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刘东方再下乡
半个小时前，刘书记和李医生拿着灵芝走近一个院子，脸上的喜色掩不住。
小院子的前院搭着葡萄架子，彼时刘东方翘着脚坐在藤椅上，李四凡坐在他身旁的圆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刘叔叔，中午好。”李四凡站起来打招呼，又朝李医生道：“爸。”
“哎，小凡真乖，不像东方。”刘书记点点头，瞥见坐不成样的刘东方，脸带愠色，“坐没坐相！”
刘东方站起，掏掏耳朵，扯开话题：“这么开心，找到东西了？”
最近镇上来了位贵人，自家老头四处搜寻品质好的药材，急得嘴上长了一圈燎泡，今天难得脸上带喜色。
“嗯，在一个小姑娘那里买到了。”刘书记的嘴角上扬。
李医生感叹：“说起来也怪，从前都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姑娘，白得都快要反光了。要不是药材实实在在拿到手，还真觉得做梦呢。但总觉得她还能找到更多好药材，幸好问了她的住处。”
“哪里的人？”刘东方问。
“没说。”
李四凡与刘东方对视，标致的小姑娘，这么有个性，不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吧？
刘东方将手上的报纸抖开，指着照片里的祝星星问：“李叔叔，你说的不会是她吧？”
那是之前他们到红星村拍的知青们的大合照，祝星星五官精致，在其中相当抢眼。
“还真是她。”李医生接过报纸，“原来是今年下乡的知青，怪不得从前没见过。”
刘书记凑近，默念着祝星星这个名字，觉着有些耳熟。
忽然，他想起在镇长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笑得意味深长，道：“这姑娘来头不简单，也难怪手里有品质这么好的灵芝。”
“什么来头？”刘东方问，他实在有些好奇。
李医生与李四凡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要是能——”刘书记摊开手又合拢，另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往上挪，不是问题。”
他朝刘东方笑得意味深长，说：“你收收心，撇干净身边的莺莺燕燕，以后多往红星村跑。”
刘东方眼睛骨碌骨碌转，眼底泛过精光。
祝星星，李四凡默念这个名字，嘴唇不自觉颤抖，祝星星干净利索地将刘东方过肩摔在地上的场景在他脑中久久不能散开。
他现在想起祝星星都有些后怕。
时间过得很快，到祝星星和秦霄要去坐牛车的时候，秦霄还意犹未尽。
“行了，贪多嚼不烂。”李老拍拍他的头，一个下午下来，他对秦霄还挺满意。
“疼，疼，疼！”秦霄搞怪大喊，引得祝星星和李老忍俊不禁。
李老送他们到门口，有些舍不得，说：“星星下次记得一块来，我给你做绿豆糕。”
“好！”祝星星搂着李老给的《十万个为什么》，挎包里还装着李老送的小木偶人，决定下次来的时候带上剩余的灵芝。
两人往坐牛车的地方走，秦霄兴奋地向祝星星讲解自己下午学到的东西。
祝星星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浑身不适，朝四周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坐牛车的地方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待，祝星星扫视一圈，没发现薛钧泽。
秦少萍约莫又去了一趟废品站，手里抱着好几本书。
嗯？祝星星往人群中定睛一看，与祝小娟在交谈甚欢的人竟然是火车上偷拿了小胖子手表的小跟班。
牛车晃晃悠悠进入大家的视野，赶牛车的人挥着鞭子吆喝。
大家还没定牛站定，一拥而上，赶忙为自己挑个好位置。
秦霄抱着一块书本大小的木头，是李老给他的练习材料。
秦少萍撇撇嘴，早上老人朝祝星星打招呼时，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见秦霄抱着块破木头，顿时不感兴趣，装模做样看起书。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祝星星将小木偶人搁在床头，趴在床上托着腮发呆。
【宿主，冬天之后便是万物生长的春天，努力完成任务之后便能成为女主。】
祝星星抓起一个骑马的男小木偶人，翻身，将它举到空中，说：“说点人话。”
【宿主，第二个任务对象的喜爱度快达到100了！加油！加油！加油！】
祝星星摆弄着木偶人，丝毫没有被激起一点斗志。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薛钧泽又好几天没上工，整个人从祝星星的生活里消失。
某一天下工后，大队长带着几个汉子踏入知青点。
大队长吸了一口烟，说：“下个月镇上要派干部到我们村来办宣传队，现在计划敲掉知青点的左边院墙，新建一个屋子，明天开工。”
“镇上只派两名干部，组宣传班子要从知青和村里读过书的年轻人里挑。”离开前，大队长说。
