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诡
“走吧，你不是要吃东西吗？”臧长明道。
苻眇闻言开心地说道：“好啊！我要吃肉可以吗？”
臧长明：“当然。”
柴玖：“怎么一点不关心我这个被丢到后面的人嘞？”
“柴玖哥哥，你快来。”苻眇一手拉着臧长明，一边摆手让柴玖快点过来。
见此，柴玖原本的郁闷也没了，果然还是小眇眇可爱，不像师兄，冷漠！无情！
柴玖的这些话可不敢说出口，只敢在背后默默吐槽，臧长明一转头，立马又是一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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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广德酒楼，一桌子的菜，苻眇反而迟迟没有动筷。
柴玖还以为苻眇是因为看不见，握着人的手，就往周围的菜一个个指点过去。
一边还不忘，把菜往苻眇周围推过去。“小眇眇，记住这些菜的感觉了吗？”
苻眇点点头，但还是把筷子放了下来。“好像做梦啊，忽然就有好多能吃的东西了。”
柴玖一听立马想到老乞丐一直只给小眇眇吃馒头，顿时一阵心疼。
立马抓了一个大鸡腿，放在苻眇的碗里。
“都是你的，好好吃，放开了吃。你的伙食，以后我包了！”柴玖大气道。
苻眇被这一打岔，也来不及感叹秋悲。笑着吃了起来。
“很好吃！”苻眇欢快地说道。
臧长明捏了捏手里收回来的探灵盘，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柴玖见苻眇吃的开怀，自己的食欲也上来了，吃了些后。却发现臧长明在看探灵盘：“师兄，这个探灵盘好像坏了。”
臧长明也不避讳，说道：“嗯，坏了。”
苻眇疑惑地问道：“什么探灵盘，什么坏了？”
柴玖：“我跟你说啊，我们其实是天一派的弟子，接了任务才来的这里。我是外门的，师兄是内门的。这个探灵盘可以探寻周围有异的妖怪。包括等级啊，种类啊什么的，都可以。”
苻眇好奇道：“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柴玖见被质疑，立马道：“当然了，我昨天晚上还和师兄一起杀了两只。但是不好形容，太丑了。”
苻眇：“很丑吗？”
柴玖连连道：“当然了，现在回想起那个味道……”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碗里的烤鸡上，突然没胃口了怎么办……
柴玖欲哭无泪。
苻眇顿感惊奇：“你吃妖怪了吗？什么味道啊？”
柴玖：“没吃！哪里吃了，我是形容，那个……虫子吧，被电焦了，散发出来的味道。”
苻眇若有所思，“怎么电的啊，是这样咻咻咻的吗？”一边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几下。
见苻眇如此可爱的动作，柴玖当即就道：“我决定了！这些吃的都给你！”
莫名多了一堆食物的苻眇，面上一副，虽然我喜欢吃东西，但你这样突然给我这么多，让我不太敢吃的表情。
柴玖：“我这不是尝一下味道就好，仙人吃不吃都无所谓的。”
苻眇忽然兴奋道：“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不饿肚子啦！”
柴玖笑着道：“当然，只要你努力，不仅能不饿肚子，还能打妖怪，还能赚钱钱的！”
“赚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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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苻眇那边欢快的气氛不同，臧长明始终握着手里的探灵盘思索着。
探灵盘，因为‘疑似’化神级别的人或妖，而崩坏。其次一开始，并没有测出白豆蚕的存在。所以白豆蚕是后来的，而一出场就是以红茹姑姑的长辈形象出现，证明它需要我们的注意力。
为什么会需要我们的注意力？
化神真的不存在吗？
还有最后一点，这个小乞丐住的地方竟然就是整个青云镇的中心。如果他上的课没有听漏的话，在灵脉附近的中心地带，理应住着一户有钱或者有权的人家。
但两者皆无，甚至荒芜人烟长满稻草。
这一件件事情下来，都与小乞丐有关。
还有那无意识的长辈……
“我出去一下。”臧长明忽然道。
聊得正嗨皮的两人，被一打岔，都看了过去。
臧长明没有解释，直接出去了。
柴玖：“师兄可能发现点什么了，我就说昨天晚上白豆蚕，突然自爆很可疑。”
身上带着白豆蚕，但还是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白豆蚕啊？为什么要自爆啊？”
柴玖则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白豆蚕是一种蚕变异吸收了来历不明的灵力，异变后的虫子。外貌白白的，但是会偷吃别人的记忆。很坏的，至于自爆嘛，我也不知道，虫子的生命力应该很顽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格外的顺利……”
苻眇疑惑道：“顺利不好吗？”
柴玖摇摇头道：“顺利好，但是太快了，这可是银字令诶！总不能就是单纯的老板钱多吧？”
