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留
两人聊得忘我，压根不管后面的士兵被他们这一番赶路的操作给吓了一翻番。
“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在镇子里找残余的蜚蠊。我们兵分两路更快些，傍晚到广德酒楼会面，大概今晚就可以启程回去……”臧长明说地起劲，却被柴玖打断。
“……师兄。”柴玖小声道：“我没记住……”
臧长明：“……算了，你有寒冰符吧？”
柴玖刚开始的嘚瑟已经没有了，现在一心只想完成任务。“有的，有的。要怎么做？”
臧长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刚好今天大雪，我们为这南方下一场雪。”
柴玖：“下雪？”
臧长明对上柴玖疑惑的眼神，并不说话。
眼神中，明白地表达出：谁让你不好好看书，现在你就怀着疑惑来做事吧。
臧长明：“你把寒冰符放置在城中的八个方位，我去中心摆放阵法。
柴玖：“哦。”
“嗯？”
柴玖一个激灵：“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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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万物无论是否有灵，都受天道运势的影响，四季轮回，春醒冬眠。而虫类，在这万物中，是最难过冬季的唯一一种灵类，或许它们的繁殖能力万物第一，或许它们的生存能力万物前列，但都抵不过寒冷，僵硬的翅膀，无力动弹的口器，它们在洁白的大雪下，永久沉眠。
寒冷杀的是白豆蚕，而不是蜚蠊，所以，对于如何抓蜚蠊，他要亲自去寻。
灵盘现在还放在广德酒楼，原本最安全的也是哪里，然而，以虫类的习性，它们会往杀死或灵力充沛的地方聚集。所以现在或许广德酒楼内是好的，但广德酒楼外就未必了。
好在大的已经被灭掉了，小的不足为惧，最多就是……虫子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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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虫子！好多虫子！娘诶，我这酒楼还怎么开啊，怎么全堆在门口！”李掌柜连忙指挥着伙计，带着驱虫的药粉，先围着酒楼撒一遍。然后把灭虫地药粉倒在虫堆里。
命令一道接一道的下去，原本面对如此多的蜚蠊还有些恐惧的伙计，当即麻利地执行。
李掌柜的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群伙计的主心骨，主心骨定下来了，他们自然也就定下神了。
但李掌柜并没有面上那么镇定，正好相反，他现在慌得要不是靠着墙，站都快站不稳了。
李掌柜的和那群只是对众多虫恐惧的人不同，他深知这些蜚蠊，必然就是偷吃五楼东西的‘小偷’，也正因如此，这虫定然不只是普通的虫。或者说，就是仙长来的原因。
其实在见到那一圈蜚蠊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上去找仙长。但现在，仙长不知为何不知所踪。只留下，他们这一群普通人，面对这些妖物。
现在也只能希望这常备的强力灭虫粉管用了。
“李掌柜，让你的伙计们退下来。”
此时臧长明的声音宛如天籁般在李掌柜的背后响起，在听见声的一刹那，李掌柜地跌坐在长椅上，“快快快，都回来，仙长，仙长来了！”
李掌柜已经站不起来了，声音虽然大声，但也带着抖。
一直下药，却始终不见蜚蠊群死的伙计，其实在倒第三趟的时候，手也在抖了。
他们也住在青云镇，也听过那些传闻，在知道自家灭虫粉有多强悍的前提下，这些蜚蠊始终无动于衷，照样活蹦乱跳，其实就已经很容易和最近的事情联想起来了。
只是碍于掌柜的还在看着，只能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着动作。而李掌柜的叫停，也让伙计们直接退到酒楼内。
其实他们包括李掌柜能撑到现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蜚蠊虽然多，且围着酒楼。但却始终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挡在外面。
这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了他们底气，若非如此，他们连酒楼的门槛都不敢出。
寒冰符、炎爆符、降雷石、探灵盘，这些都是内门每月发放给内门弟子的东西。而外门弟子想要获取，一半都是靠功点，功点越多，排名越靠前，越靠前的人便也能拿到内门的东西。
柴玖靠的就是在外门常年第十的位置，积累了不少的符，而臧长明则是靠月供和功点积累下来的。
柴玖因为多，所以并不是那么心疼，臧长明则是压根不缺，只是这次出来并没有带的特别多，所以才让柴玖去外围布置阵法。
