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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现人神传信社奉行,执行官败走蛇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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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真好……”

    绫华凭栏遥望,只见那雷与永恒的列岛如锦缎般从眼前铺展开去,直到海雾深处。初夏特有的清丽阳光透过海天之际那厚重的白云,抚照着满布苍翠的人间。

    克拉提斯起得有些迟。直到托马拿着拖把,无奈地站在了他的地铺边上,他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晃到屋子外面去。

    “克拉提斯先生早啊!今天兄长又去天守阁了,还是我和托马在家。”

    “绫人又不在?好吧,我还想听听反抗军和愚人众之间的那些瓜葛呢……”

    忽然,克拉提斯瞥见门边倚着一位身着橙红色振袖短打的少年,对他和绫华微笑着。

    那少年朝两人略欠腰身,悠然道:“你是说珊瑚宫大人的故事?呵呵,我也可以说哦。”

    “万叶!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我本来是应朋友之邀,来镇守之森远足野炊。怎料友人突然有急事,我只好一人在这附近闲逛;兜兜转转,就走到了神里屋敷门前。适才听见你们说话,我便也来打个招呼。”

    “真好,”绫华笑着走到茶亭下,沏起一壶喷香的抹茶,“这两天总是听珊瑚宫大人的故事,我对她也多了几分崇敬。今日又得枫原君来此,却是喜上加喜。快来落座吧!想必克拉提斯先生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哈,那可不。枫原君讲的故事,我定当洗耳恭听。”

    两年前,鸣神岛,镇守之森。

    夜深了,万籁俱寂,惟有鸣草在随雷灵缓缓翕动。一位冰蓝色短发的青年,正倚在青松之下,趟于溪水之中。他轻轻拢起随风飘舞的振袖,对着夜空吹起了口哨。

    少顷,不远处的灌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一位头戴草帽的蒙面忍者走到那青年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

    “神里大人,反抗军的使者已到。”

    “好的。你带着弟兄们在周围警戒,我亲自来会会他。”

    “遵命!”

    不多时,一位少女翩然而至。她将一片头巾随性地搭在脑后,既遮住了发色,又平添了几分妩媚。她环顾四周,随后上前向神里大人鞠躬行礼。

    神里大人也鞠躬还礼,尔后轻声问道:“你没有带其他侍从来吗?真令我意外。”

    “我听闻神里大人为人磊落,所以放心前来。”

    “仅仅凭借传闻就断定我的态度,是否唐突了些?珊瑚宫大人,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借机锄掉反抗军的首领,从而向雷电将军表功呢?”

    “据我所知,如今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在鸣神岛权势滔天,还勾结了愚人众。社奉行被强敌环绕,尽管有神里大人您在各派之间周旋,却依旧处境艰难。因此,您选择和我们反抗军联络,本身也是在探寻破局之道。如此重要的机会,您当然不会放过。”

    神里绫人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说下去。

    “再者,就算您把我绑去献给雷电将军,您觉得将军殿下会相信您吗?连执掌兵权的天领奉行都做不到的事,却被一个执掌仪典的社奉行做到了,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就算雷电将军姑且相信了您,其他两大奉行也会拼命诋毁您,最后抢走功劳,让您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错,”神里绫人这才恢复了笑容,“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智慧。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想必会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神里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啊!顺便提一句,我其实没想到您能一眼看穿我的身份。我还以为我的伪装真的天衣无缝呢!看来还是小瞧您了。”

    “恭维的话多说无益,我还是更想听听你的安排。毕竟,能果断地终止同愚人众的合作的人,想必不会是个优柔寡断的懦夫。”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希望社奉行能帮我们解决掉天领奉行,为我的作战计划开开绿灯。作为回馈,我们会干掉愚人众执行官‘仆人’,并且让‘散兵’永远地离开稻妻。如果你们还嫌不满意,我还可以把旅行者还给你们。不知神里大人意下如何?”