一整个知青点的学习氛围瞬间因为大队长的话高涨，毕竟坐在室内拿公分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秦少萍想进宣传队的心更甚，因为休息日到供销社买了面镜子的她发现自己下乡后居然黑了一个度！
第二天，知青们还没出门上工，那几个汉子便带着工具敲响门。
敲墙，打土胚子，运石头……那几个汉子遵循着平日里上工的作息，一连干了小十天，一间小小的屋子起好。
屋子起好的第三天，刘东方和李四凡带着报纸下乡。
“刘干事，没想到是你来红星村办宣传队，真是缘分。”刘阳看到刘东方眼底迸发惊喜，连忙上前替他们接过手里的行李。
刘东方也不推阻，将地方递过去，给李四凡使了个眼色。
李四凡将报纸抖开，说：“这是我们上次写的文章。”
“真的？”刘阳惊喜道。
文章刊登在南沙县的县报上，占了挺大一个篇幅，全部人露了正脸，内容大致上是在赞扬红星村的知青思想觉悟高、品质善良、工作勤劳。
知青点的大多知青上前围住刘阳，一起读报纸上的内容，脸上的喜色掩不住。
刘东方透过人群看向祝星星，满眼都是志在必得。
祝星星手掌交叠，活动手指，与他对视，冷笑。
就这样，刘东方和李四凡便在红星村住下，同知青们一起搭伙。
“所有村民请注意，所有村民请注意，镇上派干部到我们村办宣传队，宣传队目前暂定招四名队员，所有识字的村民都可以报名参加选拔，宣传队队员每人每天八公分。”
当天傍晚，□□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将办宣传队的事情告知所有人。
村里识过字的年轻人听到这消息以后跃跃欲试，他们对于坐大队部每日读书看报的生活很是向往。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气氛空前活跃，似乎每一个年轻人都在为选拨考试做准备。
只有两个人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毫无斗志。
一个是祝星星，一天到晚捧着李老送的《十万给为什么》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个则是秦霄，天天捧着李老给的木头摆弄，恨不得晚上枕着木头和刻刀睡觉。
秦少萍所有空闲时间都在画画写字，祝星星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一段时间，没想到考试前一天晚上她又开始作妖。
天气渐渐变暖，村里人开始将棉袄里的棉花掏出来，裁掉碍事的长袖，知青们亦换上短袖。
蚊虫随着天气变化慢慢增多，大家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偶尔出现红点。
“唉，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手臂上长了一片红疹。”
饭后，秦少萍将自己的胳膊搁在桌上，叹气道。
她的手臂较脸白，长了一片拳头大的红疹，抓了以后比一般的红疹看起来更恐怖些。
宋月清是知青点里的老大姐，对大家一向关心，说：“许是蚊虫多了，回头你去卫生所找陈老大夫拿点药膏涂涂就好。”
“蚊虫倒是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知青点多了些什么东西，带来了些病菌。”秦少萍又是叹一口长气，目光微闪，视线朝正在玩木头的秦霄飘去。
说完，她又低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道：“我没说别人不好的意思，要怪就怪我自己身体不好，大家都没事，偏偏我长了这么一大片红疹。”
此时的秦霄仍在摆弄手里的木头，刀起刀落，一些木屑飘出。
除去正在收拾厨房的两名老知青和大大咧咧的蒋胜男，在场其余人都是人精，各有各的心思，没人接话。
倒是钱向前情绪外露得明显，一脸愤愤不平地瞪着秦霄，但是也没有说话。
祝星星的舌头顶顶上颚，心想，这原女主事儿还挺多。
刘东方看着这样的场景饶有兴趣，这几日刘阳都跟着刘东方和李四凡鞍前马后，侍候得二人满意极了。
同时，刘东方也更了解知青点众人的关系，看向秦霄的眼神晦暗。
秦霄是知青点里和祝星星关系最好男知青，也是他最大的敌人。
“哦？小秦知青的意思是我和李四凡？”刘东方假装听不懂，问道，默默给秦少萍挖下个大坑。
秦少萍直接被问懵，愣了一会，说：“我没这样的意思。”
她手在桌底下捏紧，她对刘东方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少，但是刘东方现在是宣传队的主要决策人，明面上不能和他过不去。
而且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刘东方没因上次的事情对祝星星的兴趣减少，反而对她更上心了。
这几日，她看刘东方看秦霄的眼神带上了些厌恶，决定给他递把刀。
没想到刘东方不领情，反手再给她挖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