“说不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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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长明一路直达昨晚和苻眇第一次见面的地。
那时苻眇正在……取水。
长剑压开冲天的稻草，说实话，这些植物倒是长得很符合，灵气中心的样子。
被藤蔓附着的井口，不知底下多深。
望着水里自己的影子，臧长明一时无言。
在往府里走，可以看见，由干燥的稻草在角落里堆起来的一个窝。中间凹陷，这处比较讨巧，刚好避风。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再往府后走去。
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这里面空荡荡的，连家具都没剩下多少，大部分都是一些稻草。
而后面看着像主卧的地方，也是如此，空荡荡的……但，总不可能只住了两个乞丐吧？
这么大的地方别的乞丐同意吗？
越是没有可疑的地方，臧长明心中的疑惑就更多。
最终，他敲开了旧府隔壁的门。
那是一家小户，门板也很陈旧。
但不同的是，里面住了一个老人，一个老婆婆，正弯着腰对着一块地翻着土。
“谁啊？”老婆婆想直起腰板，但终究还是累的半弯着腰。
一转头，便看见一个人开了门。眼中很是沉重。
老婆婆：“小伙子，做人就不要老是那么沉闷，来，说说，找老婆子什么事啊？”
臧长明：“我想问问，您一直没有出过门吗？”
在敲的那会，他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门内有生活的气息，门外却长满了稻草。
现在看来，老婆婆这种菜种的，也确实并不是那么需要出门。
老婆婆手脚麻利地从屋子拿出了抹布，对着桌椅就是一顿擦，边热情道：“来来来，坐着。好久没有人来这里了，我老婆子都没能和别人聊几句。你来得正好，给老婆子我解解闷。”
臧长明虽然犹豫，但想到反正门都进了，实在不行，那个师弟起码能察觉到不对劲，回去通个信，带人来救他，便坐了下去。
老婆婆笑着道：“不错不错，小伙子胆子很大。我确实没出过门，或者说，你没有察觉到这里和外面的不同吗？”
臧长明当即开放了灵感，感受周围的灵力。
其实人间的灵气一直很浑浊，下山的人，除非灵力使用过多，才会尝试在凡间开放灵感。找的地方，也都在树林里。
所以这也就导致，等臧长明开放灵感后，才察觉到周围的灵力不仅无比干净，甚至浓郁到快形成灵雨了。
这种蕴含满满灵力的灵雨，哪怕在天一门的山上，也要一个月才有那么一场。
而这里的浓度……一个月，不，一周就能有一场。
这里不是灵脉外围吗？为什么会有堪比灵脉中心的灵力？
老婆婆像是看出了臧长明的疑惑，解释道：“这里确实是灵脉外围，而之所以会有堪比灵脉中心的灵力，是因为这。”老婆婆指着脚下，接着道，“这底下躺着‘通天径’的尸体。”
“什么？”臧长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几十年前就该消失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在他的脚下！
见臧长明如此惊慌，甚至眼中充满了怀疑。安抚道：“不要担心，只是尸体，当初那群人，都以为自己已经灭了‘通天径’，但其实，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臧长明许久才坐了回去道：“那您呢？您知道‘通天径’的尸体在哪，为什么不上报呢？朝廷，宗门，谁都想要它不是吗？”
老婆婆却不在意地往臧长明的碗里再添些水，道：“是的，谁都想要它，但是你不是也发现了吗？我没有修为，却在这种地方住了这么久，身体早就被迫适应了灵力，要是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
老婆婆说的没错，一旦凡体，在没有灵脉的情况下，一直住在灵力满满的地方。在回归凡间的那一刻，基本就是那个人的死讯。
不仅如此，这种灵体……甚至会被修士拿来做法器。
这种哪怕死后，也不得安宁的后果，自然没人想出去。
知道老婆婆的苦衷后，臧长明顿时有些歉疚，“对不起。”
老婆婆却不在意道：“没事没事，你是个好小伙子，知道‘通天径’的人很少，你应该也是个大门派里的人物吧？怎么会找到老婆子这里呢？”
臧长明拿出了坏掉的探灵盘，面前的这位老前辈，即便没有修为，但眼力上说不定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要是能看出些东西的话，还能给自己解答解答。
老婆婆拿起了探灵盘，失去灵力的它，现在就跟一普普通通的木板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些精细的刻痕。
但老婆婆还是看出了些东西，“它，是被‘通天径’的灵力冲坏的。”老婆婆笃定道。
臧长明：“为什么您这么确定？”
老婆婆指着木板上的一角,道：“你这上面刻的是九诡吧？”
臧长明点点头，九诡，分别叫‘曌’、‘兕’、‘眇’、‘啼’、‘惥’、‘餮’、‘翍’、‘觞’。直接包括了世间万物的九个根本，也是借此，他才能知道对方的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