    “呵,我原以为你们敢于反抗雷电将军,绝对是一群疯子。如今看来,疯子跟你们比起来都要自惭形秽。神里家终究是要忠于雷电将军的,你让我们两大奉行之间自相戕害,无疑是要我背弃信仰。再者,你所给出的条件里,除了送还旅行者这一条,其余两条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那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前三席执行官都有比肩魔神的实力,‘仆人’作为第四席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我自有办法。你们只需提供协助即可。您忠于雷电将军,并不妨碍您攘除奸凶。若您真是忠良,自当为君分忧,为民除害。”

    “呵,有意思。那你们又为何要忤逆雷电将军?”

    “我们反抗的并不是雷电将军本身,毕竟她也是天理钦定的稻妻雷神。反抗军所讨伐的目标,一是压迫稻妻人的恶法,譬如眼狩令、锁国令;二是压迫稻妻人的恶人,譬如唯利是图的勘定奉行以及一腔愚忠、不知变通的天领奉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抗军和社奉行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

    绫人沉吟半晌,又说道:“这次我权且认可你的胆识和智谋,但我在向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时,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不如,我们现在各自开列一下清单,看看双方距离完成计划都还差些什么。”

    “我们反抗军需要五百套幕府军的军装,尺码不必同一,因为我们自己也有裁缝。至于你们,大概只差一个旅行者来牵线搭桥了吧!”

    “你们要幕府军的军装?莫不是想耍浑水摸鱼的把戏?至于旅行者,嗯,他确实能在我的计划中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浑水摸鱼……呵呵,很接近了,不过具体计划涉及机密,暂时不便透露。我相信你们也已经对九条家和柊家作了大量的调查,只差临门一脚了。我把旅行者送回来,你们可得好好作为,别辜负我的期望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几天后,八酝岛,愚人众邪眼工厂。

    执行官“仆人”这几日颇为忙碌。结束了同反抗军的合作后,三位执行官一致决定撤离八酝岛这个是非之地。反正邪眼的测试已经臻于完成,是时候专心经营鸣神岛的事务,争取早日拿到神之心,结束在稻妻的行动了。

    然而,计划归计划,一到具体执行的时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散兵”早有二心,如今更是借口自己职权有限,当众摆烂。“女士”则一直待在鸣神岛,继续游走于两大奉行之间,并且开始实施最终夺取神之心的计划。

    这下,收拾部队、搬迁工厂的任务可就全都落到了“仆人”的头上。她整天忙得像只无头苍蝇,东跑西颠,还要受“散兵”嘲讽,心情有如搓盐入火,一碰就炸。

    所以,当她听到幕府军来袭的消息时,完全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幕府军?怎么可能?反抗军不是已经打到神无冢了吗?幕府的部队怎么会出现在八酝岛?”

    前来通报的卫兵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再强调:“幕府军真的来了,有好多人!我们人手明显不够,急需您来支援!”

    “仆人”决定亲自出门看看。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的大吃一惊。只见铺天盖地的紫盔紫甲,从恶王亭畔的断崖下一直绵延到绯木村,正朝着邪眼工厂包围而来。在他们身后,是遮天蔽日的硝烟与扬尘。而更远处的名椎滩上,则燃烧着旷世难寻的熊熊烈火。整片滩涂都被炸药深深地犁了一遍,如今已然面目全非。

    很显然,天领奉行大军这次是倾巢出动了。反抗军的那点算计,在这绝对的力量优势之下根本不值一提。”仆人“下意识地望了望西北方向的藤兜砦,却发现那里已然被浓烟吞没,不辨牛马。看来,反抗军是输惨了,连老巢都丢了。

    问题在于,“女士”不是正在鸣神岛两大奉行之间运作吗?天领奉行的部队就算战胜了反抗军,又怎么可能会奔着愚人众的地盘来呢?

