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的尸体
入夜，车子开到了城外一座废品收购站内。
这里早已有人等候，正是白日里何终遇到的胖子胡波和寸头青年候根。
“哟，来了啊，你……”胡波话还没说完，看见何终后面下车的老付立马闭嘴。
开玩笑，逗一下何终这个新人无所谓，老付是跟着薛强十几年的老人，更别说他那一身让人胆寒的‘手艺’了。
胡波和候根闭嘴干活时十分麻利，很快从身后的商务车上拖下了一个胡乱扭动的编织袋。
接着胡波拖着扭动的编织袋来到废品站后院一间的砖房内。
刚打开挂锁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何终看见一旁的老付眉头一皱，心顿时一紧。
老付看起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实则是他压住了自己的暴脾气，特别是有人干扰他‘工作’的时候。
在老付看来，每次‘工作’都是一场虔诚的仪式，那是他对生命的敬重。
四周铺满瓷砖又盖上一塑料布的房间中央，倒挂着两个人。
确切的来讲是两个死人，看皮肤色泽和上面的奇怪刺青，不像是夏国人。
何终猜测大约是东南亚那边过来的骡子。
他们双手被尼龙扎带死死绑住，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最致命的是脖子上那一处大口子。
几乎割断了半个脖子。
粘稠黑褐色的血液像沥青一样从脖子上的伤口下淌垂挂着。
当然这不是最奇特的，最奇怪的是，这两人的上下唇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一样。
森白的牙床暴露在外，像是在疯笑。饶是逐渐适应‘工作’的何终也觉得脊背发寒。
何终打了个冷战。
这时老付突然“嘿嘿”冷笑一声。
身后胡波两人在这声突然的动静中，更是吓得差点跳起来。
两人明显已经死去多时，老付嗤笑一句：“死人可比活人安分，怕什么？”
他绕着尸体转了一圈儿，啧啧称奇道：“下手这么狠，怎么搞成这样？”
胡波也不清楚房间内的情况，他颤声说：“我不道啊！”
“这事儿是谭青办的，我也是刚到这里。”
何终扭头一看，发现胡波脸色煞白，胖脸上满是冷汗，身躯颤抖，湿痕从裤裆处蔓延。
也不知道是被眼前尸体吓的，还是老付的话给惊的。
“谭青呢？”老付问道。
“在……在这儿。”说话的是候根。
候根倒是沉着，他说话间还踢了一脚边上的边上的袋子。
何终忍不住看了眼候根，才发现他憋了一张大红脸。一边的胡波见候根在回话，连忙窜了出去，估计去找地方换裤子了。
候根强忍着臀部的不适，苦着脸蹲下身解开了编织袋，露出一个人头。
正是谭青！
怎么回事儿？何终有些懵逼心里直跳，谭青不是姚秘书手下头号打手吗？
怎么落得如此田地？
何终差点忍不住问出声，不过理智让他止住了，干他们这行的忌讳多嘴。
这时候根像是初步习惯了后部的不适，开口道：
“老大说了，这算是给小何的考验。”
“不过说起来也邪门，不知道谭青发什么风，居然在庆功宴上想暗杀老大。”
“幸好被我们及时制住了！”
“你看，这都是他咬的。”候根炫耀似的抬起胳膊。
上面几个血肉模糊的牙印看得何终眼皮直跳。
这人是真虎啊。
老付沉吟了片刻，挥了挥手让候根出去。
胡波俩人既是干活的也是来监视的，不过今天有老付在这儿，问题不大。
他如蒙大赦，捂着屁股逃也似地跑了出去，像是生怕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一样。
何终心情复杂地走到谭青跟前正要蜕下编织袋，突然闻到原地的一股味儿。
心里直泛恶心，好一对卧龙凤雏，一个来稀的，另一个直接来干的。
真他妈好家伙！
这么一打岔，他心中恐惧冲淡了不少，但转念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正好瞟到老付的眼神。
何终心里一突尴尬得咧嘴一笑，连忙打开背包，拿出雨衣雨鞋手套及防毒面具穿戴上。
好险，差点忘了！
见何终并未忘记，老付紧绷的脸上松缓了许多，他接过背包也找出一套装备穿上。
接着从外屋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墙角处。
大有一副检验徒弟功底的模样。
“小何，做我们这一行，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胆大心细，少问多做，否则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老付在一旁缓缓嘱咐道。
“我晓得。”何终回了一句，便上手褪去了谭青身上的编织袋。
渐渐地，何终的双手缓缓地颤抖起来。
谭青遭受了诸多非人的虐待，手法之粗暴令人发指，一看就是姚秘书的手笔。
于何终而言，谭青是‘集团’内为数不多对他友善的人。
但两人因为身份差距，交流很少，他印象很深的是谭青那憨厚的笑容。
只不过他现在满口的牙齿基本上被拔光了。
尽管他内心在拼命抗拒，可上面那些不愿‘脏手’的大人物可不会管你抗拒不抗拒。
老付带他入行就已经没有退路。
何终拿出一瓶乙醚，缓缓浸湿毛巾，低下身子缓缓靠近地上正在挣扎的谭青。
“小何，你先处理，我出去抽支烟。”老付沉闷的声音传来。
何终吓得手一抖，浸透乙醚的毛巾差点掉落在地。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内只剩两具尸体以及他和谭青。
何终将毛巾缓缓靠近谭青的口鼻，心情沉重，这么做也算是结束他的痛苦吧？
答案只有谭青本人知道。
何终内心纠结有些犹豫，这时谭青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嘴里牙齿被拔光，发出“呜呜”的声音，伸出半截舌头，眼神奋力看向自己的胸口。
发黑粘稠的血液顺着他嘴角涌出。
何终顺着指明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谭青血迹斑斑衬衣口袋里露出了一角布片。
何终放平谭青，这样也许能让他舒服点，接着他便发现谭青的四肢骨头断成了几截。
顺手取出布片，他发现上面似乎用鲜血写着什么。
还不等他查看，外屋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终连忙收好布片，低头一看却发现谭青口鼻间溢出大量黑血沫，已然气绝身亡。
“有些不放心，来帮下你。”老付特此解释一句。
“嗯。”何终点了点头，疑惑重重。
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和之前的‘工作内容’大差不差，但何终总觉今天的似乎透出了一丝诡异。
摇了摇头，谭青已死，何终并未见得有多轻松，虽然这样不用他动手。
这和上次的那个‘骡子’不同，算是他半个熟人，他下不去手。
何终忽然听见身后老付闷哼一声，接着一声大喝，然后传来尸体落地的闷响。
他一扭头，便看到了惊骇欲绝的一幕。
身后那两具尸体‘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