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这老乞丐真不是东西，对了，师兄为什么来找小眇眇啊？”几句话，柴玖已经把苻眇当成自己的好弟弟，昵称开口就来。
臧长明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来找你帮忙，帮完后，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没等柴玖问一个凡人怎么帮忙，苻眇就先开口答应：“好啊！我要吃大餐！”
臧长明见苻眇一脸激动，一脸单纯，忍不住多说一句：“你这样容易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被卖了，有钱？”苻眇一个激动。
臧长明都不知道苻眇，是怎么把一句话的前因后果，给提取成这样的。
柴玖好笑道：“你这小孩，师兄，我能带着他回去吗？”
臧长明：“本来就是要带回去的。”
柴玖：“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苻眇开心地点头，仿佛只要有饭吃，天大的事也不是事。
“走了。”柴玖道。
臧长明一下拉住柴玖要牵苻眇的手，“做什么？”
柴玖：“小孩看不见。”
苻眇也似是疑惑地看着他。
臧长明下意识缩回手，柴玖见场面一时过于安静，连忙开口道：“没事没事，一起，一起。”边把小孩的另一边推到臧长明身边。
苻眇动作有些小心，地搭上臧长明的袖子，柴玖瞥到，都要心软了。
奈何臧长明是个内敛的性子，压根没管苻眇的动作。
但柴玖却有些惊讶，嗯？竟然没撇开？
想两人一起下山的时候，他不过不小心被绊倒，想拉师兄的袖子，结果差点被掀得再摔一次。
看来师兄也是心软之人。
师傅所说也并非，全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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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星光稀闪，原本打更的人，听闻最近事件频发，早不敢出门。
这一下就显得路上晃荡的三人格外的突兀，这三人还是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个牵着一个。格外有趣。
一袭红衣的女子蒙面坐在屋檐上，红与白月相衬，却一时不知谁更冷上几分。
“小玖，你这是搁哪里生的小娃娃，这么可怜？”女子道。
柴玖闻言抬头道：“小姑，你可别取笑我了。这是路上捡的，这么能是我生的呢？”
臧长明拱手礼道：“红茹姑姑安好，晚辈长明见过姑姑。”
红茹却撇嘴道：“现在天一门里怎么尽是养了堆木鱼愣子，一点不好玩。小玖啊，还是你好玩。”说着还对着柴玖的小白脸上下起手。
捏地柴玖口齿含糊：“小姑，别玩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过足了手瘾的红茹堪堪放过柴玖红彤彤的脸颊，拍了拍手道：“你们在找那只小妖精是吧？我也在找，它吃了我一个小徒弟。我要它吐出来。”
臧长明：“今天吃的？”
红茹挑眉：“嗯，今天吃的。看你的样子，你知道我小徒弟是谁了？”
臧长明：“不知姓名，但如果没猜错，确实见过。”
红茹：“看你的样子，她给你留下的不是什么好印象啊。”
柴玖这时也插嘴道：“是那个小疯婆子？”
红茹一手拍上柴玖的后脑勺，硬是把柴玖压成全场最矮的，笑道：“那是你玉兰玉姐姐，礼貌点，臭小子！”
臧长明本来没有帮手，但现在有红茹姑姑这个元婴大圆满的在，这遇上妖怪化神期也能跑掉。
门主大师伯说过，红茹姑姑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元婴大圆满，只是不知为何，至今都未曾突破至化神。不过突破到化神，也是机遇，有的人就是睡觉睡着睡着就化神了。这机遇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终究还是要脚踏实地。
“对不起，这些钱给你，你不要再找你个‘爷爷’了。自己去买点吃的，这些要别人要多少再给，不要一次性全部拿出来知道吗？”臧长明想了想，还是不要让小乞丐跟过来。诱饵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才需要的，当实力足够强大时，一个人也可抵千军万马。
苻眇眼前一片灰蒙蒙，只能听见男声在耳边缓缓地说着，手心捏紧碎银的棱棱角角。“好。大哥哥再见。”
臧长明被一句哥哥给堵住了话，满腹话语，化为一句：“再见。”
等臧长明目送着苻眇有些困难的摩挲着回去的路，一边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一千一百三十七，一千一百三十六，一千一百三十五……”
他在数来时的步数回去吗？也是，现在没人帮他。
臧长明狠了狠心，转过头，结果迎面撞上红茹姑姑和师弟两人头碰头诡异地盯着自己。
强行压下心底的鸡皮疙瘩，臧长明道：“快走吧，不然那个被抓走的女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红茹一把瓜子，一手嗑，“不说她，先说说你这情况，提前适应带娃吗？”
柴玖：“师兄别看我，我什么都没说哈。”
红茹撇一眼柴玖，往人手里瓜子一撒，“没出息，木鱼愣子。我知道在哪，你们两个过来帮个忙，有个你们天一门的东西护着它。赶紧给我把那玩意儿拆了，烦死了，跟个金钵一样，又闪又扎眼。”
红带子带着两人直接消失在屋檐上，只留一抹红影划过天空。
柴玖有准备，但还是吃了一肚子风，一停下来肚子叫个不停。臧长明没准备，但佁然不动，除了刚落地几秒有些不稳外，简直完美。
