。‘’又是芳雅！难怪想溜！‘’
‘’红！她生病了，只想找个人聊聊天。‘’我心平气和地解释。‘’她爸丢下她与她妈跑了，芳雅也挺可怜的！‘’
‘’她可怜你现在就去陪她，快去！‘’嫣红举起手机要摔，晓红一把捉住。
‘’大红姐！‘’晓红劝道。‘’你关机不就行了？谁也打不进来！‘’
‘’石头！‘’嫣红发抖，在我家不好意思发作，半天才又吐三字。‘’你等着！‘’
‘’她是个病人，值得生这大的气吗？‘’我很不理解。‘’告诉你吧，妈已把我俩的事今天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妈我妈，舅舅舅母，二姐小姐，全亮了绿灯！‘’
‘’定了也不许你跟芳雅通电话！‘’嫣红大展胜利之态。‘’手机不到上学，我替你保管。过来！挨我坐着！‘’
正好母亲喊:‘’石头！去把可乐倒壶里烧着。‘’
‘’对不起主人，陪不了！‘’我转身做事，嫣红踢我一脚。
吃饭。鱼肉排骨火锅，狗肉火锅等，搞了一大桌。
爸与红爸坐上席，表姐把我拉着贴她坐，红与晓红和我母亲两边围。
我爸与表姐夫哥喝白云边，我们喝热可乐。
见未给晓红倒酒，我忙拿酒瓶:‘’晓红！你来点白酒吧？‘’
晓红有些不好意思‘’哥！我就喝可乐。‘’
‘’你喜欢喝酒，别讲客气！‘’一次性的杯子，我给她倒了大半杯。
嫣红笑:‘’晓红！你哥为你倒酒，喝着什么滋味？‘’
晓红望我笑:‘’又甜又香！‘’
‘’他要是抱下你，能喝几大杯？‘’嫣红有点恶作剧。
‘’哥没那个胆！‘’晓红咯咯笑。
‘’我要他抱就有胆！‘’嫣红忽翘唇耸鼻，两眼盯着我。‘’马！你有不有胆子？‘’
‘’红！不会吧？‘’我简直有点崩渍。‘’倒个酒你也能有意见？‘’
‘’我没长手，非要你倒？‘’嫣红恼脸。‘’我，我又想打你！‘’
‘’红！搞么事？‘’表姐怒道。‘’晓红是远道来的客人，倒杯酒几大个事唦？晓红！你莫见怪，没事！‘’
表姐夫哥笑:‘’这比她妈还孬！石头以后有罪受！‘’
‘’妈！您看见了吧，这也怪我？‘’我闷头连喝几口可乐。
‘’你也是的！‘’表姐冲我鼓眼。‘’晓得她是那样个东西，你把酒瓶把她不就得了？以后再注意点！‘’
‘’是！听妈的，以后加倍小心！‘’表姐还给她撑腰，我只好装着没事吃菜。
母亲发笑:‘’红！你往后天天寸步不离，把石头照着。他上个厕所，你替他解裤腰带！‘’
表姐接腔:‘’姑！你別心疼，管紧点还是好些，免得石头在外信马由缰！‘’
这大概是表姐的经验之谈，也可能是女人们的至理名言。
吃完饭我们三人玩斗地主。我爸、表姐、表姐夫哥，三人观战。母亲忙这忙那，忙完也过来瞧。
表姐走到我身后，用手摸我头给我上政治课:‘’石头！女人都爱使小性子，你是男人，心眼要宽，更要学会忍让包容，大度宽广。跟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遇事要争个输赢，还能叫男人？妈的话要牢牢记着！‘’
‘’妈！我记着！‘’我应答。‘’妈的话是金玉良言，是圣旨！‘’
‘’妈的话就是圣旨！‘’嫣红在桌底下用腳踹我。‘’不遵圣旨没好果子吃！‘’
‘’有大红苹果吃！‘’我从果品盘里，抓个苹果就啃。‘’还甜！‘’
‘’也不洗？‘’嫣红起身，一巴掌拍掉到桌上，拿去洗来也咬了一囗。‘’给！再吃！‘’
‘’石头！‘’表姐说。‘’有红还是好吧？有人洗苹果你吃！‘’
‘’好是好，老是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我吃的脆崩又甜心。
‘’芳雅温柔，还请你吃大餐，可惜不在这里！‘’嫣红又踹我。‘’我给记着，上学了別跟她卿卿我我，我晓得了有你好看！！‘’
‘’可惜在学校，你还够不着！‘’我调侃。
‘’再说一遍？‘’嫣红‘’嘭‘’地蹬我一脚。‘’还说不惹我生气？这也怪我？‘’
‘’好！怪我！‘’我缴戒。‘’上学了跟她划清界线，抽刀断水。‘’
‘’油嘴滑舌！‘’表姐拂我头，接着上课。‘’石头！你跟红在外，莫见了面就争就吵，要和睦相处，互相关照。红要真有个么事，当姑的面，妈真的要你罚跪挨打！‘’
‘’妈！我记着。‘’我随口应答。‘’红不是说了吗？我这生就是供她驱使的马，想趵蹄子，没冂！‘’
我爸妈听了哈哈大笑。母亲说:‘’石头！你妈说的都是为你好！给红做马是你福气！再在外面回来，我听红说你欺负她，别说你妈打你，我也要敲破你脑壳！‘’
‘’哥！你不得了！‘’晓红笑。‘’两个妈打，真要把你脑壳打破了，有人可好心疼不乐意！‘’