    除非,“女士”已经出事了。两大奉行翻脸不认人,倒戈杀向了愚人众。

    “仆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命令手下布防,自己则亲率一队兵士,上前迎战。

    关键时刻,“散兵”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算了,还是应战要紧,让那小子自求多福去吧!

    幕府军一路包抄到了工厂门前。领头的是个将领,头上挂着一只天狗面具,身穿狩衣,手提长弓,腰间明晃晃地挂着一枚雷元素的神之眼。“仆人”认出她是天领奉行九条家的养女,九条裟罗,一向以行动雷厉风行著称。此番幕府军让她打头阵,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裟罗,”那不幸的执行官还想套近乎,“我与令尊揖别后,竟如隔三秋。睽违已久,别来无恙否?”

    “少废话!我接到了雷电将军亲笔的手令,让我把你的项上人头和珊瑚宫心海的捆在一块儿,一起砌进千手百眼神像里去!纳命来吧!”

    说罢,那天狗便捻弓搭箭,照着“仆人”眉心射去。那执行官忙挥剑格挡,然后命令属下站作一排,迎击敌人。

    “仆人”曾经说过,自己就是个开孤儿院的。如今看来,这话可能还真不是自谦。至少她指挥打仗的本事就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虽然贵为执行官第四席,但连日的操劳和焦虑还是拖垮了“仆人”。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她甚至连邪眼都无法正常使用。没有了执行官的战力加持,愚人众被打得丢盔弃甲,节节败退。“仆人”又乱中出错,带着为数不多的部队疯狂撤退到了八酝岛的西侧海岸。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沧海,这位心高气傲的执行官也算是明白了”望洋兴叹“这个璃月古语的含义。

    好在幕府大军似乎也在浓雾中迷失了方向,一时半会儿没追上来。“仆人”瞥见不远处有一座小码头,便带着属下们一路奔去,总算是抢下几艘小船,漂到了海上。

    斜月沉沉藏海雾。几叶孤苦无依的扁舟,在幽邃的沧海之上颠簸着,不知何处是岸,不知乡关何方。“仆人”仔细回忆了海图,忽然意识到八酝岛西侧的海流在夜间是向东南方走的。也就是说,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有机会在蛇骨矿洞一带重新登陆,等待救援。

    果然,幸运之神还是稍稍眷顾了他们一下。到了后半夜雾散之时,有几个眼尖的狙击兵便已然远远望见了陆地。

    “前面就是蛇骨矿洞了!大家一起,使劲儿划呀!”

    不多时,几条小舟便先后稳稳靠岸。“仆人”下船清点了人数,不禁喟叹再三。驻留八酝岛的愚人众,极盛之时曾有上千人,如今却只剩下了这三十来个誓死追随的忠志之士。真似食尽鸟投林,只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儿应该也没什么敌人了。现在正是晚潮后退的时分,倒也不必担心潮水。全军听令,就地扎营生火!”

    正当愚人众们各自开始忙活的时候,“仆人”却又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多年经营特工组织的经验,让她嗅到了敌人的气息。

    “嗖!”

    一支哨箭乘风而来,径直扎在了沙滩上。那执行官情知大事不妙,急命手下备战。可惜,敌人的攻势太快,天色又漆黑一片,根本不辨敌我。只几个回合,愚人众便死伤大半,被迫退入了幽邃的蛇骨矿洞。

    洞口的幕府军倒也没有追击,而是就地利用愚人众的营帐生起火来。

    那领头的将领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对着火光翻了翻,然后低声命令部下们道:“依珊瑚宫大人的锦囊,现在全军按兵不动,扼守洞口!再组织人手,焚毁愚人众的渡船!”

    “遵命!露子大人!”

    露子揭去了头上挂着的天狗面具,摘掉了腰间的玻璃球,望着那黑雾弥漫的蛇骨矿洞,轻轻一笑。

    这出反抗军自导自演的大戏,就要迎来最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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