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崔纵身份真假
一早便被这般控诉,裴泉疑惑地看着裴锦思,别的他都认,但什么叫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正名。
药味苦涩,裴泉一股脑喝下,被苦得有些龇牙咧嘴。
忍着口中的涩味,一脸苦相开口:“小姐,若非属下没有自保的能力,又怎会才受了这点伤呢。”
说着便从枕下摸出一块玉佩来。
是在京州时裴锦思买来替换哭脸娃娃的那块,玉佩已经碎成两块,其上还带着一道磨痕,不难看出是锐器所划。
“只是可惜了小姐的一番心意,这么好的玉佩白白浪费了。”
虽然这玉佩并不是那夜放在怀中,而是已经在怀里放了好几日,又刚巧崔纵下刀时又刺中了它。
反正裴锦思不知晓,怎么说都是裴泉几句话。
怕被裴锦思看出端倪,裴泉说话时眼神不自然地瞥向她后方。
只是自家小姐并未多想。
“这么说,这玉佩还是你的救命之玉。”
裴锦思拿起碎玉,心里想着真庆幸当时买了这么块玉。
“不可惜,救人一命如何都不可惜。”
她还要反过来安慰裴泉,免得他因此自责。
早间送药已经完成,裴锦思端起食案准备离开,走在门口抬眼看见了站在墙下的闻辛。
脚步倏地一顿,转了个方向又进了屋。
“裴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裴锦思特意坐在裴泉的正前方,看着他。
裴锦思的眼神算不上和善,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般看得裴泉心里发虚,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起。
“小姐,是想起了什么事?”小姐是吃软不吃硬,裴泉自以为了解,又摆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声音发颤。
谁料这次裴锦思却不吃他这一套,伸手挥了挥,似乎想拂去眼前人的装模作样。
“既然是担心你,来探望伤情,闻辛为何不走正门,而选择翻墙而入。”
更早些时候,裴锦思进厨房前听见家仆们闲谈,说不知是谁将后院墙边新种上的花踩了几脚。
异域来的花种,生长条件奇特,难得在府内找见了一个好地方,都想等种出来瞧个奇,这下没剩了几枝。
她便去墙边看了几眼,确如所说,多了些败枝和脚印,而脚印的朝向直冲裴泉所在的房间。
裴锦思眼神锐利直直打在裴泉身上,不容他搪塞。
她愿意相信闻辛是好人,但是此种行径实在蹊跷,加上崔纵一事,她不由得提防。
本以为昨夜之后,裴锦思不会再提起此事,却不想她此刻又说了出来。
裴泉犹豫着如何解释。
终于在面前这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中,他挣扎着开了口。
“小姐,不瞒你说,闻辛之前常行偷盗之事,翻墙与他而言如家常便饭,尤其是夜晚,想必是他一时情急便忘了,暴露了本性。”
听完裴泉的话,裴锦思心里一阵咯噔,这倒是她未曾设想的事情。
看见裴锦思稍显呆滞的脸,裴泉就知道这个说法行得通。
这毕竟是想了许久的理由,再不令人信服就说不通了。
“小姐别怕,闻辛早已摒弃前路,如今是堂堂正正靠自己本事的人。”
裴锦思端着食案走在路上,出门时与闻辛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复杂之极,闻辛难以言说。
他疑惑,但还是有礼地点了点头,他怎么感觉裴小姐的眼神中写满了欣慰。
——
闻辛进屋,先是疑惑地询问道:“公子,裴小姐她……”
话才说了一半,转眼看去,自家公子怎么也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公子,您……”
“闻辛,真是个好男儿!”
为了圆好这个谎,闻辛的身世和经历通通被改了个遍,说到最后,裴泉自己都不禁为口中的闻辛感动流涕。
倒是让闻辛不知所言。
算了,公子自有安排,还是说点正事。
“公子,那日夜里伤您的人已经查明,是乾水镖局的少主,闵行止。”
“他也在郦州?”
“这么说,想要伤裴小姐的人是闵行止。”闻辛的语气肯定,裴泉也没有反驳。
这么说便是了,闵行止果然要防。
“这次闵行止未能得逞,想必定然还会有下次,公子是否告知裴大人,以免裴小姐受伤。”
“我先与小姐商议,下午再告知裴大人。”
裴泉面色凝重,乾水镖局为达目的既然敢杀林赋全家,那么一个裴锦思于他们而言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怕裴锦思这下真是凶多吉少。
午膳过后,裴锦思坐不住,想去提醒裴泉多注意,只是半途,遇见了同样来找她的闻辛。
没有想到两人要说的是同一件事,此刻裴锦思和裴泉面对面愣住。
仿佛刚才的异口同声不是出自对方之口一般。
“小姐要多注意才是,闵行止的目的是小姐,并不是属下,我只是充当了他临时泄愤之人。”
“不知大人可否知晓此事?”
闻言,裴锦思摇了摇头,她还未告知阿爹。
一来,是不愿阿爹担心;二来,是镖局一事已经让阿爹足够忧心了。
“小姐千万要告知大人,加派人手才好,谁也不料闵行止的下一步动作。”
裴泉说得在理,裴锦思起身往外走,全然忘了还有站在一旁的闻辛。
“裴小姐慢走。”
两人在前面交谈,闻辛站在一旁听着,一直默不作声,突然开口让裴锦思才突然意识到这里站着个人。
只是这话里浓浓的主仆之感是怎么回事。
裴锦思盯着闻辛,看着他行完礼直起身,心中不解,但还是缓缓开口。
“闻辛何须多礼,昨日有所怠慢才是。”
裴锦思走后不多时,裴泉命闻辛拿来了信纸与笔墨,最近的事情让他不敢相信崔纵的一面之词。
即使崔纵身怀御赐令牌,但近日里发生的事情实在不足以让裴泉再信任他。
此时,他急需向父亲求证,崔纵一人先前所言的真伪。
“闻辛,你将此信务必亲手送至我父亲,不可假手他人。”信上没有落款,这是裴泉与徐颂州约定好的方式,说明事态紧急。
结果裴泉的信件,闻辛便立即出了裴府,往京州赶。
——
“阿爹。”
裴锦思来时,裴清年正画着皇宫机关的改造图,皇上实实在在给他下了个难题。
既要不改变机关的外观样式,还要将内部机关改造个与先前的完全不同,裴清年正是苦恼着。
见裴锦思进门,便如遇见了救星似的,唤她也看看这图中可有不足之处。
“阿爹,女儿怎么能看得出有何不足?”裴锦思有些哭笑不得,阿爹这是病急乱投医。
“阿思,你们的看法重要得很,在看似完整的机关布防图中,你们的意见才能成为新意和关键点。”
正所谓是对自己的所作满意万分,但对他人的缺点明察秋毫。
裴清年希望从裴锦思的建议中找出些思路来。
“有一事不知阿爹是否知晓,方才裴泉说他被刺那夜不仅是崔纵在场,乾水镖局的少主闵行止也在,是他重伤了裴泉。”
这话倒是让沉浸在机关制式中的裴清年一个愣神,那日古湖亭之约,不是说让裴家不要掺和镖局的事情,如今镖局却先出手伤他裴家护卫。
这是何意?
“阿思,这几日叫裴泉好好养伤,你和阿玥、林无就待在府内,不要出去,以防歹人。”
裴清年本想着下月起程入京,向皇上交代机关一事,如今看样子是要提早出发了。