‘’他是你哥，你不心疼？‘’嫣红跟着笑。
‘’我再心疼，也没有哥的嫂子心疼哟！‘’晓红冲嫣红挤眼睛。
‘’我，我撕你嘴！‘’嫣红绯红了脸。‘’尽瞎说！‘’
母亲表姐，我爸与表姐夫哥，都忍不住哈哈笑。
表姐表姐夫哥玩了一天，表姐不停地给我上课，第二天吃罢中饭要走。
送表姐时，她叮嘱又叮嘱:‘’石头！过十五你们三个伢还一起回，妈弄好的你们吃！都听着！‘’
我说:‘’妈！行！您到时尽煮肉吃！‘’
表姐夫哥说:‘’石头！尽煮肉你一顿也吃不了一斤！‘’
回头，我们三又打牌玩。
晓红眉色飞舞:‘’哥！这玩的过瘾开心，今年过年还跟你俩一起回！‘’
‘’你干脆跟我妈做女，找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就能年年在一起玩。‘’我感觉晓红好天真可爱。‘’那样我们永远是亲人，兄妹关系可保持一辈子。等你儿女双全了，就可携上夫婿，回你老家，拜见双亲，幸福无比！‘’
‘’晓红！石头说的还真是可行哟！‘’嫣红说。‘’你不是今生今世老想着你哥吗？这样你就可以了却心愿，多美啊！‘’
‘’要能找到哥这样的人，我愿意哟！‘’晓红直瞅我。‘’你们人又好，连你们的爸妈都没把我当外人，当亲人走一辈子，那多幸运？‘’
‘’只要你愿意就成。‘’我对晓红说。‘’我妈又没姑娘，捡个美女儿，要喜的不得过，我这个哥你就真能喊一生。‘’
‘’莫喊到一坨去就行！‘’嫣红笑。‘’马！快出牌！‘’
到了正月十五，我们三又回表姐家。走到集镇上看舞龙玩狮，真是联袂成云，人山人海。
晓红惊奇:‘’哥！你们这里还兴玩这些东西？好有趣哟！‘’
嫣红说:‘’白天玩龙灯，晩上还玩地灯，划小龙船，敲锣打鼓，唱地方小调:
小小龙船呀嗬嗨，
两头尖哟呀嗬嗨。
妹妹坐船哟呀喂子哟，
郎来牵哟呀喂哟
有味吧？‘’
‘’大红姐！你唱的好有味哟！‘’晓红抚掌笑。‘’这次过年，还真是来对了！‘’
‘’晓红！‘’我说。‘’你真要在我们这里落地生根，年年正月十五，都能欣赏到这些民俗表演，地方情调！‘’
‘’哥！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晓红脸红红的。
‘’是的，我把你哥给你就好！‘’嫣红听了变脸。‘’那你还是回你老家，免得心里总记挂石头，扎我的心！‘’
‘’大红姐！‘’晓红脸涨的更红。‘’你，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
‘’什么对呀错的？‘’嫣红打断她的话。‘’人说眼不见心不烦。你天天见着人，偏偏又名花有主。看别人两人恩爱幸福，你就心生嫉妒，老想歪心思，搜肠刮肚，千方百计想得到。最后忍不住就挺而走险，不计后果！‘’
‘’红！你这也想的太复杂吧？‘’我忍不住笑。‘’搞得象小说电影，说不定还搞出个谋杀案来！‘’
‘’什么太复杂？‘’嫣红振振有词。‘’人都这德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不惜撕破脸，抓破皮，争个你死我活！‘’
‘’算了！‘’我有点心惊肉跳。‘’红！你说的我好害怕，我服你，甘心拜在你脚尖头！‘’
晓红拿眼瞅我又瞅红，面红耳赤，满脸失意。
‘’你不服我想服芳雅？‘’又被她抓住小辫子。‘’你这生只佩给我做马，想翻身等下辈子！买几根甘蔗回去吃。‘’
‘’要得！‘’晓红好象找到了台阶下，连忙应答。‘’我来买！‘’
‘’要你买个么事？‘’嫣红把她拉住。‘’马买！二姨小姨都给有钱，数他腰包鼓。快买！‘’
‘’妈还给有钱呢！‘’我得意。‘’我人缘好，又逗人爱，走哪儿都有人给钱我花。连我舅母妈都偷塞我几百块！‘’
‘’我姥姥给多少？也太偏心了！‘’嫣红伸手搜我衣兜。‘’我一分钱都不给！二姨小姨也是的，都是偏心眼！我妈给你多少？快说！‘’
‘’妈给两千！‘’我怰酷。‘’怎么样？也没给你一分，回去找妈吵嘴？‘’
‘’都是偏心眼！‘’嫣红跺脚。‘’妈爱你以后你一个人孝敬妈，我不管！‘’
‘’你不管可就要吃大亏。‘’我大笑。‘’妈的房屋我继承，妈的财产也是我得，你狗屁都沒有！‘’
‘’我该几着急！‘’嫣红也笑。‘’连你人都是我的，我要那些东西打鬼！‘’
晓红捧腹笑:‘’你俩真好有味！跟你俩一起生活，我至少要多活十年！‘’
‘’有你我要少活二十年！‘’嫣红说。‘’成天卡在我与你哥中间，多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