红茹嫌弃瞟了眼小玖，然后把欣赏的目光落在臧长明身上。“不错，这木鱼愣子挺愣的，一点不带慌张的哈。走了。”
之间他们落在一处城外的破庙处，周围是一片林子，除了人踩出来的道和马车压出来的官道，基本都是被落叶铺满地。
臧长明：“红茹姑姑，那妖精是什么妖精？”
红茹：“蜚蠊。很恶心，等会呆远点，你们要是被粘上，或者让我怀疑有带那么零星一丢丢的话，你们就搁这里自生自灭去。”
此话一出，臧长明一脸疑惑，柴玖下意识原地蹦起。
“姑姑啊啊啊，姑姑我我我，能不能不呆在这了，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抓蜚蠊啊啊啊啊——”柴玖是真的快怕死了，冷汗瞬间就出来了。唇色苍白地得了重病一样。
臧长明满是疑惑，他从小一直住在天一门内，还真没见过什么蜚蠊。
听……倒是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哪本书呢？
不等臧长明想出在哪里见过，红茹就开口道：“算了，原本以为你这毛病这么久也该好些了。没想到，影响这么大的吗？”见柴玖还在哆哆嗦嗦，没好气道，“姑姑在这，怕什么。你留在这里吧，长明跟我进去。”
臧长明没有过问别人的兴趣，跟着红茹一路走到了破庙。
说是破庙，但其实只是杂草长的多了些。一块被草藤缠住的木匾上，刻着三个字——止水庙。庙很大，门是敞开着的，迎面就是一尊比人高的黑色佛像，半张脸长满了苔藓，另外一半隐隐有些龟裂。
红茹严肃道，“准备好了吗？”
臧长明拔剑：“好了。”
前面的红茹噌一下跳到后面，原本落后的臧长明一下到了前面，而原本被红茹身影挡住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只见满地的蜚蠊，一双双幽幽绿点，密密麻麻地从佛像背后爬出来。
如果是一只已经足够让人尖叫的话，这一群，已经能把人直接吓疯的程度。
后面的红茹这才道：“小长明啊，你先抗一会，我等那只蜚蠊王出来。”
言语里不乏一些戏谑，但臧长明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抓出了一把白色的符，一挥手，铺天盖地的白落在蜚蠊上，电得噼里啪啦一顿‘焦香’。
原本看戏的红茹也忍不住飞到树上，皱着鼻子道：“干什么呢，臭死了!”
而这是，一张金网从头顶落下，直直把红茹整个人捆了起来。
红茹手被绑着不能动弹，只能喊道：“谁啊！小玖！是不是你！你就这么对你小姑的吗？”
柴玖一边捂着嘴巴，一边手抓金线，对上‘红茹’的脸，转头又是一顿吐。
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但‘红茹’愣是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开。
只能继续道：“长明！长明你快来啊！姑姑被臭小子绑住了！”
柴玖刚直起身子，对上‘红茹’的脸又想吐，但是能吐的已经吐干净了，再吐就真的是吐内脏了。所以只能虚弱道：“大姐，要不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脸？”
‘红茹’扭动着腰身，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还是再说道：“小玖，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红茹小姑啊。”
但柴玖却一副马上就要背过气的样子道：“别别别，我上辈子把您祖坟刨了吗？可别来找我，我还不想把内脏吐出来。”
只见，原本纤细的脖子，忽散忽现，一层层灰白色的肉，从脖子到整个脑袋，一层层的白肉慢慢上叠；原本的俏脸，也被六双复眼代替。‘红茹’自知败露，尖锐的声音从嘴里发出，只见重重叠叠尖锐且细密的牙齿噌地往外张开。
柴玖见此，脚直接一软跪地上了。
那刚刚这虫妖给的瓜子……柴玖抖着手，从怀里摸出。
一堆白豆蚕，只见这些白豆蚕蠕动着要从蚕丝里出来。
柴玖连忙撒手，符一落，直接全部烧个干净。
但这也直接露出了原本被落叶覆盖的地面，只见满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蜚蠊。
他甚至能感觉到，脚底……脚底……有东西在带着他动……
“师兄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撑不住了啊——”
柴玖第一次把御剑用得如此流畅，只是一个没注意，直接把‘红茹’给扯着吊在了半空。
没顾得上‘红茹’，柴玖他是真的怕蜚蠊。
这是真的难以克服，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在柴屋里住过一段时间。原本日子他以为也就这么过了，但就是有那么些人不喜欢他，往他的柴屋里丢了好多好多的蜚蠊。
他在那间柴屋度过了噩梦般的一夜，直到后来很久，被师傅带回天一门外门至今。
他一直没有再见到蜚蠊，他以为他的噩梦终于过去了。但谁能想到，怎么还会再这里看见它，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再看见它！
而臧长明把人逼退后，也自身难保。
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一只在化神期的，但一只伪元婴一只结丹，也很难缠。
柴玖借机，能用探灵盘抓住一只伪元婴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
臧长明这边就要靠真打了，只见在庙内铺天盖地的棕红色扑向中间那个渺小的身影。
时不时还夹杂着电光和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