而无论是寒冰符，还是炎爆符都属于五行符，所以颜色上也很直白的区分为蓝和红。
臧长明手上的那张炎爆符，就是暗红色的。三撮橙黄色的火焰落在红符的最下面，符的中心则被无数细密的金线缠绕、勾勒成一个微型的莲花图案。在莲花的正上方，则是一个偌大的‘炎’字。
灵力运起，炎爆符上的图案由下往上亮起，亮至顶部的时候，符纸自燃。
被甩出的符纸落在蜚蠊群上，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焦。
一盏茶后，臧长明停下了一直丢炎爆符的‘炫富’行为，道：“等火烧完后，把那堆渣，扫到土里，等会会下一场雪。算是回归大地。”
李掌柜：“都听见了吗？等会你们两人一组，把那些东西都扫了。”
伙计们纷纷点头，虽然都知道有仙人的存在，但第一真正与仙人相见的场景，还是有些过于震撼。所以臧长明话一出，哪怕李掌柜的不开口，他们也准备好去拿扫帚。谁都想在仙长面前留下一个好影响。
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臧长明早就跑去城镇的中心下阵眼。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一群人期待能在他面前献媚。
这也就导致，伙计们兴高采烈地拿了扫帚，回来却没有看见仙人，而好一阵失落。
不少的人，动作都慢了下来，头也低垂着。
李掌柜的怎么会看不出，手底下的人在想些什么，当时便道：“一趟十文钱，能者多得。”
伙计是广德酒楼的伙计，自然知道李掌柜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即活力又回来了。
能与仙人有过一次相见，已经能让他们吹嘘上许久，但生活终究还是柴米油盐。钱的吸引力，在这一刻直接压过了对仙人的渴望。
并不是青云镇里没有仙人来过，只是能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是个仙人的是在少数，而能在他们面前施展能看见的法力的则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他们看不见臧长明用灵力的场景，但他们确实看见了红符自燃，如此神迹，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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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长明很快便寻到了青云镇的中心，只是这地方……怎么是那个小乞丐的破庙？
“我的馒头！”苻眇，无助地伸手想要抓回在空中的馒头。
但抢他馒头的人，就是那个老乞丐。
老乞丐从捡到苻眇开始，为的就是从苻眇身上收点东西。
但那时的苻眇，全身上下也就衣服值钱，一开始，害怕苻眇的家人找来。对苻眇，还是不敢在饮食上太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人找来。甚至于压根就没听闻哪家的孩子丢了的，老乞丐当即断定，小乞丐也就是苻眇，其实就是个家族抛弃的玩意儿。
穿的衣服可以，但脑子上明显就不太行，更何况眼睛还看不见，这几重叠加下，会被家族隐秘地抛弃，自然也是正常。
而小乞丐一直没提，类似朋友家人之类的东西，很大的可能还被喂了秘药。
老乞丐是没见过秘药是长什么样的，但是他是听过不少相关故事的人。
意识到自己捡了个败家玩意儿的老乞丐，顿时气得想把小乞丐直接扔了。
但转眼却又想到另一个办法，就比如利用小乞丐的外貌，以及这天生残疾的眼睛。
心善的人，必然会更倾向与给一个小乞丐钱，而不是老乞丐。
思及至此，老乞丐便在外宣称是小乞丐的父亲，到处骗吃骗喝。而面对小乞丐那张脸，又让小乞丐在私底下称呼他为爷爷，满足他无儿无女的子孙欲。
而事实也正如他想的那般，大部分的情况下，钱都会往小乞丐的破碗里丢。
一直，他都直接把小乞丐的钱，占为己有。
只是这一次，小乞丐却反抗了自己，这让老乞丐很是恼怒。
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想上手打苻眇。
正好这一幕，也让臧长明看在眼里。
只见苍老的巴掌，正要打向苻眇的脸，还没有人手大，还看不见的苻眇却一无所知地还在往前冲，看着就像是主动迎接那巴掌一样。
但凡有点善心的人都看不过去，也有路过的人想要进来阻止。可一想到，这就是‘父子’两乞丐，自己为了抢食而闹的矛盾，便又厌恶地转头离开。
而路人这一转头，便刚好错过了老乞丐因为巴掌半路被一股未知地力量卡在空中，而满面惊恐的神色。
不能动弹的老乞丐，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乞丐抢回了，他还没捂热乎的馒头。被小乞丐一大口一大口，没几下就吃完的样子。
一边急的想抢回来，一边又怕暗地里，是不是小乞丐的长辈找来了。
一时脸上的神色好一番‘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